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由于疫情原因近兩年未見的朋友牛教授給我的婚姻合伙人發來定位,說他在我家附近吃飯。
我們帶纖姑娘買完她所需的文具后,便前去尋他。他正好吃完了飯,我們便繞著天心公園散了下步,聊了會天。
先是說到他兒子在讀博,后又說到他和他老婆都即將退休了,他說他在心里也當自己退休了。我感嘆他和老婆多年兩地分居,退休后終于可以朝朝暮暮都廝守在一起了。
一說到這事,他還犯愁了,說兩地分居還清靜些,這兩個人一攏了堆估計每天都要吵架了。
我很是不解,他們兒子已經成人,兩個人一個是大學教授,一個是縣醫院護士,收入都不低,有錢又有閑的日子不要太快活哦!
我調侃他在我們這樣還在為生計奔波,為孩子學習發愁的苦逼中年人面前顯得太凡爾賽了!
牛教授馬上開始喋喋不休的數落他老婆的各種不是:“她總是什么事情都要問,東西放哪了要問,做什么吃要問,就連調個電視都要問,搞得她不像這個家里的人似的。”
我聽了,立刻看了我的婚姻合伙人一眼,我的婚姻合伙人何嘗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問!
于是,我感嘆道:“是不是天下的夫妻都是一樣的?”
牛教授繼續義憤填膺:“什么天下的夫妻是一樣的!就我們家那位是另外一個樣子,一把年紀了,連一點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她一問我,我就煩躁死了!我也有我的事,我有科研課題要做,我要管整個家,這么多年孩子都是我管的。她賺的錢都是她自己花,買的些化妝品天天往臉上抹,皮膚還沒我好,買化妝品的女人都是人傻錢多型的!我們家里各種開支都是我的錢,買房子是我的錢,孩子上學是我的錢,人情支出是我的錢……”
聽到這個“我的錢”,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他后面的話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因為我想起了堂嫂子也說過這樣一句話——“這是我的錢啊”!
堂哥和堂嫂子剛結婚頭兩年因為經濟不寬裕就沒有要小孩。堂嫂子的父母因為堂哥不會賺錢就要求他們離婚。堂哥不得已,只好求助同學,最后到浙江去做藥,堂嫂子才答應給他生孩子。后來,堂哥和堂嫂子錢分得很清楚,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后來,有一次不知道是家里置辦了個什么東西,堂嫂子逢人就說:“這是我的錢啊!”
“我的錢”,“這是我的錢啊”!夫妻之間真的要分這么清楚嗎?我一開始很是不解,后來也想通了,估計他們一開始就做著隨時散伙的準備呢!
我又看了看我的婚姻合伙人,雖然我們也和他們一樣屬于搭伙過日子的那種,但是貌似我們從來沒有說過“我的錢”,“這是我的錢啊”的話。我用高端護膚品也用了有十幾年了,我的婚姻合伙人從來沒有說過我的不該。
我們剛結婚那幾年,都是我在養家。后來我的婚姻合伙人能賺錢了,我只要手里有錢,也從來不開口問他要錢。在錢上我從來沒有和他計較過,導致這些年來他一年到底有多少收入我都不知道,我的同學總是笑我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傻大姐。其實,我總是覺得我需要的是一個溫馨和充滿關懷的伴侶,而不是長期飯票。
還是紀伯倫說的好:“即使最崇高的精神,也無法躲避物質的需要。”
想想他們把錢分得這么清楚也沒什么不好的,因為在這個到處充滿誘惑的社會里,人心總是浮躁不安,婚姻的不確定性太大了。分清楚點,到了一拍兩散的時候也省得糾纏不清了。
再想想我如今進退兩難的處境,打一開始也和他們一樣這么現實,把錢分清楚點,也許如今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我常常在想,若是當年我不脫離職場,我也和他們一樣,把自己賺的錢全部存起來或者去投資,而不是傻乎乎的當成公家的,誰都可以用。在我遭遇傷害的那一刻,我是不是會很冷靜的讓我的婚姻合伙人立刻給我滾呢?
我之所以在一開始喪失理智,各種自我質疑,差點抑郁,卻仍然沒有執意離開,無非是我人到中年,不再年輕,不再勇敢;無非是人到中年的我可以挑戰的資本越來越少,我不能打沒有準備的戰役,現實比想象要殘酷;無非是我的婚姻合伙人他還有被我榨取的價值,我自己吃苦受罪都沒關系,我不能害我女兒這么小去嘗試生活的艱辛。
“我的錢”,“這是我的錢啊”!兩句聽起來分外刺耳的話無非是在告訴我們一個道理:“貧賤夫妻百事哀,雞毛蒜皮總紅腮!”
“我的錢”,“這是我的錢啊”!這兩句話也在提醒圍城中的女人把錢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才是王道。
看看牛教授和他老婆過又過不好的生活,再想想堂哥和堂嫂子離又離不掉的婚姻,我不竟感慨萬千:我們總是仰望他人的幸福,羨慕他人的生活;我們總以為自己的婚姻經不起推敲,別人的生活更加和諧美好。卻忘了,鞋子穿在腳上只有自己知道。我們未經他人苦,未歷他人難,根本無法體會他人的艱辛。
誰的婚姻里又沒有缺憾呢?要么缺金,要么缺帥,要么缺信任,要么缺理解。
婚姻是一場修行,每一次傷害都是我們必度的劫難,每一次劫難都是為了讓我們修煉成更好的自己的。
“我的錢”,“這是我的錢”!中年人的婚姻,充滿了現實,現實告訴我們把希望寄托在金錢上比寄托在男人身上更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