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藥是背鍋扛把子
總有人拿中藥有毒來說事,老百姓們也經常引用:“是藥三分毒”提問中醫師。
于醫于患,都有必要正本清源,所以我想講講中藥的“毒性”是怎么一回事。
“毒藥”一詞最早出現于《周禮·天宮篇》:“醫師掌醫之政令,聚毒藥以供醫事。”
戰國的《黃帝內經》也多有用“毒藥”一詞指代藥物。
“毒藥”是我們中醫早期對所有藥物的統稱。
中醫典籍中所稱的毒藥,指的就是藥物。
那么中醫是怎么來定義“毒藥”的呢?
明代醫家張景岳有這樣一段記述:“藥以治病,因毒為能,所謂毒藥,是以氣味之有偏也。蓋氣味之正者,谷食之屬也,所以養人之正氣。”
可見中醫認為的“毒”,是“偏”的意思。
具有糾正人體生理失衡作用的偏性,即藥物的藥性,也即是藥物的偏性,稱為毒性。
中醫認為人體出現疾病,是自身的生理機制產生了偏差,從而出現了病理現象。
中藥治病的原理,簡單的說:就是利用外在物質的偏性,糾正身體內在失衡的狀態,從而達到扭轉病理,回歸生理的過程。
所有的藥物都是以毒攻毒,即以偏糾偏。
人生在世,病困在所難免,這事今古一如。醫藥就是實踐的學問,為應用而生,我們認為天下無棄物,物在世間,必有其用,就看你用什么眼光來審視。
華夏民族有高超的智慧,注重不竭盡天地之力,注重可持續可循環的發展。
直至近代以前,農耕文明一直都保持生態自循環,自然界的一切都讓他們可持續的發揮出極致作用。
中醫藥就是在這種思維中誕生的,去探索天地間一切物質的價值,而且指導思想是不破壞他們的生態。
滋養生命用食物,其他草木金石呢?
先賢通過實驗其氣味功效,并駕馭他的偏性,供我們藥用。
我們對很多古代典籍都存在誤讀誤解。
比如說這一條:《淮南子·修務訓》云:“神農嘗百草之滋味,一日而遇七十毒。”
有人解讀說神農為了醫藥,親嘗百草,中毒都有很多次。
這明顯是對古漢語中“毒”字的誤讀誤判。
其實是我國上古的醫藥學家,在研究自然生態產物的過程中,經過研究比較并實驗,發現各種草藥的偏性,并研究其應用價值。
以神農為代表,在考察百草的過程中,明確其中有七十種草本具有特殊“偏性”,從而可以入藥,可供藥用。
這就很符合邏輯,也符合事物的客觀發展規律。可以說幾乎所有的應用學科都是這樣發展而來的。
世界上所有的傳統醫學,在受到現代醫學的沖擊后,全部都進入了博物館。
唯有中醫學一枝獨秀,是因為華夏醫藥在發展的過程中,不斷構架并完善了駕馭藥物的理論,并籍此相當好的指導了醫療實踐。并在幾千年的實踐總結中不斷更新發展,展現出驚人的活力,以及過硬的療效。
及至近代,雖受到現代醫學沖擊,有所萎縮。然而因為仍有諸多現代醫學根本無法取代的療效,故而仍舊傲然挺立。
2019年5月25日,世界衛生大會審議通過了《國際疾病分類第十一次修訂本(ICD-11)》,將中醫藥的傳統醫學納入章節。
WHO世衛組織都很看重中醫藥,因為其中很多理念具有先進性:
中醫用藥的核心理念就是“化毒為藥”。
我們對中藥是這樣看待的:藥貴合宜,法當應變,得其當,烏頭可以活人,不得其當,人參反以殺人。
不論什么毒,不論其藥物的偏性有多強,只要正確利用就是治病的良藥,反之,不論藥品有多么稀有、多么補益,只要錯誤應用,便是化良藥為毒鴆,傷生害命。
所謂物無美惡,過則為災。
藥品從藥性上談,其本身沒有高低上下貴賤之分,每種藥性都有其適用的一面,關鍵在于我們如何適用。
用的恰到好處,不但有益患者,且世無棄物,有機而完美的生態自循環。
世間的事物本身是客觀存在在那里,中藥運用是講究理法的,用藥不正確產生的醫源性問題,本身是人的問題。
20世紀90年代,比利時流行長期服用大量厚樸、防己等中藥減肥,有不少人出現了急性腎衰竭。因此當年學界提出中藥可以導致腎病的結論。
上世紀,臺灣有很多人善自長期服用龍膽瀉肝丸治療肝炎等疾病,出現了嚴重問題,最后將龍膽瀉肝丸大批特批。
實際上,絕大多數患者是不應該服用此藥的,其中幾乎所有的用藥都不是中醫師開具的處方。出了問題,讓中醫藥背鍋,你們的心不痛嗎?
看看純正的中醫師的治療肝炎案例吧,治病不是這樣用藥的。中醫師辯證論證是有嚴格規范的。
詳細查了些諸如此類的報道,就發現幾乎都是人禍。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中藥注射劑的問題,但凡有就醫體驗的人,細心想想,不論是中成藥也好,中藥注射劑也好,除了制劑的工藝水平問題外,去醫院就診,開中成藥和中藥注射劑的醫師,他們是不是中醫師?
從我門診觀察的結論來說,幾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中藥制劑,是西醫開的,而使用這些藥物治病,要有深厚的中醫功底的。
他們有沒有四診合參?
有沒有望聞問切?
對中醫的病因、病機、病位、病勢有沒有了然于心?
有沒有系統學習過中醫學?
(是系統學習,不是西醫院校中裝點門面的學了些許學時的中醫學概論哦,那離中醫臨床治療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數以百萬計外行,如此大量的使用中藥制劑,出些醫療事故,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嗎?
這能怪中成藥不好嗎?能怪中藥注射劑不好嗎?
除了帶來不可估量的后遺癥外,對患者到底有多大好處?
說到底,最反對亂用中成藥、中藥注射劑的人,恰恰就是我們中醫師。
因為出了問題,居然最后都怪罪到中藥、中醫頭上。
如此大量的中藥亂用現象背后的驅動力是什么?
正真的中醫藥行業從業者,為什么要幫你們背鍋?
其實中藥一定要在中醫理論指導下運用才行的,沒有用藥指針而亂用藥,從而產生了危害,這個責任在哪里?
要知道藥用對了才能治病,用的不對,是使用者的問題。
這么簡單的邏輯問題,卻把屎盆子扣在中藥上,甚至進一步推論中醫不合理。難道不是很荒謬嗎?
好比酒駕肇事,產生了嚴重的交通事故,當然是酒駕駕駛員要承擔刑事責任。你能去處罰酒廠嗎?
中藥運用其偏性的治療理念,與西藥有本質區別。
中藥在理論指導下運用,如果對疾病本質分析透徹,處方配伍能緊扣病機,用的正是他的偏性而改善病理,所以叫做“化毒為藥”。
從中醫學理論體系內的角度講,中藥用的對,是沒有副作用的。因為中藥的偏性,就是作用,稱為“正作用”。
話說回來,醫術總有高下之別,不可能人人都是扁鵲在世,故而中藥所謂的副作用,主要是在于不當運用。但一個久經職業訓練的靠譜中醫師,是可以將毒副作用,控制在非常低的范圍內的。
西藥的副作用卻非如此,即使正確合理運用,而毒副作用無法避免。
1998年世界衛生組織(WHO)對美國等22個發達國家調查結果表明,因化學合成藥物毒副作用導致的死亡人數,僅次于心、腦血管疾病和癌癥。是第四大殺手。
幾乎九成以上的西藥,從歷史角度而言,臨床應用壽命都很短,臨床運用不多久就會因致命的毒副作用而退出醫療舞臺。
例子是不勝枚舉的:
20世紀六十年代,用“反應停”治療孕婦嘔吐,導致萬余名新生兒類似“海豹”一樣,他們缺胳膊少腿。
1982年,歐美發現解熱鎮痛藥氨基比林會導致“粒細胞缺乏癥”。此藥在臨床運用超過半個世紀,如此可怕的副作用,造成了大量血液病患者。
2005年春晚節目“千手觀音”21位演員中,18位因西藥致聾。
……
前段時間,上海仁濟醫院消化內科茅益民醫師和八五醫院陳成偉醫師,在消化疾病領域頂級期刊Gastroenterology在線發表了題為《中國大陸藥物性肝損傷發生率及病因學》。
該研究納入308家醫院25927例數據,結果顯示:我國引起肝損傷西藥占(73.19%),其實此研究水分很大,因為大比例的將生化類保健品納入到“保健品和傳統中藥”一項中進行統計。其次中藥引起肝損的主要原因,大部分來自西醫不當運用中藥制劑,這種重要因素都未做分類研究并合理歸類。極大的誤導讀者。
即使不把這些因素剔除,盡管研究是綜合性醫院醫師的片面結論,但仍可看出中西藥物安全性比較上,中藥是相當安全的。
有個天天發生的場景值得深思:
很多中醫黑,超級有意思,堅決不信中醫,結果去綜合性醫院看西醫,照樣配回一堆中藥、中成藥!
絕大多數西醫師用中藥制劑,完全當套餐開,沒有望聞問切,沒有四診合參,沒有癥狀鑒別,沒有癥候鑒別,沒有三因致宜等等。
不用出肝損傷才有鬼嘞!這種藥物性肝損,應該放在中醫、中藥的賬上嗎?
講真,中醫師用中成藥、中藥注射劑的總量,比起西醫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這個神奇的年代,中醫拼命開西藥,西醫拼命開中成藥!
用對藥,產生不可避免的不良反應叫副作用,用錯藥,還栽贓,叫下流。
在近200年的藥物史上,幾乎市面上通行的每一種西藥,都經過了科學實驗,但絕大多數都因為經不起臨床實踐而被淘汰。
可以這么說,今天正在通行的大部分藥物,在不久的將來,依舊會因致命的毒副作用而被臨床淘汰。
合理運用中藥,可以做大樣本研究的,毒副作用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中醫藥在活體上運用了數千年,其實并不懼大樣本研究。
假以時日,待國力強盛,我相信真正的科學會還中醫藥一個清白。
中醫藥行業從業者,都是背鍋的扛把子,并非浪得虛名!
大家忍一忍,再多背幾年,相信會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