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棄疾
開國大將粟裕很會打仗,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但粟裕并沒有進過專門的軍事學院。
在井岡山時期,粟裕向毛、朱首長學打仗,這一段經歷,是他戰爭思想和指揮藝術形成的來源和基礎。
隨朱德到達井岡山初期,粟裕被任命為紅四軍二十八團五連黨代表。不久,紅四軍召開第一次黨代會,粟裕在會上聆聽了主席的講話。
主席在會上闡述軍隊建設的一系列重要原則,規定了“三大紀律、六項注意”,強調要加強組織建設,支部建在連上,官兵平等等重要建軍思想,對粟裕影響很大。
這一時期,粟裕的每次作戰行動都是在主席、朱德的親自帶領下進行的。跟著朱、毛戰斗的經歷,使他漸漸學會了運用靈活的戰術來指揮作戰。
主席、朱德帶領部隊打仗,總是對不同的敵人采用不同的戰術。有一次,紅四軍攻打贛南一支地方武裝,雙方剛一交火,敵人就潰退了。
這時,朱德一面帶領大家追擊,一面不停地督促大家:“快追,快追!肯定大有收獲!”
粟裕他們一口氣追了35公里,果然收獲很大,俘虜了敵營長以下官兵300余人,繳槍250支。
這一戰,對粟裕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他開始了解主席軍事思想的精髓。他意識到,這種追擊敵人的戰術,并非單純為了追擊而追擊,而是要最大限度地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最大限度地擴大戰果。
這一時期,粟裕在主席、朱德身邊耳濡目染,從一名普通的基層指戰員,逐漸成長為一名杰出的軍事指揮員。
粟裕雖然沒上過正規軍校,但他在主席身邊學習戰爭,在戰場上學習戰爭。戰場就是粟裕最好的軍校,而主席,就是這所軍校中最好的老師。
1928年,蔣軍組織了十個團的重兵,“圍剿”贛南根據地。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主席、朱德決定采用避強擊弱的戰術,對湘軍采取守勢,重點對付從江西方面來犯的敵人。
龍源口一戰,紅四軍一舉擊潰敵人三個團的兵力,全殲一個團,繳獲槍支1000多支,取得了一場大捷。
在戰斗中,粟裕率一個連的兵力在老七溪嶺阻擊敵人。面對敵強我弱的不利局面,粟裕所部敢打敢拼,連續抵擋住了敵人的數波攻勢,戰場出現了膠著狀態。
粟裕并不急于發動進攻,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發動攻擊的最佳時機。
戰至下午3點多,敵人已經疲態盡顯了。粟裕瞅準時機,大吼一聲,親自率領一個班的戰士向敵人發起沖鋒。敵人早已戰意全無,紛紛舉手投降。
粟裕他們才幾個人,就俘虜了100多名敵人。最后,連槍都拿不了,只好命令俘虜把槍栓拆卸下來,讓俘虜自己背槍。
之后,在將近一年的時間里,粟裕轉戰于江西、廣東、福建等地,出崇義、戰大庾、折南雄、過三南(龍南、全南、定南)、奪瑞金、血戰大柏地、抑寧都、克汀州、拔龍巖、克上杭,行程數千里,參加大小戰斗數十次,積累了豐富的實戰經驗。
1929年8月,粟裕被任命為紅四軍第一縱隊第二支隊政委,成為深受主席、朱德器重的指揮員。
第一次反“圍剿”是在主席直接指揮下,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的典范。粟裕在這次作戰中,率領本師指戰員,與兄弟部隊共同活捉了敵師長張輝瓚。
1930年12月,蔣氏調集10萬人馬,以魯滌平為總指揮圍剿蘇區。主席、朱德指揮紅軍,采取誘敵深入的戰術,向根據地中部退卻。
敵人自以為得計,以每日35公里速度向蘇區撲來。主席、朱德選擇張輝瓚的十八師和譚道源的五十師作為殲滅對象,可是幾次設伏,都落了空。
這時,粟裕已是紅二十二軍六十四師師長了。他得到張輝瓚部即將進入龍岡一帶的情報后,為了證實情報是否確鑿,決定親自潛入敵占領區域偵察。
偵查中,粟裕探聽到張輝瓚已決定要加速前進,只是走不走龍岡,還沒有最后確定。
偵察歸來,粟裕把情況報告了主席和朱德,并建議派一支小部隊作誘餌,把張輝瓚引向龍岡。紅軍在龍岡設伏,殲滅他們。
主席和朱德經過認真研究,采納了這一建議,派一個營去作“餌兵”,與張輝瓚部接觸后,假裝向龍岡撤退,把敵軍引進了龍岡。
當張輝瓚部進入龍岡,鉆進紅軍的伏擊圈后,剎那間槍聲大作,激戰數小時,敵十八師1.4萬余人全部被殲。
主席派2名通信員去問主攻師師長粟裕:“捉到張輝瓚了沒有?”
粟裕笑道:“你們先回去一個人,向毛委員報告,就說我部馬上就能捉到張輝瓚,再留下一個人在我這里等著,待我捉到張輝瓚后,再回去報告。”
沒過多久,一陣陣興奮的喊聲傳來了:“我們抓住張輝瓚了!我們抓住張輝瓚了!”
第一次反“圍剿”后,在主席、朱德指揮下,粟裕又經歷了第二、第三次反“圍剿”的戰斗。1931年底,主席親自找到粟裕,問道:“你來擔任林彪同志的參謀長(即紅四軍參謀長),怎么樣?”
粟裕點頭,顯得很振奮,要知道,紅四軍是朱毛紅軍的起家部隊,是主力中的主力,能被任命為紅四軍的參謀長,可見組織上對自己的器重。
擔任紅四軍參謀長期間,粟裕參加了紅軍學校第一期的短期學習。
1933年,粟裕改任紅十一軍參謀長,結束了與林彪的搭檔生涯。
大家都知道,林彪、粟裕是我軍在解放戰爭中最搶眼的兩大將星,兩人在歷史上的交集也不多,唯一的合作,只有在紅四軍的這一年多的時間。
關于兩人合作的細節,并沒有多少記載,林彪打仗穩重謹慎,不喜歡冒險,遼沈戰役時他在錦州問題上慎重而猶豫,便是這種指揮風格的體現。
而粟裕的指揮風格正好相反,他敢打大仗,敢打險仗,敢打“神仙仗”,擅長在百萬軍中“火中取栗”。解放戰爭時期的蘇中、豫東、孟良崮等戰役,便是這種作戰風格的最好注釋,區壽年、張靈甫等蔣軍將領,便都被粟裕以“神仙仗”的方式“火中取栗”了。
作戰風格無分高下,林彪、粟裕兩人,都將自己的作戰風格發揮到了極致,都是我軍的戰神。
筆者分析,兩人之所以僅僅搭檔了一年多時間便分開了,有一個可能是主席看到了兩人作戰風格的不同,將他們分開使用,也是為了最大化地發揮兩人的軍事才華吧。
日后,兩人都未辜負主席的期望,全部成長為指揮去千軍萬馬的名將,而他們在紅四軍中搭檔的這段經歷,卻已經鮮有人提及了。
此時的粟裕,自然無暇考慮這些,很快,蔣軍的第四次“圍剿”便來了。在周公、朱德的指揮下,粟裕率領紅十一軍牽制敵人,為黃陂、草臺崗兩大戰役殲滅大批敵人、為第四次反“圍剿”的勝利,作出了貢獻。
1934年7月,紅七軍團組建為北上抗日先遣隊,擔負向蔣氏腹地閩浙贛皖進軍,執行戰略牽制任務,創建新的革命根據地。
在離開瑞金時,已經是紅七軍團參謀長的粟裕心情顯得格外沉重。他始終無法釋懷的是,先烈用鮮血換來的蘇區根據地,就這樣斷送在了錯誤路線的手里。
此去前途漫漫,紅七軍團又要離開主力紅軍單獨奮戰,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讓他欣慰的是,幾年來,他跟隨主席和朱德學會了打仗,學會了開辟和創建根據地。他懷著必勝的信念,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漫漫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