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創造性的勞動”創造了人嗎?許多的生物都有創造性的勞動,如白蟻會在蟻冢在建造過程中就專門建造了菌圃,然后在菌圃中種植它們喜歡吃的雞棕菌。螞蟻也會將蚜蟲控制在一定區域內,通過“放牧”蚜蟲獲取自己喜歡的蜜露。今天的研究發現,許多的嚙齒動物也會有意識地“儲存并忘記”一些自己喜歡吃的種子,而促進這些植物的擴張與更新。這些難道不是“創造性的勞動”?
是因為“對工具的利用”創造了人類嗎?也不是,到今天為止,已經知道其實許的動物民一樣利用工具,“烏鴉喝水”的故事就證明了烏鴉會利用小石子將水位提高以達到喝到水的目的。烏鴉還可以利用不同形狀的小樹枝從小樹洞里“釣”出昆蟲的幼蟲,達到自己飽餐一頓的目的。有些鷺類也會用形狀特殊的物體去“釣”魚,引誘魚兒來取食靠近后,迅速出擊取食。但這種動物對工具的利用是相對初級的,是直接使用或直接改造,而非理性地思考與創造。
人類學會了對工具的利用,同時還學會了創造工具,將這種創造和使用工具的能力傳播出去,在總結和傳播中得到升華。更為重要的是敢于想象,用“猜想與證實”去發展自己的創造工具能力,使工具變得更為抽象。
動物也會靠經驗做出正確的選擇,但這種選擇是靠經驗或本能的遺傳記憶,而非理性的思考。曾經在野外觀察動物行為,動物會對直接的經驗形成條件反射,但很少會對“非直接的因素”做出合理的反應。都知道黔金絲猴是極為敏感的動物,要想在野外發現它或直接觀察它是非常困難的。有一次在野外黔金絲猴,卻意外地近距離接觸了黔金絲猴的幼體,在幼猴發出多次警告性的信號后,也只有當成年猴來確定危險風險確實存在,并發出警告叫聲后猴群才快速撤離。
所以說,人類之所以為人,最根本的原因不是人類會勞動,而是人類人類有理性的思維能力。人類可以通過對各種自然現象的觀察,總結出一套認知,形成經驗,思考這些現象存在的原因,從而形成一種抽象的概念,進一步運用到其它的場景活動中,證實這種規律,并且去尊崇這種認知和規律,形成一種習慣,產生了一種稱之為“文明”的行為規范。
準確地說,是工具讓人類變得強大,成為了地球的主宰。當人類打不過食肉獸時,可以用槍炮和獸鋏來實現人類戰勝食肉獸的目的。當人類打不過細菌和病毒時,可以用抗生素和疫苗來實現對這些看不見的威脅的規避。但同樣也是對工具的過度依賴讓人類這一物種成為了地球生物中退化最快的物種。
當許多的生物都對自然災害有所感知的時候,人類卻在過多的相信工具中將這種天性和本能喪失。老鼠和青蛙都可以在兩三天前就預知地震的到來,而人類最先進的地震儀不過能提前十幾分鐘預知地震。人們通過衛星與雷達能使天氣預報準確率最多能達到一個星期時,細痣疣螈對一個月后的大雨的預測幾乎可以達到100%。
空氣污染了,人類戴上了防毒面具。水體污染了,人類發明了凈化器。土地污染了,人類用更多的化學藥物去中和,光和噪聲也可以通過物理方法去隔離。心壞了換心,肺壞了換肺,腎臟壞了換腎臟,血液壞了換血液。在這個過程中,人類似乎越來越強大,變得無所不能、無所畏懼。只是可悲的一個現實:當人類都換完了器官,人是否還成其為人?
這種借助工具而放棄人類本能的行為還在繼續,而且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就在我們身邊,我們卻能夠視而不見。曾經人們能夠靠記憶記住若干個電話號碼,但今天的人們就連最親密的人的電話號碼也要翻看能手通訊錄來獲得。曾經一個人能背誦幾十首歌的歌詞,自從有了“卡拉OK”后,連一首簡單常見的歌曲也不能記住歌詞。表面上是人們通過人工智能解放了自己,但實際上是人們放棄了很多的能力。
“勞動創造了人”,從歷史的觀點看,這就是真理。當人類什么都可以通過工具來完成,當人類已經不是一個獨立的生物個體,“人”這個物種也就離死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