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中國蘭陵 荀子禮治思想論壇
專家教授講壇系列十五
郇姓與荀姓的關系及其歷史演進
(提綱)
北京大學 郇慶治
郇姓追根尋源中的一個關鍵性問題是郇姓先祖受封的具體時間與地理位置。《青州郇氏祖譜》上說,我們是周文王之第十七子,受封于宗周畿內的旬邑,是為郇州伯(侯),東周后遷徙到山西的古猗氏縣(今山西省臨猗縣)西南,古郇國被曲沃的晉武公所滅,其后人遂以地為姓,此為郇(旬音)姓之始。利用日前游訪西安之機,筆者對陜西省咸陽市東北一百公里左右的旬邑縣做了一些實地考察,并進一步查閱了相關文獻,在此愿對祖譜中的上述表述做一些補充性的訂正與說明。
郇姓先祖為“文王十六昭之末”的說法,主要來自《史記》和《左傳》。但是,從其他文獻資料特別是《古代竹書紀年》的記載來看,文王并非只有十七子,而是總共擁有十九子——武王實際上有兩個哥哥和十六個弟弟,依此而言,郇伯(侯)姬葡事實上是文王第十九子。
西周時的“旬邑”,作為宗周畿內之地,事實上應位于現在的扶鳳、岐山之東北的法門寺附近,而不可能是今天的旬邑縣境。這方面的最有力證據,就是西周之“荀邑”又被稱為“北鄭”,所以郇伯又被稱為“鄭伯荀叔”。而且,秦漢間的文物出土都稱美陽(即西周的“荀邑”)為“荀邑”。依此而言,郇姓先祖(即文王第十九子)確實受封為九州侯(伯),但卻是在今日寶雞與咸陽之間以北的法門寺附近,而不是遠在東北100公里以外的今旬邑縣。需要指出的是,筆者推測,西周初的郇侯(伯)主要是在封地采邑的主人稱謂意義上的,而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地名,所以,“荀”侯(伯)是比“荀邑”更為常用的說法。雖然“郇”字金文的出現也許要更早一些,但“旬邑”真正合成為一個“郇”字并作為地名使用,大概要在郇氏宗族東遷山西臨猗以后,至少是在春秋中后期。比如,《左傳》僖公二十四年(公元前636年)富辰說:“畢、原、豐、郇,文之昭也”,同年還記載有秦國軍隊為了送晉文公(重耳)歸晉而駐扎于“郇”城的說法,而《左傳》桓公九年(公元前703年)則記載,“秋,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賈伯伐曲沃”。也就是說,古郇國消亡70多年后,“郇”作為一個地名已經被公開接受(大約戰國時期的《詩經曹風篇》中也明確有“四國有王,郇伯勞之”的話)。至于今日的旬邑縣,它直到新中國初期仍然被稱為“栒邑縣”,是秦朝統一全國后重新設置郡縣時所設,至少從字面意義上說,應該與當地盛產一種栒樹的草木有關,也不排除秦朝借用古荀邑之名設置新縣的可能,而且今旬邑縣恰好處在秦朝通往北方邊關的“秦直”道之側,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筆者走訪今旬邑縣城時除了看到一個宋代古塔,并未發現其它的先古遺跡,而且當地民政官員也證實,旬邑縣并無“荀”、“栒”、“郇”姓之人,表明“旬邑”確實與我們郇姓沒有直接關聯)。
大約與周平王東遷同時(因為都是由于北方的犬戎少數民族侵毀鎬京),即公元前771年前后(周幽王十一年),郇侯(伯)家族避難遷徙至今山西省臨猗縣東北(而不是西南)方筑建“郇”城——很可能這也是“郇”(去草添邑)明確成為一個地名的開端。但不久之后,大約在公元前707年(周桓王十三年),位于近臨的曲沃晉武公家族勢力崛起,在與其宗族兄弟爭奪晉國正統的過程中順手牽羊地滅掉了本同為姬姓的堂兄“郇”國。應該是自此之后,“郇”侯(伯)后裔不敢再言姓“姬”而自稱為“郇”,遂為“郇”姓之始。
需要說明的是,至少從目前的考古發現來看,我們“郇”姓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與“荀”字通借通用的,因為“郇”侯(伯)更多被稱為“荀叔”,“郇”族鬲盤也就被稱為“荀”族鬲盤,“郇”城(采邑)通常被稱為“荀邑”——這多少反映了周朝隨著城市文明發展而以“邑”旁創造新字的普遍規律,即“荀/郇”最初更多是姬姓族系/代際之間的區分標志,但逐漸轉變為地(城)之名。但是,后來逐漸成為晉國強權公卿大夫和東漢豪門之一、也是當今一大姓氏的“荀”姓(至少構成其來源之一)卻與我們郇姓并不直接相干。事實是,晉武公滅“郇”之后將古郇國地盤封給了大夫原氏黯,也就是“荀息”或被稱為“荀叔”(沿襲過去的封號),其子孫以此為姓(其安徽瑯山支系就是將其列為荀姓始祖,只是錯將他本人和子逝敖與孫林父排為第一、第十五和第十六世。但大致可以參照的是,如果他們自荀息至今的排列是正確的,那么,我們郇姓自春秋初確立至今的相傳代際也應在130代左右)。
如果上述解釋能夠成立,我們就可以大致清楚“郇”姓(旬音)遠古演進的來龍去脈了。當然,這一切都基于迄今為止的考古發現及其文字解讀,筆者并非這方面的專家,所以特節錄另一位網友在《漢唐論壇》網站上對西周之鄭演變的詳盡闡釋。它的核心性信息是,西周郇氏封國“荀邑”的具體位置不是今日陜西省的旬邑縣而是在其西邊的佛都名剎法門寺附近,隸屬于西周邰城北端的“北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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