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交往,這是教育教學的核心。一切教育教學活動如果離開了交往,就將不復存在。
交往,是師生精神交融、心靈豁朗的必由之路。
交往,是師生以知識、智慧、情感、價值等為經緯在編織相互的生活。
交往,是忘掉了身份界限和教育目的卻又處處展現身份和目的的共建活動。
蘇霍姆林斯基說:大家知道,任何一種教育現象,孩子在其中越少感覺到教育者的意圖,它的教育效果就越大。
我們把這條規律看成是教育技巧的核心,是能夠找到通向孩子心靈之路的基礎,是能夠那樣去接近他,以至于達到使吸引他投入其中的任何一項活動對于他都成為需求和迷戀向往之事,而教師則成為他的同事、朋友和志同道合者的這種境地的基礎。
二
點歌的時候,才能夠感受得到我們之間一種叫代溝的存在。
“給老師點的歌,就得是那種吼的。”
作為一個從亢奮的時代過來的人,我們一直是扯著嗓子在吼,還不一定能夠讓我們的聲音被人重視。
當亮用一種溫柔、細弱、綿軟的聲音唱新生代的歌時,才覺得時代的細弱病已經大規模地蔓延并成為一種時代文化無法抗拒的存在。
交往,從這里開始。
《父親》《母親》《懂你》并不能使一切恢復到原初,而在我看來語無倫次的歌詞、跌宕無序的曲調、綿軟輕柔的音色讓這個時代的病癥顯露無疑。
突然失語。
無法解釋這種情境對心靈的撞擊。
歸來的路上,我無數次再現當時的場景,試圖找到一個打開它的窗口和通道,但我無疑地失敗了。
文化的變遷是時代變遷的象征。
忽然覺得,作為教師,通往年輕人的心靈的道路并非一番風順。
蘇霍姆林斯基為此探索了一生,寫下了不朽的教育著作《給教師的建議》《帕夫雷什中學》《怎樣培養真正的人》……
活生生的教育學,一切生硬的定義和概念都不復存在,存在的只有每天在校園里發生的活生生的教育生活,學生的心靈的成長,思維的成長,精神的成長,道德的形成,健康的大腦的塑造……
一切在無聲無息卻有轟轟烈烈中進行,一切都在蘇霍姆林斯基的筆下成為教育教學的真諦。
三
愿意用一種平等的姿態去跟學生進行交往的老師不多。
而用一種偽裝的姿態去跟學生進行交往但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的老師不少。
那種完全從學生的視角來看待教育教學生活的教師就少之又少了。
交往,讓師道尊嚴受到極大的挑戰。
李鎮西在《民主與教育》中為此進行了探索,因之而獲得朱永新的博士學位。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話題,甚至是教育上一個永恒的話題。
教師—學生不是簡單的線性關系,不是在那兒就夠了。
不是只要教師有著一種姿態就夠了。也不是學生的一廂情愿。
是師生雙方在交往中建立的一種復雜的相互關系,有時似乎很牢固,有時又非常脆弱。
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就可以將它擊碎,而要重新建立起來,卻需要漫長而艱苦的努力,還不一定能夠達到最初的關系模式。
有意之錯或無意之錯,對教師的素養提出了極高的要求。一輩子的修煉都不一定達到。而對這個問題的意識,至少會有一個開始。而且,也只有如此,才能夠與一個真正的開始。
看下面一段師生之間的對話:
師:蘇霍姆林斯基常常收到大量師范生的來信,幾乎所有的信里都提出一個問題:究竟在教育工作中什么是最重要、最主要的?他說,我對這個問題已經思考了32年。他的回答是:在我們的工作中,最重要的是要把我們的學生看成活生生的人。學習——這并不是把知識從教師的頭腦里移到學生的頭腦里,而首先是教師跟兒童之間的活生生的人的相互關系。
蘇霍姆林斯基果然是大師。那種冷冰冰的,程式化的師生關系只會破壞掉教學的一切和一切的教學。
生: 這還需要思考32年,直接問學生就啥都明白了,你一定要給我們某某老師說哈。
師: 看似簡單的結論,也是教育大師經過32年艱苦探索得來的。
生:不要看大師,只看他說的啥,要是你早點問我上物理課的感受,我脫口說出。
生:我覺得應試教育不好就在這,你看吧。就是有的老師當我們死了,就這!你就不說了,特別是有的老師,真的,我無語,你想活,他都給你殺了!我替學弟學妹們擔心,學習本是很快了的。
師:是,學習本來應該是很快樂的事。
我相信,任何一個真正思考教育、熱愛教育人看到這段對話不會無動于衷。
這就是師生交往的過程和產生的效果。
交往,應該成為師生關系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