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畢業這一段時間，一些戀人已經公開結對一起打飯、吃飯，而史紅云和小鄭則正好相反，他們相互回避著，各自打自己的飯。小鄭臉色陰沉憔悴，音樂系的同學與他打交道格外小心，以免觸雷。
“要么你把我留下，要么跟我回鄉下。”史紅云聲音很高，態度明朗堅決。“花錢也不少了，三天兩頭往區公署里跑，花地錢夠買幾輛飛鴿自行車了。就是……唉。”這是小鄭時常盤旋在心里的聲音，他似變了一個人式的，他的聰穎、練達全沒了蹤影。
美術系的聯歡晚會，在附近的大眾飯店里舉行，同學們湊份子宴請班主任和任課老師，在飯店的大廳里安排了三桌酒席。同學們忙著排桌椅，掛彩旗，買瓜籽、糖塊，還為男老師準備香煙。于清月和方曉早早來到現場。人們各就各位，套菜依次上齊。二百度的碘鎢燈下，滿席菜肴色格外耀眼，似調色板，更像點彩派作品。天花板上的大吊扇急速地旋轉，撩動著人們的衣角、秀發和餐巾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