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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錘的三國演義細節解密系列,已經講到了古典小說《三國演義》中的東漢末年各地割據的諸侯。在講述殘酷且漫長的兗州爭奪戰中,大錘已經講到曹操與呂布雙方拼的精疲力竭,而作為呂布盟友的張邈、陳宮等人出乎意料地按兵不動,以及曹操盟友袁紹突然出兵占據東郡、雄跨黃河的舉動。
在上一期我們講到,由于袁紹作為曹操的盟友和實力強大的諸侯,在兗州曹呂雙方勢均力敵之際,突然加入兗州局勢的袁紹軍,對兗州的幾大勢力對局勢的預判以及后續的行動,都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但是上一期結尾我們也提到了,雖然袁紹以曹操的盟友的面目突然加入了兗州亂局,但是袁紹的圖謀卻不止于對盟友曹操的支援。袁紹到底要干什么呢?
這就需要重點介紹一下,這次奉袁紹之命出兵占領兗州東郡的大將臧洪了。
臧洪是徐州廣陵郡人,他是個標準的官宦子弟,臧洪的父親臧旻[mín]當過東漢王朝的中山太守、太原太守等職,官聲很好,這也為臧洪初入官場的少年得志鋪平了道路,臧洪很快就從孝廉變成了地方的實職縣令。不過,到了大將軍何進被殺、董卓進京的公元189年,臧洪就棄官不做,回老家廣陵了。然后被老家的廣陵太守張超所賞識,在廣陵郡上擔任功曹,這是一個主要為太守服務的崗位,由此可以看出,臧洪的能力不錯,張超很重視他。
所以在這個位置上,臧洪得以發揮出他異乎尋常的動員能力——他說服了廣陵太守張超,告訴他現在朝廷天子危機,需要張超盡起廣陵郡兵,討伐董卓。而且請注意,這個廣陵太守張超有個哥哥,就是我們在講述兗州故事的老熟人、陳留太守張邈。于是臧洪又通過張超的關系去說服了張邈。結果就促成了最早的討董聯盟,這就是關東諸侯討伐董卓聯盟的雛形。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臧洪這個人的政治立場和主張,頗有東漢王朝末期士大夫的某些特征。而且通過促成這個同盟,臧洪表現出了卓越的號召力和組織力,跟當時一批擔任州郡長官的士大夫名流都建立了不錯的關系,包括兗州刺史劉岱,豫州刺史孔伷[zhòu]等人。
關東聯盟瓦解之后,廣陵太守張超一度滯留陳留,派遣臧洪去聯絡幽州牧劉虞,正好趕上劉虞與公孫瓚為爭奪幽州的控制權展開最后決戰,兵荒馬亂中臧洪就被耽誤在了冀州河間國,此時袁紹已經取代韓馥[fù]控制了冀州,因此臧洪就留在了袁紹這里。
作為曾經的關東諸侯討董聯盟盟主,袁紹也見識過臧洪在運作聯盟時表現出的優秀能力,此時袁紹又在大肆擴張自己的勢力,因此也很重用臧洪。正好此時青州大亂,當地的刺史焦和掛了,一時間孔融、公孫瓚部將田楷以及袁紹都想插手青州事務,紛紛自稱青州刺史,而臧洪就成了袁紹控制的那部分青州地區的青州刺史。
臧洪在青州前后治理了兩年多,控制住了青州當地的黃巾之亂,穩定了局面。袁紹非常認可他的才能,這回兗州大戰,曹操與呂布拼得精疲力竭,袁紹又派臧洪領兵進入東郡,成為東郡太守。
通過以上交代的臧洪的履歷,我們大致能看出來袁紹的一些隱秘的圖謀。首先,臧洪這個人是士大夫出身,其三觀也很符合名門士大夫的口味,而且最重要的,臧洪跟兗州當地豪強的代表張邈是有千絲萬縷聯系的,他曾經是張邈弟弟張超的鐵桿,換言之,袁紹手下能人猛將不少,如果要純粹是為了幫助曹操打呂布,完全可以派別人過來,但是袁紹卻獨獨派遣了一個有青州官身的臧洪過來,這個政治意圖可就微妙了。
因為臧洪的這種背景,是張邈能夠接受的。也就是說,通過這個微妙的人事任命,袁紹要表達的信息可不是只有援助曹操這一項,他也在向兗州當地豪強示好,意思就是:我派了一個你們能夠接受的人來當東郡太守,代表我插手兗州事務,我可沒有一定要幫曹操打你們的意思。
是的,袁紹通過派遣臧洪入兗州,想要取得的就是既讓兗州敵對的各方都有所滿意但是又都有所忌憚的這么一個結果,而這樣的安排,也說明了,袁紹對曹操占據的兗州實際也有自己的想法,因為一旦曹操軍事不利,被打垮了,那么臧洪搖身一變,可以直接成為袁紹控制兗州的代表,并且臧洪與張邈張超兄弟素來交厚,因此他能夠作為袁紹的代表,立即與兗州本土豪強們達成某種和解,甚至依靠袁紹的支持,重新籠絡住兗州本土豪強。
作為袁紹這種對兗州的未來規劃的一個注解,那就是臧洪帶兵控制兗州東郡之后,按照袁紹的部署,沒有駐扎在東郡的治所濮陽,而是向東北方向挪動了治所,把東郡的治所改在黃河北岸的東武陽。這個移動可有大的說道了。
因為原來的治所濮陽是黃河南岸的重鎮,而且是曹操與呂布軍反復交戰的前線地帶,臧洪帶著袁紹軍占領東郡之后,不駐濮陽,就回避了曹操與呂布作戰的前線交鋒地帶,而又向東北方向撤退到黃河北岸的東武陽,不僅可以直接獲得黃河北岸袁紹勢力的直接支援,而且東武陽這個地方特別有趣,它的地理位置正好是在曹操兗州最后三座城池的北面,也就是后面。看起來就是,袁紹轟轟烈烈派出了援軍,但是這支援兵直接躲到了曹操的勢力背后,并沒有直接懟到前線與兗州豪強和呂布軍直接開戰的意圖,它就駐扎在曹操背后,呆著。
這是一招充滿了變數的攻手棋,同時也是一招充滿了各種緩和可能性的緩手棋。由此可以看出,曹操的這個盟友袁紹,他所圖謀的,可不是跟曹操同一個目標。而袁紹在如此微妙地加入了兗州亂局之后,曹操又該如何面對這個盟友的微妙一招呢?下一期三國演義細節解密,我們繼續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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