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13世紀下半葉到16世紀末歐洲國家競爭激烈,這使得政治更傾向于實用化。馬基雅維里的實用主義受到推崇。社會內部民眾的思想也在覺醒,民眾對國家權力的來源、統治者的合法性等國家的政治基礎越來越關注。于是霍布斯、洛克、盧梭等一批思想家開始提出自己的觀點。
為了達到一個最高尚的目的,可以使用最卑鄙的手段。——馬基雅維里
從13世紀下半葉起,現代國家觀念開始出現,到16世紀末國家不僅被承認而且各地區都向往著發展出強盛的國家。隨著宗教的弱化世俗權力的強化,各地區的君主、貴族、各種市民的力量都在相互競爭發展壯大自己。在激烈競爭的政治局勢中大家日益注重實用不僅拋棄了宗教也拋棄了道德束縛,馬基雅維里主義由此興起。馬基雅維里是15世紀的一位政治思想家。他最著名的一句話是:“為了達到一個最高尚的目的,可以使用最卑鄙的手段”。感覺西方電影中的反派都是這么想也是這樣做的。
馬基雅維里有十四年的政治外交工作經歷,對歐洲各國和意大利各城邦社會政治現實具有敏銳的洞察力。他對統治者的真正面目有了深入的了解和縝密的分析,由此形成了他的政治思想,并創作了名著《君主論》。他認為國家不是神定的一種政治秩序,它是由君主創造的。國家不能有封建,一切都維系在國君一人身上。在君主時代王權對一個國家的構建有著重要的影響力,馬基雅維里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馬基雅維里的核心其實就是中央集權,只是當時君王是一個世俗國家的代表,所以權力集中于君主就理所當然了。但強大的國家不可能僅依靠君主,如果君主昏庸無能怎么辦?而且更為重大的問題是脫離了宗教與神的授權,君主的權力正當性來源于哪里呢?
在西方的文化中有一種從基督教中繼承下來的契約精神。在《創世紀》中以色列子民與上帝協商,同意信奉上帝之律,交換上帝應許他們終將擁有的土地。既然上帝與人都可以通過協商訂立契約,為什么人與人、人與世間的君王就不能簽訂契約呢?另外在長期的社會演化過程中西方已形成了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社會觀念,這也成為社會契約理論形成的社會基礎。
社會契約理論將法律本身看成為人與社會之間的契約。在自然狀態下每個人為自身的利益會與任何其他人發生沖突。為了保護自身享有和平,每個人都讓渡出一部分自然權利形成一個政府,由政府來保護每個人的安全避免無休止的沖突與戰爭。那么人讓渡給政府的權利是什么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觀點。
霍布斯與洛克都禁止暴力推翻政府,而盧梭則提出了用暴力手段推翻封建君主專制政權的激進的革命觀點。主張建立以社會契約為基礎的民主共和國,提出“人民主權”這一富有徹底反封建革命精神的民主思想。要求實行體現人民主權、體現公民意志的法律,強調用法治代替君主專制政治。很多人認為法國革命的思想來源就是盧梭。總之通過社會契約理論解答了政府統治權力的合法性問題。
解決了國家權力來源的理論問題,下一個面臨的問題是與誰簽約?原本這個問題毫無懸念,應該與君王來簽訂協議。但現實操作中卻存在很大問題。首先沒有君王會與每個人簽約,當然這個簽約儀式可以簡化為象征性的就任儀式(現代西方國家領導人的就任前就要宣誓與演說)。第二個問題如何確認這個君王是一個合格的締約者。這里包含了兩個層面的含義。第一是他是否有能力履行契約。這個很難判斷,所以退而求其次,這個人是否有資格締約。這可以通過制定出一套標準的程序來驗證他的合法性。比如血緣關系、選舉程序……
至此這個問題似乎也解決了。但歷史上出現過一種糟糕的情況,在動蕩的年代里君王會不停地變換,比如英格蘭玫瑰戰爭時期君王走馬燈似的不停變換。代表政府的人不穩定是一個大問題。解決方案是和一個代表政府的組織簽約,相比個人而言社會組織比如一個政黨看上去更可靠、更穩定一些。
后來人們又想出一套更好的方案,先由全體公民擬定一套法律,規定任何想要擁有國家主權對社會公民實行管轄權的人或組織,只有接受這樣一套法律約束,才有資格成為社會的管理者,這套法律就是憲法。1689年10月英王威廉三世接受了英國議會制定的限制王權的《權利法案》,由此開啟了君主立憲制的先河。
可以說憲法制度很好地解決了國家與政府權力的來源,以及權力交接的問題。并對政府行政權力進行了限制。當然最初的英國憲法在內容和形式上都不成熟,一直到美國和法國憲法的誕生才在內容與形式上與普通法律有了明顯的區別。它們所確立的內容和形式為日后憲法制度在世界范圍內的流行奠定了基本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