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是漢武帝的第二位皇后,她的人生可用“波瀾起伏,冰火兩重天”來概括。她的一生,壓抑過、風光過、到頭來以自殺謝幕。
衛子夫出生低下,母親衛媼在平陽公主家做妓女,后與人私好生下她這個女兒。如果不出意外,衛子夫將來與母親是相同的歸宿。幸運的是,衛子夫天生麗質,婀娜多姿,后被平陽公主看上,遂召她到府中學習歌舞藝伎。
平陽公主就是漢武帝的姐姐。漢朝有長公主劉嫖為弟弟漢景帝獻美成功的先例,于是平陽公主也收羅了許多美女,專門恭候漢武帝大駕光臨。因此,衛子夫就是平陽公主為漢武帝備好的一盤兒“菜”,只要漢武帝動了筷子,平陽公主就能得勢。
公元前139年,漢武帝于霸上祭祖游玩來到平陽公主家做客。美酒佳肴,春光交錯,玉臂蠻腰的美女翩翩起舞,漢武帝心情大悅。平陽公主原以為漢武帝能在眾佳麗中選出一二幸之,也不枉自己一場精心準備。但漢武帝于眼前的女子一個都沒瞧上。最后,平陽公主只好請出了“壓箱底兒”的衛子夫。
當衛子夫款款而出,漢武帝眼前一亮,如此清新脫俗的美女還是第一次見到。漢武帝正處于血氣方剛的年齡,馬上就不能自控,于是以更衣為名將衛子夫臨幸。
酒足飯飽,外加又爽了一把,漢武帝很滿意,抱上美人打道回京。平陽公主認為大功告成,于是同衛子夫依依話別。衛子夫表示,將來得勢定不忘公主提攜之恩。然而,衛子夫的人生之路并非一帆風順。
回到京城,衛子夫并沒有過上“向往的生活”,反而被擠入了冷宮,因為漢武帝有一個老虎一般的發妻加皇后——陳阿嬌。
阿嬌是漢武帝的表姐,長公主劉嫖之女。而漢武帝能登上皇位也多虧了姑媽劉嫖的一臂之力。所以,當阿嬌發飆時,漢武帝只能暫避鋒芒。此時,衛子夫就小孩子手中一件不合時宜的玩具在大人的責備下被丟棄。
一年后,漢武帝給后宮“換血”,一些不適合在宮中繼續混下去的宮女被遣散,衛子夫自然也面臨被逐的風險。不過,當衛子夫同漢武帝告別的時候,她的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又讓漢武帝憐憫不已。于是,漢武帝又將衛子夫留下,日日臨幸,很快懷孕。
衛子夫是第一個懷上龍種的宮女,此事也驚動了“盼子心切”的竇漪房老太后。老太太把皇室血脈看得比什么都重,所以得益于有老太后罩著,衛子夫總算安全無憂。而當竇老太后去世后,劉嫖母女也隨之失勢,阿嬌的皇后之位也被廢除。
在為漢武帝生下兩位公主之后的公元前128年,衛子夫終于生下了皇長子劉據。漢武帝喜不自勝,冊封衛子夫為皇后,為劉據建“博望苑”,還請人作《皇太子賦》,昭告天下。
此后,衛子夫迎來人生最風光的時刻,統領六宮,母儀天下。加上弟弟衛青北征匈奴,建功無數,外甥霍去病年輕有為,深得漢武帝器重,她自然也成了大漢王朝最引人注目的女人。
但是花無百日紅,女人最經受不起的便是歲月的摧殘,所以隨著年老色衰,衛子夫漸漸淡出了漢武帝的生活。
然而,隨著霍去病、衛青去世,衛氏家族勢力衰退,就連兒子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所以,現實的壓抑,于衛子夫惆悵的內心更是雪上加霜。最終,一場巫蠱之禍,徹底擊碎了衛子夫殘存的夢想。
漢武帝晚年疾病纏身,精神恍惚,總認為有人咒詛他早登極樂。征和元年(公元前92年),丞相公孫賀之子公孫敬聲等人被查實用巫蠱之術咒詛漢武帝。于是,公孫賀家族被滅,漢武帝女兒陽石公主、諸邑公主及衛青長子衛亢等人受牽連被殺。
征和二年(前91年)酷吏江充繼續在巫蠱之禍上作文章,想趁機扳倒太子劉據。最終江充用蠱物栽贓劉據,而由于江充作梗,劉據又無法向漢武帝辯解。
被逼無奈,劉據請示母親衛子夫。衛子夫為保兒子安全,遂將長樂宮衛士交由劉據調度。劉據轉而用矯詔捕殺江充、胡人巫師及按道侯韓說等人。遂引起長安城混亂。
隨后局勢進一步惡化。前有黃門蘇文則跑到甘泉宮煽風點火,后有丞相劉屈氂派人告知,最后經漢武帝派往京城的使臣“證實”:太子劉據舉兵謀反。
漢武帝大怒,馬上命劉屈氂率軍鎮壓,于是引發了漢朝歷史上慘烈的巫蠱之亂。最終,劉據因寡不敵眾兵敗出逃。漢武帝追責,皇后衛子夫縱子謀逆,當賜死。衛子夫百口莫辯,只好懸梁自盡。
漢武帝雖不是為一位英明的帝王,但更有冷酷無情的一面。衛子夫去世后,漢武帝只命人用一口薄木棺材將其草草葬于距長安城五里外的桐柏亭。所以,衛子夫的喪葬規格同皇后相距甚遠。
公元前87年,漢武帝去世,葬于茂陵,而衛子夫沒有準許陪葬。當漢宣帝劉詢繼位后,只是重新為曾祖母修建陵園,但并沒有歸葬茂陵。
談到這個問題,有必要了解一下漢武帝的陵寢情況。漢武帝的陵園稱茂陵,位于西漢槐里縣茂鄉,因此而得名。漢武帝于公元前141年繼位,第二年便開展修陵工程。
漢武帝一共在位54年,因此茂陵一共修建53年,成為西漢規模最大,修建時間最久的一座帝王陵園。據記載,修建茂陵所花費為漢朝每年稅賦總收入的三分之一。另外保持有3000名工匠正常施工。漢武帝時期漢朝國力充盈,可以想象茂陵的奢華程度。
茂陵由主陵園、茂陵邑、陪葬墓區及修墓人墓地共四大部分組成。主陵園位于整個陵園的中央,茂陵邑位于東北,陪葬墓分布在主陵的四周,修墓人墓區則位于陵園最西端。
整個陵園占據,東西長約9.5公里,南北寬約7公里的廣大范圍。另外,帝陵周圍散布著大量的外藏坑。帝陵的封土周圍又呈放射狀分布著150座御府坑,形成對帝陵的眾星捧月之勢。
在茂陵中還有兩座引人注目的陪葬墓,一座為大將軍衛青墓,另一座為冠軍侯霍去病墓。衛青墓位于茂陵東北1公里處,形似陰山,以紀念他出征匈奴的功績。霍去病墓則位于衛青墓的東側,形似祁連山,象征著他創下的功業。
茂陵西側也有一座陪葬墓,為傾國傾城的李夫人陵墓,墓碑上刻有“孝武皇后之墓”的碑文。實際上李夫人并未被封后,只是由于后來她的孫子昌邑王劉賀在漢昭帝之后被霍光擁立為帝,所以又追謚她為皇后。別外,李夫人墓只有一條狹窄墓道,規格上達不到皇后墓的標準。
漢武帝于公元87年薨世,下葬時穿金縷玉衣,隨葬品塞滿整個地宮。許多無法進入地宮的隨葬品堆積于陵園之外,到處都是。漢武帝只身下葬,無合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