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們談論了清代書法,明代書法,以及元代書法的發展歷程,包括主要核心人物的事情,今天我們詳細說一下宋代書法。
其實整個宋代書法的發展就是中國幾千年來書法史的精神靈魂,尤其是米芾精神,影響了好幾代人。
宋代書法家當推以米芾、黃庭堅、蘇東坡、蔡襄、蔡京等為代表,尤為米芾、黃庭堅、蘇東坡出眾。他們的共同點就是唐楷功底深厚,個人風格獨特,在中國書法史上獨樹一幟。宋代后期以趙佶、趙構、朱熹為代表。
不過,在書法成就上趙佶最為出眾,他的楷書用筆動磔明顯,放的縱橫,收的夸張,容易借鑒,是書學者的最佳范本。他在草書上取法張旭與懷素,書風龍蛇不及、酣暢淋漓,在中國書法史上堪稱頂峰,其個人成就實屬開宗立派。
趙構的書法中規中矩,取法“二王”,元代書法家趙孟頫對其書法比較崇拜,加以學習與借鑒;至于朱熹,雖然書法才能出眾,但取法于米芾,有漢諫遺韻,但相對前者,大為遜色。縱觀宋代書風,時代共性極為強烈,用筆豪放,筆墨酣暢。
在中國書法史上將碑貼形成了高度的統一。所以我說,不學宋人者,不知貼之精妙,碑之厚重,碑帖而生的道理。清代書法家趙之謙書法的靈動,就是得益于宋人。盡管康有為因此而大舉否定,但趙之謙的書法勝人之處實屬宋人意韻。這樣才避免了金石的匠氣。
宋朝書法“尚意”。意之內涵,包含幾點:一重哲理性,二重書卷氣,三重風格化等,介導書法創作的個性化和獨創性。要求書家除了具有“天然”“工夫”兩個層次外,還需具有“學識” 即“書卷氣”,北宋四家一改唐楷面貌,直接晉帖行書遺風。并力圖在表現自已的書法風貌的同時,凸現一種獨特的面目,使學問之氣郁郁芊芊發于筆墨之間。
米芾一生舉止頡頏,所好譎異,世傳他有兩大癖好,一是潔癖,不與他人同器,二是石癖,拜石為兄,人稱“米顛”。書法更是縱筆恣肆灑脫,八面出鋒,率意天真,結字奇側取勢,跌宕峻險,章法抑揚頓挫,錯落有致,強烈的反映了其倜儻不羈、狂放豪邁的個性。主張“振迅天真,出于意外”,這與蘇軾的“無意于佳乃佳”,黃庭堅主張的“離跡師神”、“隨人學人成舊人”的思想相似,共同構成了宋代尚意書風的理論支柱。
而米芾的《海岳名言》,尖刻的譏貶古人,對唐人最先發難。“柳公權師歐,不及遠甚,而為丑怪惡札之祖。自柳始有俗書”、“柳與歐為丑怪惡札祖,其弟公綽乃不俗于兄”、“歐、虞、褚、柳、顏,皆一筆書也,安排費工,豈能垂世”。
取宋人之法最佳者在近現代寥寥無幾。明清以來,歷史上取米芾之法最佳者為董其昌和王鐸、祝枝山;取黃庭堅之法最佳者為沈周、文徵明,草書最佳者為祝枝山。將沈周和文徵明相對比而言,沈周的學書更為地道,但文徵明較之綜合。
當代,有好多的書法家癡迷于對米芾、黃庭堅、蘇東坡的鉆研上,只可惜他們過分的缺乏文學修養和書法的楷書基礎,從頭到尾只是做著毀滅自己的慘狀。宋人書法的豪放與寫意,是一門大學問,他是建立在晉唐之法的基礎上進行的。如果對書法沒有系統的了解和認識,是很難學到真經的,甚至很難入門。
比如,按照晉唐之法,宋人的書法是沒有理論依據的,比如黃庭堅用筆上的筆劃的連綿起伏與似粗麻又極為不均的線條,對照著“永”字八法,就是“柴擔”了。我也曾經回擊過一個叫喊者研究晉唐書法的學者,晉唐書法的理論只是書法宏觀上方針,或者宏觀的技法,并不是統一的法度。如果按照晉唐“永”字八法,那么,中國的書法史只屬于晉唐少數書法家了。
事實是,今人的過于膚淺,不學無術,死鉆牛角。我如果把黃庭堅的楷書筆意用張旭或者懷素的草書筆法相聯系在一起,可能更為生動。這就是黃庭堅在書法史上的堅定之處。我一直認為,不學習米芾,不學習黃庭堅,根本就無法得到駕馭法度的手段。學習米芾和黃庭堅的書法是考驗一個書法家綜合修養的一道鬼門關,修養深厚者可以在書法上立足,走火入魔者不適合從事書法這門藝術。
有一些老的書法家,戰戰兢兢的和晚輩一起學習趙佶的楷書。我認為,趙佶的草書值得大家花大的功夫去借鑒,他的楷書工藝性太強,加之沒有精彩的印刷版本,學習起來容易死板,不益于模仿。學宋人之書,選米芾、黃庭堅、蘇東坡即可,趙構書法也可兼之。
以上這些論述可以看出,米芾的書法批評,無所顧忌,鋒芒主要指向唐人,認為只有魏晉書法才最為高尚,鐘繇、張芝、二王“備其古雅”,是學書之祖。而唐人字則“寒儉無精神”、“費盡筋骨”,而陷入丑怪。
米芾對唐人書法尤其是中晚唐真書筆畫一律、大小合一的做法大為不滿,認為那是書法的死路,而非藝術的真詮。中鋒用筆之外大量使用側筆,且尖鋒入紙,以取其風流妍媚之姿致。這種用筆法,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效果,令人耳目一新;然而后人一味的追求妍媚,其結果只能是筆畫不能沉著,導致浮滑淺薄之弊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