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來了。
在繁華大都市打工的仙女正在往回飛。
與爹娘一別已經一年了,平時偶爾打個電話聽聽爹娘的聲音,只是不知道爹娘是不是還是一年前的樣子了。
家鄉的天好藍,云朵好白。
看見了,看見爹娘的小山村了,那個生她養她二十多年的小山村。
爹娘的老屋子依稀可見了。
還是紅色的屋頂,灰色的山墻,外面是亂石和磚頭砌的圍墻。
記得上次給爹娘匯了不少錢,想讓他們翻修一下老房子,怎么看起來還是原來的樣子呢?
輕輕地落到家門口,想給爹娘一個驚喜。
“吱呀”似乎心電感應一般,大門開了。
“是丫嗎?你可回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撲了過來!
仙女一下子沒認出來,娘的頭發怎么全白了呢?
娘擁著著她進了老屋,還是那關上門光線黑暗的小屋,只是娘趕緊打開了燈。
“娘啊,屋里怎么這么冷啊?沒生爐子啊?”
“這就生,這就生,我和你爹在家都在鍋屋里,燒大鍋做飯炕就熱了,用不到爐子。”
“娘啊,不是給你們按了煤氣灶嘛,怎么不用啊!”
“娘啊,怎么不用自來水啊,洗手還得去天井里壓啊!”
“娘啊......”
娘一會兒生爐子,一會兒壓水,一會兒......
仙女把帶來的背包打開,拿出護膚品,化妝品,睡衣......
娘從院子里進來:“丫,想吃什么飯?娘給你做。”
“娘啊,就想喝上三碗咸糊嘟。”
于是,娘又顛顛地忙去了。
仙女脫下身上的羊絨衣裙,換上娘的大棉襖,穿上娘的大棉鞋,從小屋出來,來到天井里。
她轉身仰望屋后的小山坡。
“丫,你永哥等不回你,找了個農村媳婦,生了倆娃了。”娘似乎看穿了仙女的心思,跟她說。
仙女確實是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那次踏雪尋梅的夢。
只是已然物是人非了。
“丫,快來喝咸糊嘟。”娘在鍋屋里叫她了。
“娘啊,鍋臺怎么這么臟啊。”
“娘啊,炕上怎么這么冷啊。”
“娘啊,被子怎么有股霉味啊。”
......
娘啊,娘啊,你還是我的親娘啊!
丫啊,丫啊,你不是我的親閨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