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馴服一個(gè)家族
齊顯祖將到晉陽,下令誅殺所有元氏家族成員,有的祖父為王,有的身曾貴顯,皆斬于東市,其嬰兒投于空中,用槊尖頂上去。前后死了人一共七百二十一人,全部棄尸漳水,剖魚的人往往得到人的爪甲,鄴城下為這件事很久不吃魚。
(元氏這樣的大族,從封姓到消亡,在歷史上時(shí)間非常短,今天流傳了一些家族不吃魚的,很多是元氏的后人。)
命元黃頭與諸囚犯自金鳳臺各乘紙鴟飛上天空,元黃頭獨(dú)自能至紫陌才墮地,仍交付御史中丞畢義云餓殺了他。唯有開府儀同三司元蠻、祠部郎中元文遙等數(shù)家獲免死。
元蠻是元繼的兒子,常山王高演家王妃的父親;元文遙是元遵的五世孫。定襄縣令元景安,是元虔的玄孫,想要請改姓高氏,其堂兄元景皓說:“哪有這樣的人,要棄其本宗而從他人的姓!丈夫?qū)幙捎袼楹文芡呷?!?/span>
元景安把這事報(bào)告給齊帝,齊帝收捕元景皓,誅殺;賜元景安姓高氏。
〔高洋每次下令死囚用席子作輔助翅膀,從臺上飛下,免其罪戮。這種方法促進(jìn)了山東的風(fēng)箏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齊顯祖殺元黃頭是違背了他的道心的,元黃頭雖免死,卻是用餓殺的方法。
一個(gè)大的勢力是很難被真正訓(xùn)服的,元景浩寧可玉碎,不愿意瓦全的狀態(tài),是人類的常態(tài),人不服輸,不接受眼前的事,推動了人類自身的進(jìn)步與發(fā)展,人類的歷史就是這樣的征服與抗?fàn)幍难h(huán)?!?/span>
八月,甲申,葬武皇帝于萬安陵,廟號高祖。
戊戌,齊國封皇子元紹義為廣陽王;任命尚書左仆射河間王高孝琬為左仆射,都官尚書崔昂為右仆射。
周國御正中大夫崔猷建議,認(rèn)為:“圣人沿革,因時(shí)制宜。如今天子稱王,不足以威天下,請遵秦、漢舊制稱皇帝,建年號?!?/span>
乙亥,周王開始稱皇帝,追尊文王稱文皇帝,改元武成。
癸卯,齊國下詔:“民間或有父祖冒姓元氏,或假托攜養(yǎng)的人,不問世數(shù)遠(yuǎn)近,全都聽任改復(fù)本姓。”
(高洋訓(xùn)服元家勢力做得比較徹底,殺人的目的是訓(xùn)服!大家全都改了姓,有個(gè)幾代這事就淡忘下去。但是這也留下后患,后面的上位者對高家的態(tài)度,就不會有什么同情。)
當(dāng)初,陳高祖追謚兄長陳道譚為始興昭烈王,任命其次子陳項(xiàng)襲封。等世祖即位,陳項(xiàng)在長安未還,皇上以本宗缺少后人祭祀,戊戌,下詔徙封陳頊為安成王,皇子陳伯茂為始興王。
當(dāng)初,周太祖平蜀,以其形勝之地,不想讓宿將居其大任,問自己的兒子:“誰可前往主政﹖”皆不對答。少子安成公宇文憲請行,太祖認(rèn)為其年幼,不同意。壬子,周人任命宇文憲為益州總管,時(shí)年十六,善于撫綏,留心政術(shù),蜀人喜悅他。
九月,乙卯,任命大將軍天水公宇文廣為梁州總管。宇文廣是宇文導(dǎo)的兒子。
辛酉,立皇子宇文伯宗為太子。
己巳,齊主至?xí)x陽。
辛未,周主封其弟輔城公宇文邕為魯公,安成公宇文憲為齊公,宇文純?yōu)殛惞钗氖樵焦?,宇文達(dá)為代公,宇文通為冀公,宇文逌(由)為滕公。
乙亥,陳國立太子母親吳興人沈妃為皇后。
周少保懷寧莊公蔡佑卒。
2、高洋的后路
齊顯祖嗜酒成疾不能再吃飯,自知不能長久,對李皇后說:“人生必有死,何足致惜!但可憐高正道年紀(jì)太幼,別人將侍奪他的位子!”
齊主親自對常山王高演說:“奪則任你,慎勿殺人!”尚書令開封王楊愔、領(lǐng)軍大將軍平秦王高歸彥、侍中廣漢人燕子獻(xiàn)、黃門侍郎鄭頤皆受遺詔輔政。
(這種遺言是一種無奈的乞求,乞求對于兇殘的人是沒有任何意義,也不會影響到政治的大局,如果大勢覺得這個(gè)人要?dú)?!而且,高演也沒有回應(yīng),就是高演沒有答應(yīng)他不殺。他像劉備那樣,指著太子對高演說,可輔則輔,不行就取而代之,高演會不會留點(diǎn)情面,也難說,高洋在位的時(shí)候?qū)ζ渌颂量?,留下了不好的樣板。?/span>
冬,十月,甲午,高洋年31歲殂。癸卯,發(fā)喪,群臣號哭,無人流下眼淚,唯有楊愔涕泗嗚咽。太子高殷即位,大赦。庚戌,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皇后為皇太后;下詔諸土木金鐵雜作一切停罷。
王琳聽聞齊高祖殂,于是任命少府卿吳郡人孫瑒為郢州刺史,總留任,奉梁國永嘉王蕭莊出屯濡須口,齊國揚(yáng)州道行臺慕容儼率眾臨江,為他聲援。
十一月,乙卯,王琳入寇大雷,下詔侯瑱、侯安都及儀同徐度領(lǐng)兵抵御他。安州刺史吳明徹夜襲擊湓城,王琳派遣巴陵太守任忠攻擊吳明徹,大破其軍,吳明徹僅以身免。王琳借機(jī)引兵東下。
齊國任命右丞相斛律金為左丞相,常山王高演為太傅,長廣王高湛為太尉,段韶為司徒,平原王高淹為司空,高陽王高湜為尚書左仆射,河間王高孝琬為司州牧,侍中燕子獻(xiàn)為右仆射。
辛未,齊國顯祖的喪問至鄴城。
十二月,戊戌,齊國遷徙上黨王高紹仁為漁陽王,廣陽王高紹義為范陽王,長樂王高紹廣為隴西王。
3、王琳兵敗逃奔齊國
天嘉元年(庚辰、560年)
春,正月,癸丑朔,大赦,改元。
齊國大赦,改元乾明。
辛酉,皇上親祀南郊。
齊國高陽王高湜,因?yàn)榛惚儆袑櫽陲@祖,常在高洋左右,執(zhí)杖以撻諸王,太皇太后特別不喜歡他。等顯祖殂,高湜有罪,太皇太后杖之百余;癸亥,卒。
辛未,皇上祀北郊。
齊主自晉陽還至鄴城。
二月,乙未,高州刺史紀(jì)機(jī)自軍所逃還宣城,占據(jù)郡響應(yīng)王琳,詔令賀當(dāng)遷討平他。
王琳至柵口,侯瑱督諸軍出屯蕪湖,相持百余日。東關(guān)泰水稍長,舟艦都能通行,王琳引合肥漅湖的兵眾,舳艫按順序而下江,軍勢特別盛大。侯瑱進(jìn)軍虎檻洲,王琳也出船列于江西,隔洲而泊。明日,合戰(zhàn),王琳軍隊(duì)稍微后退,退保西岸。當(dāng)天晚上,東北風(fēng)大起,吹得其舟艦全都損壞,沒于沙中,浪大,沒有辦法還浦。等天明,風(fēng)靜,王琳入浦治船,侯瑱等人也引軍退入蕪湖。
周國人聽聞王琳東下,遣都督荊、襄等五十二州諸軍事、荊州刺史史寧領(lǐng)兵數(shù)萬乘虛襲擊郢州,孫瑒嬰城自守。王琳聽聞后,擔(dān)心其兵眾潰敗,于是帥舟師東下,距離蕪湖十里而停泊,擊柝聲響到陳軍都聽得見。
齊國儀同三司劉伯球領(lǐng)兵萬余人助王琳水戰(zhàn),行臺慕容恃德的兒子慕容子會帶著鐵騎二千屯蕪湖西岸,為王琳造聲勢。
丙申,侯瑱下令軍中晨炊蓐食以等待。這時(shí)西南風(fēng)急,王琳自認(rèn)為得天助,引兵直逼建康。侯瑱等人慢慢出蕪湖跟在其大軍后面,西南風(fēng)翻為侯瑱所用。王琳擲火炬以燒陳軍戰(zhàn)船,皆反燒其船。侯瑱發(fā)拍以攻擊王琳的軍艦,又用牛皮肥蒙沖小船以觸其艦,并熔鐵水灑其船。王琳軍隊(duì)大敗,軍士溺死的人十有二三,余軍皆棄船登岸,為陳軍所殺殆盡。
齊國步軍在西岸的,自相蹂踐,全都陷于蘆荻泥淖中;兵騎皆棄馬逃脫而走,得免死的人十不過二三。擒獲劉伯球、慕容子會,斬獲萬計(jì),合都收獲梁、齊軍資器械。王琳乘舴艋冒陳逃走,至湓城,想要收合離散,眾人無依附他的人,于是與妻妾左右十余人逃奔齊國。
先是,王琳命侍中袁泌、御史中丞劉仲威侍衛(wèi)永嘉王蕭莊;等兵敗,左右皆散。袁泌用輕舟送蕭莊到達(dá)于齊境,拜辭而還,于是來陳國投降;劉仲威奉蕭莊逃奔齊國。袁泌是袁昂的兒子。樊猛及其兄長樊毅率部曲來陳國投降。
4、高演準(zhǔn)備政變
齊國葬文宣皇帝高洋于武寧陵,廟號高祖,后改稱顯祖。
戊戌,下詔:“衣冠士族、將帥戰(zhàn)兵陷在王琳黨中的人,皆赦免,隨材銓敘?!?/span>
己亥,齊國任命常山王高演為太師、錄尚書事,任命長廣王高湛為大司馬、共同省錄尚書事,任命尚書左仆射平秦王高歸彥為司空,趙郡王高為尚書左仆射。
下詔:“諸元良口配沒入官及賜人的并縱遣?!?/span>
乙巳,陳國任命太尉侯瑱都督湘、巴等五州諸軍事,鎮(zhèn)湓城。
齊國顯祖的大喪,常山王高演居禁中護(hù)喪事,婁太后想要立他為皇帝而不果;太子即位,于是就朝列。以天子諒陰,下詔高演居?xùn)|館,想要上奏的事,皆先咨決。楊愔等人認(rèn)為高演與長廣王高湛位地親逼,恐不利于嗣主,心里忌憚他。居不久,高演出宮歸第,自此后詔敕多不讓他關(guān)預(yù)。
有人對高演說:“鷙鳥離巢,必有探卵之患。今日大王怎么能屢次出職回家﹖”
中山太守陽休之去見高演,高演不見。陽休之對大王友人王曦說:“當(dāng)年周公朝讀百篇書,夕見十一士,猶恐不足。錄王何所嫌疑,竟然這樣拒絕賓客!”〔高演以常山王錄尚書事,故稱為錄王?!?/span>
先是,顯祖在世的時(shí)候,群臣人不自保。等濟(jì)南王立,高演對王曦說:“一人垂拱,我們這些人亦保優(yōu)閑。”借機(jī)說:“朝廷寬仁,真守文良主?!?/span>
王曦說:“先帝時(shí),東宮委一宵人傅之。如今春秋尚富,驟覽萬機(jī),殿下宜朝夕先后,親承音旨,而使他姓出納詔命;大權(quán)必有所歸,殿下雖想要守藩,其可得到嗎!借令得遂沖退,自審家祚得保靈長乎?”
高演默然良久,說:“何以處我﹖”
王曦說:“周公抱成王攝政七年,然后復(fù)子明辟,惟殿下考慮這事!”
高演說:“我何敢自比周公!”
王曦說:“殿下今日地望,想要不當(dāng)周公,哪能得到﹖”高演不回應(yīng)。顯祖常遣胡人康虎兒保護(hù)太子,故王曦說到這事。
齊主將出發(fā)晉陽,這時(shí)朝議認(rèn)為常山王必當(dāng)留守根本之地;執(zhí)政想要讓常山王跟從齊帝到鄴城,留長廣王鎮(zhèn)晉陽;既而又懷疑,于是敕二王一起跟從至鄴城。外朝聽聞后,莫不駭愕。又敕任命王曦為并州長史。高演既出行,王曦出郊送他。高演擔(dān)心有人覘察,命王曦還城,抓王曦手說:“努力自慎!”躍馬而去。
平秦王高歸彥總知禁衛(wèi),楊愔宣敕留從駕五千兵于西中,暗中防備非常事件;至鄴城數(shù)日,高歸彥才知道,于是怨恨楊愔。
領(lǐng)軍大將軍可朱渾天和,是朱可渾道元的兒子,娶皇帝姑姑東平公主,每次說:“若不誅二王,少主無自安的道理。”
燕子獻(xiàn)謀劃處太皇后于北宮,以歸政皇太后。
(當(dāng)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你!人心是人性的綜合反應(yīng),大家都知道非常事情必然會發(fā)生,朱允文在其叔父起兵要打他的時(shí)候,還下令前線不得殺其叔叔!然而人心都是得寸進(jìn)尺的,知道危害,就只能成為別人的獵物。一個(gè)小公司,幾個(gè)人,員工還會鬧各種糾紛,何況一個(gè)朝廷這么復(fù)雜的利益。)
5、楊愔的無奈
又有自天保八年已來,爵賞多濫,楊愔想要加以澄汰,于是先自表解開府及開封王,諸叨竊恩榮的人皆跟從黜免。于是嬖寵失職之徒,全都?xì)w心二叔。平秦王高歸彥最初與楊、燕同心,即而改變,盡以疏忌的事跡告于二王。
侍中宋欽道,宋弁的孫子,顯祖命他在東宮,教太子一些官場的事。宋欽道面奏皇帝,稱“二叔威權(quán)既重,宜速去掉?!被实鄄煌?,說:“可與楊令公共詳其事?!?/span>
楊愔等人商議出二王為刺史,因?yàn)榛实鄞热剩瑩?dān)心不同意所奏,于是通啟皇太后,具述安危。宮人李昌儀,是高仲密的妻子,李太后以其同姓,甚相昵愛,以啟示他;李昌儀密啟太皇太后。
(史上每次出現(xiàn)謀劃別人親戚的,最后都引火燒身。)
楊愔等人又商議不可令二王一起外出,于是上奏任命長廣王高湛鎮(zhèn)晉陽,任命常山王高演錄尚書事。二王既拜職,乙巳,于尚書省大會百僚。楊愔等人將要趕赴,散騎常侍兼中書侍郎鄭頤制止他說,說:“事未可量,不宜輕脫?!?/span>
楊愔說:“我等至誠體國,豈有常山王拜職有不赴之理!”
長廣王高湛,天亮?xí)r,在錄尚書后室埋伏了自己的數(shù)10個(gè)家丁,仍與席上勛貴賀拔仁、斛律金等數(shù)人相知約定說:“行酒至楊愔等人時(shí)候,我各勸雙盃,他必推辭。我一說:'執(zhí)酒’,二說'執(zhí)酒’,三說'何不執(zhí)’,你們當(dāng)即抓了他!”
于是在宴席上,按約定進(jìn)行。楊愔大言說:“諸王反逆,想要?dú)⒅伊夹埃∽鹛熳?,敝諸侯赤心奉國,何罪之有!”常山王高演想要緩緩。
高湛說:“不可?!庇谑侨葋y毆,楊愔及天各、欽道皆頭破血流,各有十人抓住他們。燕子獻(xiàn)多力,頭上又少發(fā),狼狽排眾人走出門,斛律光去他家而擒了他。燕子獻(xiàn)嘆息說:“丈夫設(shè)計(jì)遲了,只能至于此!”
命太子太保薛孤延等人抓鄭頤于尚藥局。鄭頤說:“不用智者言至此,豈非命啊?!?/span>
二王與平秦王高歸彥、賀拔仁、斛律金擁?xiàng)類值热送蝗朐讫堥T,見都督叱利騷,招他,不進(jìn),命騎兵殺了他。開府儀同三司成休寧抽刃呵高演,高演命高歸彥勸他,高休寧厲聲不從。高歸彥久為領(lǐng)軍,一向?yàn)檐娛克欧?,皆弛杖,高休寧才嘆息而罷。
6、人善被欺千古真理
高演入宮,至昭陽殿,高湛及高歸彥在朱華門外。齊國皇帝與太皇太后、皇太后一并出來,太皇太后坐殿下,皇太后及齊帝側(cè)立。高演以塼叩頭,進(jìn)言說:“臣與陛下骨肉至親,楊遵彥等人想要獨(dú)擅朝權(quán),威福自己,自王公以下皆重足屏氣;共相唇齒以成亂階,若不早圖,必為宗社之害。臣與高湛為國事重,賀拔仁、斛律金珍惜獻(xiàn)武皇帝的大業(yè),共同抓了楊遵彥等人入宮,未敢刑戮。專輒之罪,誠當(dāng)萬死?!?/span>
這時(shí)庭中及兩廡衛(wèi)士二千余人,皆被由符詔。武衛(wèi)娥永樂,武力絕倫,一向?yàn)轱@祖所親厚,叩刀仰親,皇帝不拿眼睛看他。齊帝一向口吃納言,倉猝不知說什么好。太皇太后下令放下兵仗,武衛(wèi)不肯后退;又厲聲說:“奴輩即今頭落!”才退。娥永樂把刀入銷內(nèi)而痛泣。
太皇太后借機(jī)問:“楊郎何在﹖”
賀拔仁說:“一眼已出?!?/span>
太皇太后愴然說:“楊郎何所能為,留著用豈不佳嗎!”
于是責(zé)讓齊帝說:“此等懷逆,想要?dú)⑽叶樱俅尉蛯⒓拔?,你為何為縱容他﹖”齊帝猶不能言。太皇太后怒且悲,說:“豈可使我母子受漢老嫗斟酌!”
皇太后拜謝。
太皇太后又為皇太后誓言:“高演無異志,只不過想要反抗逼迫而已。”
高演叩頭不止。皇太后對皇帝:“何不安慰你叔!”
齊帝才說:“天子也不敢動叔叔一下,何況這些漢輩!佰忙兒命,兒自下殿去,這些人任叔父處分。”于是高演皆斬了。
長廣王高湛以鄭頤當(dāng)初曾讒己,先拔其舌,截其手而殺了他。高演令平秦王高歸彥引侍衛(wèi)之士向華林園,以京畿軍士入守門合,斬娥永樂于園中。
太皇太后親臨楊愔喪禮,哭他說:“楊郎忠心而獲罪?!庇糜鹬谱髁艘恢谎?,親自放在楊愔的眼睛上,說:“以表我心意。”
高演也后悔殺了楊愔。于是下詔罪狀楊愔等人,且說:“罪止一身,家屬不問?!辈痪?,重新簿錄五家;王曦固諫,于各沒一房,孩幼盡盡死,兄弟皆除名。
任命中書令趙彥深代楊愔總機(jī)務(wù)。鴻臚少卿陽休之私下對人說:“將涉千里,殺騏驎而策蹇驢,可悲的厲害!”
戊申,高演為大丞相、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高湛為太傅、京畿大都督,段韶為將軍,平陽王高淹為太尉,平秦王高歸彥為司徒,彭城王高浟為尚書令。
(高演奪權(quán),打著民族矛盾的旗號,排華夏人,這是欺華夏人善良。)
7、陳昌回國
梁元帝承圣三年,江陵陷落,長城世子陳昌乃中書侍郎遣派出國,高祖殂而遣還,想要用他離間陳國,使兄弟爭國也。因王琳之難,居于安陸。王琳兵敗,陳昌從安陸出發(fā);將要渡江,致書于皇上,辭甚不遜。皇上心里不愉快,召侯安都從容對他說:“太子將至,須別求一藩為歸老之地?!?/span>
侯安都說:“自古豈有被代天子!臣愚,不敢奉詔。”借機(jī)自請自迎接陳昌。于是群臣上表,請加陳昌爵命。康戌,任命陳昌為驃騎將軍、湘州牧,封衡陽王。
8、高演謀劃奪權(quán)
齊國大丞相高演前往晉陽,既至,對王曦說:“不用卯言,幾至傾覆。如今君側(cè)雖清,終當(dāng)何以處我﹖”
王曦說:“殿下往時(shí)地位,猶可以名教出處;今日事勢,遂關(guān)天時(shí),不再是人理所及?!?/span>
高演上奏趙郡人王督水為長史,王曦為司馬。
三月,甲寅,齊主下詔:“軍國之政,皆申晉陽,稟大丞相規(guī)算?!?/span>
9、陳國一統(tǒng)江南
周軍初至,郢州助防張世貴舉外城以響應(yīng)周軍,所失軍民三千余口。周人起土山,長梯晝夜攻城,借風(fēng)縱火,燒其內(nèi)城南面五十余樓。孫瑒兵不滿千人,身自撫循,行酒賦食,士卒皆為他死戰(zhàn)。周人不能攻克城池,于是授孫瑒柱國、郢州刺史,封萬戶郡公;孫瑒假裝接受緩其進(jìn)攻,而潛修戰(zhàn)守之備,一朝而具,于是重新拒守。即而周人聽聞王琳兵敗,陳兵將至,才解圍而去。
孫瑒集將佐對他們說:“我與王公同獎梁室,勤亦到了;今時(shí)事如此,豈非天乎!”于是遣使奉表,舉中流之地來陳國投降。
王琳出兵東下時(shí),陳帝征南川兵,江州刺史周迪、高州刺史黃法鰳率舟師將赴。熊曇朗據(jù)城列艦,塞其中路,周迪等人與周敷共圍熊曇朗。王琳兵敗,熊曇朗部眾離心,周迪攻拔其城,虜男女萬余口。熊曇朗走入村中,村民斬殺他;丁巳,傳首建康,盡滅其族。
齊軍先守魯山,戊午,棄城走,詔南豫州刺史程靈洗守之。
甲子,置沅州、武州,任命右衛(wèi)將軍吳明徹為武州刺史,任命孫瑒為湘州刺史。孫瑒心里懷著不自安,固請入朝,征為中領(lǐng)軍;未拜,又任命為吳郡太守。
解讀:人心是復(fù)雜的,領(lǐng)導(dǎo)人仁義,自認(rèn)為對底下人好,這是沒有用的,高洋在世的時(shí)候,殺人無數(shù),可以說是一個(gè)不折不扣的壞人,然而他治理下的國家卻越來越強(qiáng),底下的人沒有敢對他有任何念頭。到了他的兒子,心懷善意仁義,底下人沒有人在意他的善意,大家覺得他好對付,反而是高演這樣的壞人,更受歡迎,這讓普通人無法理解。
你要想讓底下人知道你善意,首先是一個(gè)大的課題,人心都是不滿足的,欲求都是無止境的,你給一萬,他想要5萬,不會覺得你是多給的,只會覺得你還有很多沒有給足。有多少員工會在私底下感恩他的老板的?說起來都是老板壞得透頂,所以人的善惡這樣的是非,在治理上毫無用處。朱允文和他叔叔都刀兵相見了,還下令前線的將軍不得殺了他叔叔。
任何一個(gè)管理者,如果心存一念,希望別人覺得你是善人,那么你最后一定會得到一地的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