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安慰人生。
柳宗元首先是一個樸素的唯物主義者,這在一千多年前比較可貴。他能夠統合儒釋,兼收并蓄宗教經義。
他盛年蒙難,不幸接踵而至。先是妻子病故,沒有留下子嗣;接著自己被貶永州,謫居蠻荒遠離繁華故地;母親承受不住流徙變故病逝于半年之后;柳宗元以貶官身份又不得離開任所,無法護送母親靈柩回長安歸葬;身世可憐的女兒夭折;自己多病添身……
政治打擊與家庭苦難摧殘著柳宗元的心靈,他需要超越物質的宗教力量做精神安慰。永州之任沒有給他這個編外司馬安排住處,他只能借住在寺廟里,佛教于是悄然走進了他的精神世界。
韓愈作為唐代著名的大儒,與視為異端的佛教不共戴天,堅定地與之展開斗爭,寫文章批評柳宗元近佛的舉動。
現在看來韓愈多慮了。柳宗元是個理性思考的人,他走近佛教是尋求其中有益于人心的義理,內心并不迷信。他審慎思辨儒釋關系,發現佛家思想中有不少可取的地方,與儒家思想不謀而合。柳宗元寫作了著名的《送僧浩初序》,回應韓愈排佛是“退之忿其外而遺其中,是知石而不知韞玉也。”
儒家不語怪力亂神,釋家崇拜神佛。柳宗元對佛家思想并不是像激進鴻儒那樣一刀切斷,一棍子打死,他既反妄誕虛無,又不排佛,力求統合儒釋為濟世之道。這種態度本身就合乎儒家中庸之道。
他曾經與關照過自己安居的僧人詩文唱和,文筆充滿思辨精神。后世很多詩人受此影響,以儒家入世者的身份廣泛地與釋家出世者交往,留下不少優秀的文化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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