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站在路邊看著人來人往,會覺得城市比沙漠還要荒涼。每個人都靠的那么近,但完全不知道彼此的心事,那么嘈雜,那么多人在說話,可是沒有人認真在聽。
我曾經告訴自己,如果能不動真心就盡量別動,如果實在動了真心那最起碼要不動聲色,這樣起碼可以不傷自尊,然而,那一刻,我出乎意料地狠狠砸下淚來。轉身逃遁,不敢再多看一眼。
我想,每個人生命里應該都有那樣一個人,無論何時想起他來都想哭,會覺得難過和遺憾。哪怕過去很久很久,只要看見他,還是會淚流滿面。
你所有的痛苦與困頓,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你的生死,不關任何人的事,你的傷口在流血,別人卻在為晚上吃什么發愁,這世上沒有感同身受,所有的開導都是紙上談兵,所有的安慰都是隔靴搔癢,所有的陪伴都是徒勞無用。
你生來是怎樣的人,就注定了是怎樣的人,無論你多么羨慕另外一種人生,但那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哭鬧沒有用,忌妒沒用,甚至拼命地改造自己都沒有用。我們始終只能按照自己內心最認同的那種方式生活,所以,你想要怎樣的人生,就會獲得一個怎樣的人生,這句話,是真的。
我也不想這樣,一晌貪歡,醒來就是南柯一夢。給的時候以為是幸福,誰知道潰散的時候成了什么。我只是寂寞,卻沒有墮落,我只需要陪伴并不欠缺救贖。
你一直覺得很孤單,心里藏著許多傷口,你害怕被誤解所以一直掩蓋著,直到你知道其他人心里其實也有傷口。于是你把傷口展露出來,希望以此尋獲同類,但最終你會失望的發現,每個人的傷口都不相同,有深有淺,誰也安慰不了別人,理解不了別人,你只好沉默著把它們再藏起來。于是,你變得比從前還要孤單。
不是無情,亦非薄幸,只是我們一生中會遇上很多人,真正能停留駐足的又有幾個?生命是終將荒蕪的渡口,連我們自己都是過客。
煙花不會讓人懂得,它化作的塵埃是怎樣的溫暖,他寧肯留下一地冰冷的幻象,一地破碎。如果你哀傷,你可以為他悼念,卻無法改變它的堅持。
有些人,他們的心田只能耕種一次,一次之后,寧愿荒蕪。后來的人,只能眼睜睜看它荒蕪死去。何必可惜?曇花一現的驚艷,只要出現一次已經可以。荒蕪的本身就是一種保留。因為靜默,你永遠不會了解它蘊藏了怎樣深沉如海的情感。
要過多少年,我們才能將激蕩的感情收起,變得緘默從容,告別富于挑逗的美好,告別脆弱的精致,告別無用的敏感?不再會遇到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而是變得茁壯,哪怕被誤認為是倔強。
有些人一輩子相處也只是個溫暖的陌路人,彼此點頭問好,互相關照幾句,此外,難有其他。有些人與人相識,亦可以是花開花落般淡漠平然,彼此長久的沒有交集,只是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存在。
一個人接納另一個人需要過程需要時間,愛一個人就是守護另一個人,我會等,等你有一天,主動靠過來,等你需要我,你信任我,就會張開雙臂接納我。
我們真正能留下的,只有邂逅時的一段記憶,初見時花枝搖曳的驚動。即以為你盛開過,再往后就榮枯生死各不相干,若要死死糾纏,定然兩敗俱傷。
我沒有依然聯絡的兒時玩伴,更沒有青梅竹馬為我遮陽撐傘。我所有的感情,都在獨立成長,沒有人相互扶持。好像一夜白頭,倏忽就到了必須站出來,自由擔當的年紀。
人多是這樣的,你不舍,他舍;你舍得,或者他就舍不得。如果離開是必然的,那不如留一點余白,即使不回頭,日后想起來也不至于這么逼仄。
時光像生銹的斧子,鈍拙的雕琢著人世,遺下似曾相識的痕跡供人憑吊。只有死去的人還記得月光黯然凋謝的地方,盛開過撩人的艷遇。生的人,早已遠離此地。生命是深秋桂子,跌落了,才暗香彌離。
往事如風,將生平飛落如雪的悲苦,盡數吹散開來,如同蝴蝶的翅膀掠過干涸的心海。生是過客,跋涉虛無之境,在塵世里翻滾的人們,誰不是心帶惆悵的紅塵過客?
愛情如果有遺憾,不是因為從來沒有得到而遺憾。從來沒有遇見也就沒有清晰概念,縱然念想也是幻想,時間長了自己會修正。真正的遺憾,是遇見了之后,發現自己已無力擁有而遺憾。
窗外落花凄迷,如夢如幻,屋內麝煙消散,如幻如夢。夕陽又下小樓,我日日如此消磨時光,心境如水煙迷離,寂寞為空山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