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次,也是第一次,緒菲就懷孕了,這個玩笑老天跟他們也開得太大了,但事實就是事實,有些事實沒有人替你解釋具體理由。
舒安智終于鼓起勇氣:菲菲,我們把孩子生下來吧。
緒菲顯得有點木然,不置可否,但她相信自己不會輕易做一個劊子手。
又過了兩個月,肚子已經有點顯了,更是不能跟著牛老板“跑”了,有時候,她連實驗室也不想去,整個人開始變得慵懶和拖沓,畢業論文不想寫,實驗也不想做,簡歷也不想投,也不愿意和導師同學溝通交流,啥都不想干,她有點畏懼橫亙在前面的道路,有些路是她一個人得走的,有些是需要她和舒安智兩個人一起走的。
舒安智開始了論文答辯,開始拍畢業照,開始聯系老家的工作,馬上就可以順利畢業了。但緒菲的博士生涯還不能按時結束,看似遙遙無期,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結束,戀人之間,一方畢業了,另一方沒有畢業,這就是差距。
其實也算不得是差距,博士不能畢業在全國的高校范圍內還是大有人在的,有人說你博士能不能畢業主要看導師的心情,如果導師心情差,對你看不順眼,就會一直都給你課題,讓你跟個長工一樣一直給他干活,干個十年八年都很正常,有還人說你把導師晚上服伺好了,說不準第二天早上就讓你畢業。看似玩笑話,好像也有一定道理。
舒安智馬上就要回西北那座三線城市了,這是他和緒菲設想過的,也是他家里的要求,他的家庭在農村,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哥哥在老家務農,還沒有成家,姐姐一直在沿海城市打工,還沒有出嫁。
姐姐計劃是等他博士畢業之后就找婆家,意思很明確,等他畢業了她就可以卸任了,就可以把家里的擔子給這個有出息的弟弟了,讓他挑起照顧父母、幫襯哥哥、撫養弟弟的重擔,這是全家人的希望,也是全家人將來的路線,三十年之內估計都是不會變的。
這所有的一切現實舒安智之前是和緒菲交流過的,緒菲當初也正是因為對舒安智本人和那已知的困難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才選擇這個人,她當初的選擇還是基于一種理想狀態,理想狀態就是自己和舒安智都能順利畢業,都能心無旁騖地去那個小縣城打拼。
但現在的變化是多么致命,首先她的畢業就是一個問號,畢不了業這幾年都等于是耽誤了,其次,她顯然已經不能輕裝上陣了,她肚子里已經多出了一個生命,而這個生命是不是一個健康的生命,還有存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