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
常思量,故鄉的那縷炊煙捆綁著遠看天邊飄渺的白云,每年過了立夏,季風就會攜雨在北方這片土地滋潤初夏流年。此時聽雨比看雨更有意境,閉上眼睛聽雨打鐵發出的叮當之音,那是時間敲磬,生活的音樂吹奏著命運口琴。
俗語說:“三月三小燕沾天。”母親的堂前又有了燕子的呢喃之聲,隔著距離兒子的這個村子,也是舊巢添新泥。燕尾剪開北方春晚,五月淺夏,漸進的綠色,在一次次春雨的召喚中,枝頭落了杏花,又開了梨花。
臺上鎮臺上村,五月煙雨,北山在雨里峰巒飄霧,山寺的風吹著霧起云涌,海闊天空,終于看到了天際之水,浩瀚蓬勃地流向寰宇。此時別有洞天,人間的雨幕何嘗不是一次轟轟烈烈人類思維的逆行。
推開窗戶,雨天微冷,一股泥土特有的清香鉆入鼻孔,沁入心脾。柏油路積水,雨打水灣漣漪,想起童年一句諺語:“下雨了,冒泡了,農民大哥戴上草帽了。”幾條灰雨巷,幾排紅瓦房,在雨里被淋濕,舊墻苔蘚在記憶里煥新。
政府紅樓,紅墻紅巖,燕子盤旋在崖前飛翔著一曲歡樂頌。雨欲來時風滿樓,怯懦的麻雀躲在安樂窩里,獨有戰斗者風雨兼程,在挑戰中迎接勝利。拉起、俯沖、平飛、著陸。消滅世界蟲吟,其實每一時每一刻都被信念牽引著,那生活不可缺少的燕子風箏,被一縷思念的線拽著,一直漂泊在遷徙的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