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話作為一種魔性程度不亞于東北話的方言,如今備受大家關注,尤其是罵人的時候。
而四川話的由來也與東北話類似,也是移民的產物。
比如說大家比較費解四川話為啥屬于北方方言,從移民的歷史就能很容易知道原因。
在歷史上,四川主要經歷過五次重大的移民活動。
前三次分別是秦國滅巴蜀,五胡亂華,宋遼戰爭,大量陜、甘移民來到四川,這也無怪四川話屬于北方方言了。
不過那會兒四川話跟現在四川話并不相同。
《顏氏家訓·勉學第八》中就有個故事,顏之推跟幾個朋友去四川,聽當地小孩稱呼“豆粒”為“豆逼”。以至一幫文人“相顧愕然,不知所謂”。
顯然今天四川話并不會將“豆粒”稱為“豆逼”,除了“豆逼”已變成另一含義以外,更大的可能是稱為“豆豆”。
這種變化主要還是受后來兩次移民影響。
由于南宋時四川抵抗蒙古入侵長達半個世紀,人口銳減,給移民留下巨大空間。
元末時,紅巾軍將領明玉珍領湖北軍經三峽入蜀,洪武年間又將大量湖廣,尤其是麻城人,移民到四川。接著清初,湖北、湖南和廣西為主十幾個省的人口移入四川,天南地北一雜交,四川話就此誕生。
不僅是北方方言,也受南方方言的影響,算是個混血兒。
一般來說,北方方言多音節詞多,南方方言單音節詞多。
四川話就厲害了,單音節詞受北方方言影響,變成了多音節詞,比如“好”就變成了“巴適”,“軟”就變成了“??和”;而多音節詞受南方方言影響,又變成了單音節詞,比如“摔倒”變成了“跩”,“拖延”變成了“挨”。
不過這里的“四川話”是個籠統的概念。從方言地圖來看,可以明顯看到四川分為主要的兩個方言片區。
一個是以湖廣話為基礎的成渝方言,特征是入聲歸陽平,主要分布在四川東部平原和重慶;而分布在四川西部和南部的南路話,由于地形閉塞,與東部地區聯系又受岷江隔斷,方言上受湖廣話影響更少,比如入聲獨立,保留較多古蜀語特點。
明末清初時,李實著有《蜀語》一書,其中的語音和詞匯,與今天的成渝方言有明顯差異,但與南路話卻非常相似。
比如《蜀語》中說“聲破曰嘶”,跟如今南路話一致,而成都話則更多稱“啞”或者“沙”;果核,南路話稱“忽忽”,成都話則稱“符符”。
說到這,就不得不說四川話相對普通話和其他方言的最大特征,那就是極度豐富的疊詞。
《蜀語》中就有形容人老的“老革革”,形容人矮的“矮銼銼”,形容少或者小的“一丁丁”。
這種現象一直發揚,直到現在。
AA式、ABB式、AAB式、ABA式、AABB式、ABAB式、ABAC式、AABC式、ABBC式、ABCB式各種疊詞搭配,可謂是群魔亂舞。
這其實是一種方言中強調語義的手段。
舉個例子,四川話中的“紙坨坨”要比普通話中的“紙坨”更形象,通過疊字的形式,將紙的最終形態凸顯出來,更能引導聽話人的注意重點。
有時疊詞顯得過于可愛,讓非方言區的人聽著很容易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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