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孩子自我成長的機會
文/龍鳳胎老爸 原創,網絡轉載請注明出處,商業轉載請聯系QQ6078457,否則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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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好父母是禍害》的原文轉載:
人人都知道,壞父母是禍害,他們的漠視、暴力或者強烈的控制欲會給孩子帶來深深傷害,嚴重影響他們的人生。但最新研究卻發現,注重給孩子營造幸福童年的“完美父母”也會使孩子成年后的生活陷入迷茫和陰郁。為什么?一位身為心理治療師的母親剖析了個中原因。
如果說我大學里確實學到了什么,那就是詩人菲利普·拉金言之有理:“他們害了你,你爸和你媽。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他們的確害了你。”當時,我生下兒子不久,便重返學校修讀臨床心理學。腦中想著孩子,手頭卻還要準備論文,在這種情況下,我很容易留意到那些論述父母如何害了孩子的研究。當然,每個人都知道,麻辣老媽和慈愛的、家庭教師式的媽媽會培養出完全不同的孩子。但我們多數人落在這兩個極端之間,而在這個區間,很多事情一不小心就會做錯。
作為一名媽媽,我很想做對。但是什么才是“對”呢?帶著這個問題,我走進書店,立馬眼花繚亂:布雷壽頓、斯波克、希爾斯,幼兒中心派、家長中心派、合作派……我到底該追隨哪種理論?
好消息是,至少在英國著名兒科醫生、兒童精神學家唐納德·威尼康特看來,要養育出身心健康的孩子,你不必非得是完美媽咪。用他的話說,只須當一個“過得去的媽媽”就好了。不過,過去所有研究———從約翰·鮑比的依附理論到哈里·哈爾洛的猴子實驗———都表明:如果不能正確理解你的孩子,錯過了他們的敏感期,或者給予他們的愛太少,幾十年后,他們就很可能會走進心理治療診所,坐在沙發上,靠著一盒紙巾,聲淚俱下地回憶著媽媽對他做了什么,爸爸又沒做到什么———每周50分鐘,有時長達數年。而作為心理治療醫生,我們的主要工作就是重新當一回病人的父母,提供一種“矯正性的情感經驗”,讓他們不知不覺地將早期的被傷害感覺轉移到我們身上,然后給出不同的回應———與他們童年時相比,更加調和、更具同情心的回應。
至少理論上是這樣。然后我開始接待病人。
特殊的病人
我頭幾個病人幾乎是教科書上的范本。當他們訴說不幸童年時,我毫不費力地就能將他們當時的委屈與后來成長的不順聯系起來。但是很快,我遇到了一個例外,這個姑娘20多歲,聰慧美貌,姑且稱她為麗齊。麗齊有要好的朋友、親密的家庭,以及———極度空虛的感覺。她告訴我,之所來咨詢,是因為她“總是不高興”。她說她有一對“棒極了”的父母,出色的兄弟姐妹,愛她的朋友,極佳的教育,很酷的工作,健康的身體,漂亮的房子。她的家族史上沒有抑郁病人。但她老是失眠,猶疑不定,怕犯錯誤,無法堅持自己的選擇,老認為自己不像父母一直評價的那樣“驚人”,覺得“心中總有一個空洞”,為什么?
我被難住了。這個案例里沒有漠不關心的父親、求全責備的母親和其他放任自流、愛貶低人、亂七八糟的照料者,問題出在哪里?
當我試圖弄明白時,更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類似的病人越來越多。他們都是二三十歲,自述很憂郁、很焦慮,很難選擇或專注于某個職業,有種空虛感或缺乏目標感———但他們的父母無可指摘。
恰恰相反,這些病人都說到他們是多么“崇拜”父母,說父母是自己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一直支持自己,甚至出錢讓他們來接受心理治療,這讓他們既愧疚又困惑。畢竟,他們最大的抱怨就是無可抱怨!
起初我很懷疑這些人的陳述。童年一般都不完美,而且,如果他們的童年很完美,為何會如此迷茫?這跟我學過的知識是違背的。
但相處一段時間后,我開始相信他們并無粉飾或曲解。他們真的擁有極棒的父母:給他們“發現自己的自由”,鼓勵他們做任何想做的事,接送他們上學放學,陪他們做作業,當他們在學校受欺凌或孤立時出手相助,在他們為數學發愁時及時請家教,看到他們對吉他表現出一絲興趣就掏錢讓他們上音樂課,在他們喪失興趣時又寬容地允許他們退出,當他們違規時跟他們談心,而不是簡單粗暴地懲罰。一句話,這些父母很“和諧”,盡量引導孩子順利通過童年的種種考驗和磨難。作為一個力不從心的媽媽,我常會坐下來聽這些父母講課,暗自奇怪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有一天,另一個問題浮現在我腦海:他們是否做得太多?
過度保護剝奪幸福感
在美國,育兒一直是個爭議話題,種種理論多如繁星,爭奇斗艷。不過,所有育兒法的根本目的是一樣的:將孩子培養為有生產能力的、幸福的成年人。我的父母希望我幸福,我祖父母也希望我父母幸福。不過,近年來似乎出現了一些變化,人們對幸福的看法和定義不同了。
如今,光是幸福還不夠,你得更幸福。對幸福的追求已經從“追求一般意義上的滿足”變異為“你必須任何時候、各個方面都幸福”。“我是幸福,”格雷琴·魯賓在暢銷書《幸福工程》中寫道:“但我還應該更幸福。”
那她到底應該幸福到什么程度?魯賓也不確定。聽上去她和我一些病人的情況完全一樣:有很棒的父母,愛著“高大、黝黑、英俊”(而且富有)的丈夫,生了兩個健康可愛的孩子,有一大幫朋友,在上東區買了豪宅,擁有耶魯大學法學學位和成功的事業……盡管如此,魯賓仍不滿意,“似乎缺了點什么”。為了消解“憂郁、不安、低落和游移不定的內疚”,她開始了一段“幸福旅程”:列行動清單,每周一買3本新雜志,不斷收拾衣櫥。在付出整整一年努力之后,她寫道:“從某種意義上說,我的幸福反而減少了。”接著她揭示了所謂“成人的奧秘”:“幸福并不總讓你感到幸福。”
現代社會學研究支持了她的說法。“幸福如果作為生活的副產品,是很棒的一個東西,”斯沃斯莫爾學院社會學教授巴里·施瓦茲說,“但把幸福作為目標來追求,只會導致災難。”現代很多父母正是不懈地追求著這個目標,我和同事由此開始懷疑:會不會是父母在孩子小時過于保護他們,避免讓他們不幸福,才剝奪了他們成年后的幸福感呢?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精神病醫生保羅·波恩說,答案可能是肯定的。在臨床實踐中,波恩發現很多父母會盡一切可能避免孩子體驗到哪怕一丁點的不適、焦慮或者失望。當孩子長大,面對正常的挫折,就以為事情嚴重出錯了。他說:當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在公園里被石頭絆到,剛剛倒地,一些父母就會飛撲過來,扶起孩子,開始安慰,此時孩子還沒來得及哭呢。這事實上剝奪了孩子的安全感。如果你不讓孩子體驗那剎那間的混亂,給他(她)一點時間,讓他(她)明白發生了什么(“噢,我跌倒了”),讓他(她)先跟那種挫折感搏斗,他(她)就不知道受挫是什么感覺,以后在生活中遇到麻煩時心中也沒有底。這些孩子上大學時,會因為最小的麻煩發短信給父母求救。波恩說,多數情況下,孩子會自己應付得很好,但很多父母永遠不知道這一點,因為他們在孩子不需要保護時過早伸出了援手。
這讓我想到了自己。兒子四歲時,我一個朋友死于癌癥,我當時第一想法是:不能告訴他。畢竟他都不知道她病了(有次他注意到她總戴著頂頭巾,問我她是不是猶太教徒,我膽怯地說“不是,她就是喜歡頭巾”。)我知道他可能會注意到我們不再去探望她了,但我讀過的所有育兒書都說,得知親友的死訊對于孩子來說太可怕了,所以,在不能撒謊的情況下,我只好給這個不幸的消息裹上一層保護衣,同時知道這層保護衣擋不住兒子那折磨人的“為什么”。
最終,我把真相告訴了兒子。他問了很多問題,但并未因為震驚而昏倒。總之,用波恩的話說,我對兒子的信任會讓他更加信任我,并最終更有安全感。通過告知他這件事,我傳達了一個信息:我相信他可以忍受悲傷和焦慮,而我會站在一旁幫助他。如果不告訴他,則傳達了另外一種信息:我不認為他可以處理這種不適感。而這正是很多成人每天以各種方式向孩子傳達的信息。
哈佛大學講師、兒童心理學家丹·肯德隆表示,如果孩子不曾體驗痛苦的感覺,就無法發展“心理上的免疫力”。“這就像身體免疫系統發育的過程,”他解釋說,“你得讓孩子接觸病原體,不然身體不知如何對攻擊作出反應。孩子也需要接觸挫折、失敗和斗爭。所謂成長,就是學會適應不那么完美的情況,但父母常常代勞,剝奪了孩子對挫折作出即時反應的權利。”
洛杉磯臨床心理師溫迪·莫吉爾是美國多所大學的顧問。她告訴我,現在“茶杯”式新生越來越多———他們是如此脆弱,稍稍碰壁,就有可能碎掉。“父母出于好意,在其童年時替他們消化掉了很多憂慮,”莫吉爾評論說,“結果他們長大后不知如何面對挫折。”
無私與自私
這也許就是麗齊那樣的病人最終會出現在心理醫生面前的原因。“你可以擁有世界上最棒的父母,但人生中總要面對一些不如意,”洛杉磯家庭心理師杰夫·布盧姆說,“一個孩子應該體驗正常的焦慮,才會有適應性。如果我們希望孩子長大后更加獨立,就應該每天為他們將來的離開做好準備。”
但這個“如果”本身就是問題。布盧姆相信,我們中很多人并不真的希望孩子離開,因為我們依賴他們來填補自己生活的空洞。不錯,我們在孩子身上付出了無數時間、精力和財富,但那是為了誰?“我們把自己和孩子的需要混淆了,并認為這是最佳育兒之道,”布盧姆說。
去年十月,在為《紐約時報雜志》撰寫的一篇文章中,路易斯安那州一名媽媽若內·巴徹描述了女兒上大學后她的空虛感。她不時去女兒宿舍,以幫忙搬東西為理由待得很久,開始她老說是怕女兒不適應,但最終承認:“人家所說的‘直升機父母’就是我這種人。”
巴徹這樣的媽媽并不罕見。莫吉爾說,每年開學時,大學都用各種招數“驅趕”新生父母。芝加哥大學在開學典禮后加了一場風笛游行,以便把家長從孩子身邊趕開;佛蒙特大學請了“家長驅趕者”,專門負責把家長擋在某個界限之外。很多學校還指定了非正式的“家長接待院長”,負責跟那些父母解釋、吵嘴。近幾年有很多文章探討為什么孩子拒絕長大,但問題往往不在于孩子,而在于父母。
“愛和持續監控之間是有區別的,”丹·肯德隆說。他注意到,由于我們比祖輩生的孩子更少,每個孩子都變得更加珍貴。與此同時,我們從孩子身上索求的也更多———更多陪伴,更多成就,更多幸福,在此過程中,無私(讓孩子幸福)與自私(讓我們自己高興)界限越來越模糊。
“我們希望孩子過著我們心目中的幸福生活———做一個快樂的銀行家,快樂的外科醫生,”巴里·施瓦茲說。至少對于一部分父母來說,如果孩子在沃爾瑪當收銀員,他們不會那么高興,“哪怕孩子臉上每天都掛著笑容”。“他們高興,但我們不高興。”施瓦茲說,“盡管我們常說我們對孩子最大的期望就是他們幸福,我們會竭盡所能幫他們獲得幸福,但父母的幸福該終于何處,孩子的幸福該始于何處,我們并不清楚。”
這也許可以解釋為何美國人對于蔡美兒的《虎媽戰歌》有那么激烈的反應。蔡的育兒方法在博客和媽媽論壇上廣受攻擊,被認為是虐待,但這并不能阻止該書連續幾個月高踞《紐約時報》暢銷書榜首。有些父母可能純粹出于好奇而讀完了它,但蔡的書引起那么大反應,更可能是因為批評者在本質上與她無大區別。她可能過于執著于孩子的成功———以她們的幸福為代價,但很多執著于孩子幸福的父母與蔡有著同樣的動力,只是外包裝更加漂亮而已。我們希望孩子成功,同時不要付出成功常常需要的犧牲和掙扎。溫迪·莫吉爾說,蔡“以極其坦白的方式,承認了很多人想過但不肯承認的事情。”
培養自信導致不自信
幾個月前,我打電話給圣迭戈州立大學心理學教授、《自戀流行病》作者之一瓊·圖文齊。她告訴我,對于很多病人聲稱自己有過非常幸福的童年,但成年后對生活不滿,她一點都不奇怪。當父母總說孩子“很棒”———不管孩子是第一次自己學會穿鞋,還是每天早上這樣做時———孩子就會覺得自己做的每件事都很特別。同樣,如果孩子參加活動,僅因“努力嘗試”就得到獎勵的貼紙,那他(她)永遠都不會收到關于自己的負面評價(所有失敗都可以說成“努力嘗試”)。圖文齊說,自1980年代以來,在中學和大學里,孩子的自信指數日益上升。但健康的自信很快就會變成有害的自我膨脹。事實上,大學生的自戀指數上升速度跟自信保持一致。
與此同時,焦慮和沮喪人群比例也在上升。為什么會這樣?“自戀者年輕時會很快樂,因為他們是宇宙的中心,”圖文齊說,“父母就像仆人,載他們參加各種活動,滿足他們每一個愿望。父母不斷地告訴孩子,他們是多么特別,多么有才華。這給他們一種錯覺,仿佛與其他人類相比,他們極其不同。他們不是自我感覺良好,而是比所有人感覺都好。”
步入成年后,這成為一個大問題。“那些自覺不凡的人會與周圍的人疏遠,”圖文齊說,“他們不知如何與團隊合作,不知如何面對自身局限性。在辦公室里,他們希望永遠能得到鼓勵和獎賞,不喜歡老板說他們的工作尚需改進。如果沒有一直得到鼓勵,他們會喪失安全感。他們成長于這樣一種文化中:只要參加就有獎品,當你參加真正的比賽或工作,會發現這很可笑,沒有意義。誰會看一場沒有贏家和輸家的N BA比賽?”
荒謬的是,父母刻意培養孩子自信的行為有時反而讓孩子不自信。當麗齊說她覺得自己不像父母稱贊的那樣“杰出”時,我一點都不驚奇。鑒于父母把她說得那么“出色”,她怎么真的可能在現實中做到?為了讓她有安全感,父母不愿承認女兒的缺陷。“我數學很差,”當麗齊注意到自己比同學更難完成數學作業,曾這樣對父母說。“你數學不差,”父母回答說,“你只是學習方式與別人不同。我們會請個家教,把信息‘翻譯’成你能理解的模式。”
家教費盡心機,幫助麗齊把數學成績提高了一點,但她心里清楚自己數學沒有同學好。“我不是學習方式不同,”她對我說,“我就是數學很糟!但在我家里,你永遠不會把一件事做糟,你只會在某些事情上比別人更擅長。如果我說我不擅長干某些事,我父母會說,‘噢,寶貝,不,你不是那樣的!’”
溫迪·莫吉爾說,現在,“孩子要么有學習障礙,要么是天才,要么兩者兼具,沒有平庸之輩。”她1980年代剛開始做心理測試時,如果必須告訴家長他們的孩子有學習障礙,會很擔心。但現在,父母們寧可相信他們的孩子有學習障礙,以便解釋孩子的一般表現,也不愿意相信孩子本身資質普通。“他們認為,‘普通’不利于保護孩子的自信。”
選擇與安全感
諷刺的是,在很大程度上,自信與一個人將來會否開心關系不大,特別是當自信心來自不停的寬容和表揚,而不是來自真正的成就時。瓊·圖文齊說,研究表明,能預示一個人將來是否充實和成功的是堅定性、適應性和接受現實檢驗的能力,具備了這些品性,人們才能順利過日子。
但是現在,很多孩子沒有機會學習這些品性。幼兒園老師簡對此深有感受,她舉例說,一位母親送孩子來上學,她忙著簽到時,孩子跑到一邊玩,跟另一個孩子發生了沖突。她的孩子先拿到了卡車,但另一個孩子把它搶走了。兩人爭吵了一會兒,那個孩子拿了一輛舊卡車扔給她的孩子。她的孩子看到取勝無望,也就接受了這種安排。但媽媽不干了,跑過去講道理,說“這不公平”,要求那個孩子把卡車還回來。“你看,孩子本來沒事了,她的孩子很有適應性,但她破壞了這一切。我們的確教孩子不要搶玩具,但這種事時有發生,孩子需要學會自己解決問題。”另外一位從教17年的幼兒園老師則說,這些年來,父母越來越多地干涉到孩子的成長之路。“入學之后,孩子會意識到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這對他們來說是有好處的,因為在某些時候,別人的感受的確比他們的更重要。”這位老師還說,還有很多父母,自以為設定了限制,事實上卻沒有。當孩子纏著要買冰淇淋,家長先是拒絕,幾經談判后卻讓了步。“每年都有家長找到我,問‘為什么孩子不聽我的話?為什么她不能接受拒絕?’我會說,‘孩子之所以不能接受拒絕,是因為你們從來不拒絕。’”
巴里·施瓦茲認為,那些充滿愛意的父母每天給孩子很多選擇,結果卻出乎意料。“我們這個時代的理念是:有選擇是好的,選擇越多越好,”他說,“但這不是事實。”
在一項研究中,施瓦茲將孩子隨機分成兩組畫畫。第一組孩子可以從3支油性筆中選1支,第二組則可以從24支中選1支。當一名不知情的幼兒園繪畫老師對作品進行評價時,被列為“最糟”的多是第二組孩子的作品。然后,研究者讓孩子選擇一支筆作為禮物,孩子選完后,再試著說服他們歸還這支筆,換取另外一個禮物,結果第二組孩子放棄起來容易得多。施瓦茲認為,這表明選擇更少的孩子不僅更專注于繪畫,而且更加容易堅持他們最初得到的東西。
那么,這跟育兒有什么關系?施瓦茲說,它意味著,當選擇更少時,孩子更有安全感,更不焦慮。較少的選擇幫助他們專注于某事,這正是日后生活所需要的。“研究顯示,專注于某項工作給人更大滿足感,那些總是面對很多選擇的人常常落在后面,”施瓦茲告訴我,“我的意思不是說別讓孩子嘗試各種興趣或者活動,而是應該理性地給予他們選擇。很多父母告訴孩子,‘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可以隨時退出,如果不是百分之百感興趣,可以去嘗試其他。’那么,當他們長大后以同樣的方式生活,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他在斯莫沃斯大學畢業班的學生身上看到了同樣的現象。“他們不能忍受這樣的想法:選擇一種興趣或者機會就要放棄其他,所以他們花費多年,希望能找到完美答案。他們沒弄明白,他們應該尋找‘過得去’的答案,而不是完美答案。”而當我們給孩子提供無數選擇的同時,就向他們傳達了這樣的信息:他們有資格過完美生活。恰如哈佛心理學家丹·肯德隆所言:“當他們感覺不爽,就會有另外一種選擇擺在面前。”莫吉爾說得更坦率:父母用豐富的選擇造就了焦慮而又有優越感的孩子,她稱之為“殘廢的皇族”。
作為一名母親,我對此再熟悉不過。我從來不對兒子說:“這是你的烤奶酪三明治,”而是說:“你想吃烤奶酪還是魚條?”周六我會說,“你想去公園還是去沙灘?”和許多父母一樣,我一直以為給孩子多種選擇可以培養他們的力量感,讓他們覺得自己更有控制力。但施瓦茲的研究表明,太多選擇可能會使人更加沮喪,更加失去控制。
這是可以理解的。我還記得自己那天走進書店,看見那么多育兒書籍時,所感受到的壓迫感和焦慮感。如果選擇不是那么多,事情將變得更加簡單———特別是在根本沒有完美育兒法的情況下。
父母的焦慮之下潛藏著一種信仰,那就是:如果我們做對了,孩子不僅會成長為快樂的大人,而且會成為讓我們快樂的成年人。這是一種誤會,養育雖然重要,卻不能勝過天性,而且不同的養育方式適用于不同的孩子。我們可以讓孩子接觸藝術,但不能教給他們創意;我們可以保護他們免受下流同窗、糟糕成績等各種因素的傷害,但在人生中他們總會遇到不快。事實上,在不遺余力為他們提供完美童年的時候,我們讓孩子的成長變得更加艱難。
就像溫迪·莫吉爾說的:“孩子不是我們的作品。”(撰文:LoriG ottlieb;編譯:Da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