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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安,你要大口喝水,大口吃飯,好嗎?”
“嗯嗯,媽媽,我會大口喝水,大口吃飯,我會活下來……”
十月下旬東北的氣溫驟降,在遼寧省東港市人民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在寒風中裹緊了身上的棉服。夕陽的余暉落入金黃的銀杏葉上,讓人感到絲絲暖意。公園的長椅上媽媽吳坤親吻著懷中重病纏身的兒子萬宜安,她緊皺著眉頭,眼淚止不住地落在宜安青黃色的臉上。圖為街頭吳坤母子倆。
圖為病床上的萬宜安。
孩子三年四次手術,九死一生
宜安自2018年3月確診神經母細胞瘤后,多次被推進手術室,九死一生。7月進行第一次腫瘤切割手術;10月腫瘤從腎上腺轉移至肝部,進行第二次切除手術;2019年9月肝門區、腎上腺區復發,2020年7月進行第三次手術時大出血,為保命手術終止;12月第四次手術,宜安的肝門腫瘤切除,腎上腺腫瘤切除,膽切除,右肝切除。
這是宜安拿命闖過來的三年。歷經四次大型腫瘤切割手術,外加一次腫瘤血管阻斷術后,宜安目前腫瘤暫時被控制住沒有擴散,但近一個月宜安肝功能異常,身體虛弱,臉色透著病態的青黃。他雙腳無法下地行走,四肢無力,只能倚靠在吳坤的懷里,大口呼吸著沒有消毒水味的空氣,感受著冬日的暖陽。圖為陽光下的吳坤母子倆。
夕陽漸落,風起了。吳坤有些吃力地摟緊懷中一臉病態的孩子,步履蹣跚地往家的方向走。她操著濃濃的東北口音笑著對宜安道:“宜安呀,你再大一點,媽媽就抱不動你咯。”懷中的孩子沒有言語,吳坤沉默了,鼻子一酸:她的宜安,還能長大嗎?圖為吳坤背著孩子回家。
確診神母后,媽媽攜子北漂三年求醫
吳坤回憶起過去的三年,都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只身帶著宜安走到現在,回憶里滿是苦澀與疼痛。2018年3月27日,宜安因肚子痛,在遼寧某醫院被檢查出肝臟有一個碩大的腫物,30日抵達北京某醫院外科,宜安被確診患有神經母細胞瘤,長于腎上腺和肝部位。吳坤接到孩子確診單的那一刻,控制不住放聲大哭,當時她的兒子才三歲。
吳坤一家來自遼寧省東港市一戶普通小康家庭,宜安出生8個月后她和丈夫因感情不和離婚,吳坤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孩子外公今年60歲,外婆55歲,兩位老人身體都不是很好。當孩子確診后,吳坤顫抖著撥通了給爸媽的電話,告訴他們這個不幸的消息,電話那頭兩位老人聽了淚流滿面,他們掏出所有積蓄交給吳坤,囑咐她一定要幫宜安治好病。圖為萬宜安在海洋館留影。
就這樣吳坤和宜安留在北京,踏上漫長又坎坷的求醫之旅。醫生說宜安身體里的瘤體太大,建議先化療,他們便于4月10日開始住院化療。4個月后,宜安接受了第一次腫瘤切除手術。手術時,吳坤守在醫院門外坐立難安。宜安的腎上腺部位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剛被推出手術室就進了重癥監護室,吳坤在門外不吃飯,也不睡覺,就那么等著,等了足足三天。圖為醫生給萬宜安治療。
圖為病床上,鎖在一角的萬宜安。
為救重病外孫,六旬外公出海打工
三天后孩子被推出來,肚子上一道巨大的傷疤刺痛了吳坤的雙眼,麻藥過勁后孩子疼痛難當。她心疼地抱著孩子哭,宜安卻安慰她:“沒事的,媽媽,我不疼,你不要哭。”術后他們又化療了四個療程,吳坤帶著孩子回了老家,卻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她問母親,父親去哪了。母親說,你爸爸去海上打零工了還沒回來。
吳坤再次看到父親,是他打來的視頻電話。父親在海上整日漂泊,海風和陽光將父親的皮膚曬得干裂,嘴唇上也干得起皮。“他整個人比印象中蒼老了好多。”吳坤看著傻笑的父親,心疼地流淚了。老人為了救孫子,在遼寧壯河的港口里頂著風吹日曬工作,他年紀大了,管理船上各種雜活、包括做飯,還常常被年輕人數落受氣。圖為萬宜安外公在船上。
船在海上沒有信號,只有遇到大風停泊在岸邊時才有一點信號,老人便得空給吳坤發些消息,再給日日擔憂的外孫打一個電話。宜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橫貫腰部的傷疤赫然暴露在空氣中,孩子看到外公笑瞇縫著眼,他說他想回家了,他想回去看外公,老人望著重病的外孫雙眼通紅,熱淚奔涌。
因為年紀大,孩子外公每月在船上也只能掙兩三千塊錢,除去基本的生活開銷,其余全都省下來匯給了外婆,外婆把這些錢和每月兩千的退休金也都攢起來,全給了吳坤。“我真覺得挺對不起我爸媽的,從我結婚到生宜安,乃至到宜安患病,他們一把年紀了還在為我操勞。我對不起宜安,沒有給他一個好的身體,宜安過的實在太坎坷了。”吳坤哭泣著說。圖為外公在船上做飯。
圖為出租房里的萬宜安。
兩次復發,四次腫瘤切除手術
手術后宜安的身體漸漸恢復,然而接下來的治療卻波折不斷。三個月后復查,醫生發現宜安的腫瘤轉移到了肝部,進行第二次切除手術;2019年9月醫生檢查發現孩子肝門區、腎上腺區復發腫瘤,再一次的復發令吳坤崩潰了。因為打擊太大,吳坤自己身體也幾乎垮掉了,一度神志不清,連宜安都沒法照顧。
“我既然成了宜安的母親,既然宜安來到我身邊,那就是有緣分的,哪怕緣分只有一天,我也想爭取一下。”吳坤哽咽著說。在病友的安慰下,她堅強地守著宜安繼續化療。2020年7月,宜安迎來了第三次手術,而這次手術差點要了他的命。孩子手術時,吳坤在手術室外焦灼等候,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醫生沖出來急急地對她說:“不能再切了,再切孩子的命就沒了。”圖為出租房里的母子倆。
吳坤聽到消息當場就暈倒了,差不多五分鐘后才站起來。醫生說宜安在手術室內腎上腺瘤被破掉了,按住了好長時間才止住血。“他說手術終止吧,先保命吧,我都蒙掉了。”吳坤看到宜安從手術室被推出來,身上插滿了呼吸機,毫無血色。這次手術后,孩子休養了大半年,12月份第四次手術,肝門腫瘤、腎上腺腫瘤切除,膽切除,右肝切除。
由于多個部位被切除,這次術后宜安休養了大半年才恢復。宜安人特別瘦,每天精神萎靡,手術后接著化療,化療藥物強烈的副作用令宜安虛弱的身體感到惡心、嘔吐,但他這邊吐完,吳坤把飯喂到他嘴邊的時候,他又會忍著難受一口一口吃下。宜安對吳坤說:“媽媽,我要大口吃飯,大口喝水,我要活下去。”吳坤含淚看著孩子說好。就這樣一個哭著喂,一個吐著吃。圖為出租房里的母子倆。
窮途末路
看著孩子漸漸地臉色紅潤起來,吳坤心里又開始對孩子寄托希望。然而上天還是不愿放過這個堅強懂事的孩子,12月份做完手術后,腫瘤又轉移到腎、肝兩處,以及腹膜后淋巴結,醫生說下一步需要先介入治療,然后化療、手術、放療、靶向治療等,費用要數十萬元。
宜安患病以來,吳坤時刻陪護在孩子身邊,家里人就靠外公打零工賺錢,外婆身體不好,一家人收入微薄。圖為醫生給萬宜安治療。
治病三年來,宜安接受了數十次化療,做了4次大手術,總共花了近80萬元,在親朋好友的幫襯下,吳坤一家欠下了30多萬的外債。
如今,吳坤拿不出如此高昂的費用,只能帶著孩子繼續化療。今年9月份她帶著宜安做了腫瘤血管阻斷術,防止腫瘤四處擴散。然而術后宜安的肝功能突然異常,全身皮膚發黃,在醫院輸了好幾袋血。孩子整個人精神萎靡,消瘦,渾身無力。吳坤聽說廣州可以做砒霜方案,可以將腫瘤壓制下去,她想帶孩子去試試,然而高昂的費用令她望而生畏。圖為病床上虛弱的萬宜安。
走到今天,吳坤一家再也拿不出后續的治療費用。孩子還這般小,9月6日宜安剛剛度過7歲生日,吳坤給孩子買了個蛋糕。病房內宜安許愿:“媽媽,別老哭,我的病會好起來的。”她如何能舍棄掉這個可愛的生命呢?懇請各位社會好心人幫幫她們一家,救救小宜安吧!圖為過生日的萬宜安。(文|半夏 圖|家屬提供)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