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古典藝術的主體是古希臘藝術。古希臘藝術決定了歐洲藝術的走向,對歐洲藝術有很深遠的影響。
古希臘藝術是歐洲文藝公認的一個歐洲藝術的起點。
Provide by 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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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浮宮三大鎮館之寶里有二件是古希臘藝術作品:斷臂維納斯與勝利女神。
這二件登峰造極的雕塑作品,都是古希臘藝術的希臘化時期雕塑作品。今天不談古希臘藝術的希臘化時期,因為這個希臘化時期的藝術成就大家皆知。我們談希臘化時期的藝術風格在希臘藝術歷史的各個階段,如何一點一滴的形成過程,最后成為了西方古典藝術的主體。
希臘人說:上帝把藍墨水瓶打翻在了愛琴海。地中海里愛琴海的具體位置在哪?就是最美的藍色在地中海的哪里?
西方人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諺語講的是上帝特別偏愛希臘,說:希臘像上帝隨手扔在地中海里的項鏈一樣。如果你去看地圖,你會發現整個希臘由二千多個島嶼構成,它們環繞的地中海部分,正好就叫:愛琴海。愛琴在古希臘語里是指波濤洶涌的意思,所以愛琴海就是指波濤洶涌的大海。古希臘人崇尚神話,愛琴海是一個廣義的稱謂。
古希臘藝術最初的發展就在:愛琴海時期(2000-1200BC)。
英國詩人拜倫寫的詩:《雅典的少女》
你是我的生命,我愛你。
我要憑那松開的卷發,每陣愛琴海風都追逐著她。
我要憑那墨綠鑲邊的眼睛,睫毛直吻你頰上的桃紅。
我要憑那野鹿似的眼睛發誓,
你是我的生命,我愛你。
在拜倫的眼中,古希臘尤其是雅典少女是什么形象呢?有一頭卷發,而且披散著,就像我們看到波提切利畫的《維納斯的誕生》里維納斯一樣,其實那就是典型的歐化形象。我們總是說的歐化,最早就是出現在古希臘的文藝作品當中。我們憑著這首詩很難想象雅典少女的具體形象,但是我們卻可以在古希臘人的繪畫里窺見一斑。
波提切利《維納斯的誕生》(1485年)/Provide by 劉徽
《藍色姑娘》/Provide by 劉徽
《藍色姑娘》是克里特島克諾索斯宮(Knossos)壁畫,距今3000多年,現收藏于希臘伊拉克利翁考古博物館。這幅壁畫就是古希臘藝術的愛琴海時期作品。壁畫《藍色姑娘》頭上、身上的服飾,有大量的海洋的感覺,有一種明快的感覺。所以古希臘人對色彩的理解也是這樣,偏重于明快。
《捕魚人》/Provide by 劉徽
如果說埃及人在繪畫上貢獻了“埃及正面率”的話,那打破這個正面率的恰恰就是古希臘人。看古希臘公元前一千年前的壁畫作品《藍色姑娘》、《捕魚人》,整個感覺就是已經突破了埃及人的正面率。這個時候的繪畫,經由古希臘人的創造,已經開始向著我們所謂的古典寫實方向發展。
古埃及人畫得再好,你不會想到和寫實繪畫有太多的聯系,因為它整個比例是變的,它的體態是扭曲的。但是從古希臘人開始就已經突破了埃及人的正面率,繪畫向我們通俗意義上的像與準確這個方向開始發展,這也是整個希臘、以及整個歐洲造型基礎的開始。愛琴海時期古希臘人對色彩的理解也是偏重于明快。
古希臘進入奴隸制時代后,也是古希臘文明的一個飛躍發展階段,從愛琴海時期進入了希臘文明的一個重要時代:荷馬時期(幾何風格)(1200-800BC)
為什么叫荷馬時代?很多人知道,那個時代有一位盲眼詩人叫:荷馬。他寫了二部戰爭史詩《伊利亞特》和《奧德賽》。這就像我們中國古代,中國古代雖然說歷史沒有斷代,但是先秦時代比較亂,留下來的史料很少,在過去遠沒有這么多考古物證之前,古代人了解先秦時代的歷史,基本上都靠孔子的那部著作《春秋》,所以我們中國也將先秦時代稱作:春秋。古希臘稱的這個荷馬時代也是一樣的道理,因為在公元前1200年到公元前800年古希臘也沒有明確的歷史,人們只在荷馬史詩里對那個時代大概有一個了解。
這個時代發生的最重要的一個事就是兩座城邦之間的戰爭,也就是特洛伊戰爭(人、神之戰),而且荷馬在他的《伊利亞特》的開篇就點明了他為什么寫這部戰爭史詩。阿喀琉斯的憤怒是我全部的主題。荷馬的戰爭史詩來自于對阿喀琉斯這位英雄人物的崇拜,所以荷馬時代的文藝創作都是以這種感覺為主。
這個時代的裝飾風格比較簡潔,都是偏重于幾何形態,所以荷馬時代又被稱為:幾何風格時代。在用色上比較簡潔,主要以二、三種顏色為主(黃色與黑色為主)
荷馬時代的藝術實際上在古希臘藝術史里特別有個性,基本上都是以反映戰爭和反映那種怒氣沖天的感覺為主。你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古希臘是一個崇拜英雄和強者的國家,后來的古羅馬帝國繼承了這一點。不是所有的國家和民族都那么照顧和同情弱者,你要想理解西方的藝術,你必須用西方人的觀點來看待這一切。因為人類歷史不同情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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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何樣式是荷馬時代陶瓶的主要風格。它主要是在淺黃色的陶器底子上,繪上黑色的幾何紋樣。幾何紋樣包括三類:
1.抽象性幾何紋,如波浪線、平行線、交叉線、環形、三角形等組合成的圖案;
2.形象性幾何紋,如鳥獸紋、人形紋、車輛紋等;
3.情節性幾何紋,如出征、陸戰、海戰、比武、送葬、歌詠、演戲等。這些幾何紋圖案對人和動物高度概括,大造型醒目突出,具有一定動感。
古希臘藝術的古風時期(800-480BC),古希臘藝術到了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古風時期,相當于我們中國的西周晚期、春秋早期。這個時代古希臘的看家藝術便開始產生了,就是古希臘的雕刻和雕塑作品。古希臘人的早期作品來源于繪畫,但是從古風時代開始,他們的雕刻藝術開始越來越多地發展。我們看古風時代的造型,例:雕塑《穿披肩的少女》(530BC)收藏于希臘雅典衛城博物館,與古希臘的雕刻風格差不多,就是這個人像站樁一樣往那里一站,所以你看古希臘時期廟里的女神像,實際上都是這種脫胎而來的。
穿披肩的少女/Provide by 劉徽
青年立像(550BC)/Provide by 劉徽
《宙斯像(也有可能是海神波塞頓)》(460BC)/Provide by 劉徽
古希臘人對于動態其實并不太追求,你看古希臘的神像動態,這和巴洛克、文藝復興時代的雕刻是不一樣的。古希臘從心里崇拜的是一種恒定和秩序的感覺,這就是古典藝術的基本樣態。
我們今天常說古典藝術,實際上它真正的發端就是來自于古希臘,尤其是古風時代,而且古風時代的作品更有一種古樸的感覺。說得通俗一點,就是你看這個人吧,就是這個人永遠不會騙你,就是他還不知道什么叫做欺騙,就是有一種特別樸素的感覺,所以他也十分符合這個時代的定義:古風時期。古典藝術的早期,它帶有一種樸素的風格。
這將近四百年的古風時期是古希臘藝術尤其是雕刻的初始狀態,就是以靜止的狀態出現,這一點與埃及也有一點像。但是緊接著古希臘的雕塑藝術就有了一個非常大的發展,就是到了古典時期。
古希臘藝術-古典時期(500-330BC)
《擲鐵餅者》/Provide by 劉徽
古希臘藝術古典時期的雕塑作品,首推米隆的《擲鐵餅者》(450BC)
古典時期的古希臘人開始在多方面取得成就,比如說:希臘歷史上開始出現著名的哲學家、地理學家、數學家,今天西方文化和他們學科的基本構架都是由古希臘人來完成的。希臘在古典時期產生了一大批雕刻大家,你會發現米隆的《擲鐵餅者》好像有了很大的進步,好像活起來了一樣,但是如果和后來巴洛克時期的雕刻比起來,它還是顯得靜穆有力量和更加雄壯。
所以西方人一談到古典藝術經常會用到很多詞匯,比如說:靜穆、偉大、莊嚴、秩序,這都是來自于古希臘雕刻帶給歐洲人的震撼,以及它初始狀態的藝術感覺。
這個時期的古希臘人開始追求更加準確的造型和比例,當然這不是照抄,千萬不要忘記古希臘哲人們提出的:模仿絕對不是照抄。這個模和仿里一定有拔高和夸張,追求的是一種理想化的美感。
在古典時期除了雕刻藝術之外,更有雕刻之上對歐洲人影響巨大的藝術門類,那就是:建筑。我們現在看大英博物館里希臘廳非常重要的一套展品就是雅典衛城帕特農神廟兩面山墻的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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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看看古希臘人雕刻上面顯示出來的嘆為觀止的創作力,你看這種冰冷的大理石,被他們刻的像行云流水一樣。而且古希臘人崇拜的是英雄和強者,他們有一個觀念:要按照神的意思來塑造人。這是古希臘,也是整個西方古典藝術的起點。
古希臘這種建筑對后世的影響更加巨大,且不說大英博物館,包括我們今天去歐美旅行,到處見到這種建筑,比如說美國就特別多,像國會山、林肯紀念堂、杰弗遜紀念堂、美國的最高法院,聯邦法院、包括美國所有州政府的建筑,基本上都是這樣。
古希臘歷史上很少出現獨裁者,因為古希臘人特別反感獨裁者,他們推崇的是像立柱般的這種建筑,推崇的是民主制度。歐洲今天的政治基礎就是來自于古希臘對于民主秩序的一種提倡。
所以古希臘人在藝術中也永遠提倡平衡感和秩序感,這是了解歐洲古典藝術最起碼的一點。他們推崇英雄,但更強調在政治生活里、在建筑藝術里秩序的感覺,這種建筑有一個專有名詞,叫:殿堂式建筑。殿堂式建筑也叫:大國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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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農神廟/Provide by 劉徽
赫夫斯托斯神殿/Provide by 劉徽
歐美的好多老牌大學,一進學校學習,面對這些殿堂式的教室,人會肅然起敬。我們的很多大學就像辦公樓一樣,所以你也別怪學生不愛上學。就是西方人很多心理上的觀念,通過建筑帶給你影響。
比如說:你進到教堂的時候,你沿著教堂很長的通道走向神壇的時候,你不由得會對宗教這種事情產生一種壓力和感受。包括古希臘人的這種神廟建筑,當你在里面穿行時,不由得會思考很多精神領域的東西。
殿堂式建筑也叫大國風格,包括我們的人民大會堂、毛主席紀念堂,其實都是采用了古希臘殿堂式建筑風格。所以歐洲建筑史里對后世影響最大的建筑風格,仍然是古希臘這種殿堂式建筑。
古希臘對后世的貢獻是他們奠定了古典藝術一定要追求有秩序感這樣一種概念,所以你看到所有的古典繪畫,總讓你感覺很穩定。包括《蒙娜麗莎》、《西斯廷壁畫》、《雅典學派》,他們雖然壯闊雄偉,但是你會覺得他們都很靜穆,有偉大、莊重的感覺。一個人不知道何為神圣、崇高、莊嚴的話,你可以多去了解一些初始狀態的古典藝術,尤其是古希臘人的雕刻和建筑。
古希臘的希臘化時期:從公元前323年亞歷山大大帝逝世到公元前30年為止,這一時期的地中海東部地區原有文明區域的語言、文字、風俗、政治制度等逐漸受希臘文明的影響而形成新的文明特點。
古希臘人除了藝術、哲學之外最重視就是體育,我們所說的奧林匹克運動會就是在古風時期產生的,古典時期奧運會一直在舉行。奧林匹克直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在眾神面前的展示與競技。古希臘是一個特別自覺地尊俸神明的民族,所有完美的人就是英雄,而英雄就是近乎神的造型。我們在古希臘所有的雕刻當中,無處不在的看到這種完美的感覺。
我們中國的風雅、風花雪月和歐洲古典藝術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當然選擇喜歡哪一個,那是你個人的自由。但不能因為我們喜歡什么,就把我們喜歡的理解套用到西方古典主義里面,永遠也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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