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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生一桌娃、天天跑辦公室與開不起來的郵局 鄉村故事—執念

鄉村故事

——執念

看到一篇文章,講四川一村民,堅持“存錢不如存人”的執念,15年里先后生育11子女,大的一十九,最幼剛會走。全家陷入赤貧,子女沒過個好日子,長女更是進入精神病院。個別子女性子執拗,不講理,讓周圍鄰居天怒人怨;男主人主業變成了“天天跑政府”,長期信訪,使當地部門避之不及。最終在2017年,男主人酒后殺害同族叔叔,鋃鐺入獄。一家人無法生存,當地政府不得不展開救濟。
像這樣,生娃越生越多、長期信訪、執著生個男娃的,我也見過。

01

“我要生一桌”

家住梁上的老蛇,家娃挺多的。
這人倒沒啥,跟周圍人關系還算融洽,只是在國策前,家家一娃、倆娃的小鎮來說,老子女眾多,不得不說是一個特例。
生了一個又一個,仿佛一種執念,就要多生。
熟識之人詢問,還想生好多。
他樂呵呵回答,我要生一桌。
都是農民,老家經濟狀況并未多好,反倒是子女太多,只能就近打工,兩口子日夜操勞。
前幾年,老積勞成疾,沒活過六十歲,也沒實現生一桌的愿望。
走后,留下好幾個子女給妻子。


02

天天跑辦公室

七水溝的龍大娘,仨娃。
這樣的配置,在鎮上還是有些案例。
不是不想再生,是大娘已喪失這個功能,再也生不出。
在當年政策收緊之時,各種罰款之類的事兒層出不窮,沒錢的拉走糧食,糧食不夠豬來湊,有牛有羊也行,反正不能讓人空手回去,至少能抵得了罰款為止。
這還不夠。
明顯超生的,還得強制結扎,大娘就屬此類。
后來就聽說,大娘男人去世,經濟窘迫。
農村家庭,大多沒啥富裕的,家庭收入就那點。
各種情況交織,大娘后面就經常去鎮辦公室,討個說法。
都是你們引起的,你們得賠錢!
撒潑、打、鬧,跟四川那位村民的方式差不多,只不過,大娘基本上還是自己一個人去。
多少年,辦公室的人,估摸著也習慣了,亦無可奈何。
是嘛!一種因果,一種執念,誰都有各自苦衷。


02

開不起來的郵局

大梅,始終想變成太梅,要個兒子。
家里面生了好些女兒,一些送了人,僅留了三個在身邊
大女兒都成年后,大梅年齡也大了,終于生了男娃,實現當“太梅”愿望。
揚眉吐氣。
嚴格來說,太梅家不能超生的。
她家開著郵局,方圓幾十里,全鎮幾萬人對外溝通,全靠這家郵局。
不,應該不是郵局,可能就是個郵政代辦點。
那些年,國策管得緊,公職人員,是不能超生的,超生直接崗位除脫。但大梅家就有這個本事,崗位不落,生娃照做。
那年頭,還時興崗位世襲,兒子繼承老子的崗位。
大梅家郵局這個崗位,大致就是這種關系得來。
千禧年之后,政府各項運作都逐步規范,郵政代辦點也想規范。于是在鎮上建起了正式郵局,當然包括郵政銀行。
沒運行幾個月,就支撐不下去,閉門離去。
根本就沒生意。
鎮上的金融需求市場挺大的,幾萬人的鎮,在外務工、求學占了一大半,資金往來不少,而鎮上僅僅有家信用社(農村商業銀行),市場明顯未飽和。
這樣的情況下,郵政還是開不起來。
原因還是在大梅。
大梅老公做郵寄的事情,全鎮收發郵件都在大梅家。依靠這壟斷關系,大梅撿了個寶,在家做起生意來。
賣點小東西。
東西貴與不貴,東西多與寡,已記不得。只憶起小時候,去他家打煤油,被訓斥得體無完膚的尷尬。
對小孩不客氣,對大人,對老年人,亦是如此。
誰見她都像是見瘟神。
你總會記得,郵局有位頤指氣使,屁股翹上天,但有事你不得不跟其打交道的人。
在得到兒子后,大梅更是囂張。只是,在有電話的時代,沒多少人再非她家不可了。
幾年后,大梅的脾氣有所好轉,好似生了兒,執念已解,有個圓滿結局。
但往往事情的發展并未如你我所想。
原因是大梅的兒子不正常,唐氏兒,智力有些障礙。
后來,大梅把生意遷到街道中心十坪站,生意做大了些,人也愈來愈隨和。
后來,經過幾次開業與倒閉,鎮上的終于開了家郵政所,牌子上寫著郵快超市,門外有個ATM。
里面有沒有銀行,大梅他老公是否還在這里上班,就沒進去看過了。
不感興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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