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鋪設世界首條太陽能夜光自行車道,靈感來自梵高的作品《星空》。
這行字,看上去有一種美好,遲來,明亮,倔強,憂傷,安慰,相信,肅凈,永恒。。。看星空的人是有福氣的。
就是一個普通的農人,看看星空,從中得到天氣變化的消息,也能讓自己田里的莊稼得到更好的照顧,也有嗜好看星空的商人,因為星空給出的天氣預示,穩穩當當成為山西富商。我相信,至今還有人相信星空,勝于電臺里的天氣預報。
我也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這一晚星光滿天,我知道,明天一早會是陽光燦爛。
梵高所見的星空,成為百年后地上的風景畫。他的目力悠遠,綿長,穿透幽暗的時空,依然閃光。
2
讀書,讀到這樣的片斷。孩子們撿到一本舊書,嚴格說那是一本創傷猙獰的書,“書很厚,黑皮封面,厚厚的書前后都被燒透了,不知是被什么工具燒的,但肯定是威力強大的工具,例如噴火槍或燒紅的鐵棍。孩子們曾經見過書店櫥窗里的書,也見過父母那里的書,但從未見過被如此橫加踐踏的書。年歲小的弟妹們都哭了起來。”
一本書幾乎快看完了,只有這個片斷讓我掛懷。
曾經有多少回,也這樣以柔軟來面對猙獰,以清澈如湖的眼睛來接受灼目成傷的苦痛。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死亡,那是一個清瘦的女人,穿黑呢大衣,倒在伐倒的樹下面,臉是一塊白布的白,沒有人來捂住我的眼睛,說不要看。那時候,我哭了。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車禍現場,一地三輪車的碎片,中年男子在血污中躺著,那時候我好像看到一個溫暖的家碎了。很多年,還是忘不了。
還記得小時候,每到臘月里,家里殺豬過年的那天,我都一整天呆在黑暗的菜窖里,直到吃殺豬菜的人散去。
我不覺得那是一種脆弱。
我覺得那是一種柔軟。
柔軟與軟弱無關。
3
兩個月前,給那個孤女拍過照片。當時她拾到一張十元的人民幣,對著陽光辨別真偽,笑得燦爛。今天,給她買了糖果,棉衣,圍巾和襪子。在街上走的時候,我不停地問自己,我的溫暖和誰有關系,誰的溫暖和我有關系。
在給予的那一刻,我感覺到溫暖存在的真實,我的溫暖和世界上的某人有關。
4
在我們老家,有一句話說,我要留著我的眼淚洗腳后跟。是講不為那些不值得的事物和人落淚。在一個很多東西貶值的年代,痛苦從來貨真價實,所以它甚至比金子還珍貴。那么,不要輕易痛苦,也不要輕易落淚,更不要輕易被那些一文不值的事情打敗。
5
要原諒有些人的局限。
也要意識到自己的局限。
于是,別人的過錯都是別人的局限。
于是,自己的過錯都是自己的不足。于是,不斷地在受挫和直面中,柔韌自己。
那是十七歲,她在我本子上寫下來的字句“希望你柔韌些,堅忍些。”
她一切都大大咧咧,是宿舍里最懶散的人,床單鋪完了正面不洗,再鋪反面。她曾經為三毛哭,曾經送我一包怪味豆,曾經送我一本書,但是她并不喜歡我。
她只是了解我的薄弱。
回憶起她來,還是尊敬。
6
有些人,散了就散了。
冬天里,蒲公英不見影蹤。
它們已經完成了它們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