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尚未入羊群時,我們仨去看了《阿凡達二》。長達三小時的觀影期間,全程沒有手機點。雖說情節套路了一點,但就算是一壇子舊酒,老美出色的審美,以及變換無窮的場景與故事構造,也將那個瓶子打造得引人入勝、難以忘懷,讓我們沉浸在一個可以避世的桃源奢望之中。
不過網上對這片子的評價并不呈現如《一》時的一邊倒,有許多人說它太“政治正確”“白左”了。從這個角度來看,確實有一點,卡梅隆在絢爛的場景中夾帶著太多“私貨”——自然主義與環保主義理念,甚至有濃厚的宗教意味與越來越明顯的反科學主義傾向。
對于自然主義與環保主義,我是舉雙手贊成的。畢竟日益惡化的氣候與環境是每個人都逃脫不了、并引起許多人為后代擔憂的事。但如果宣揚“反科學主義”,那么要我說,卡梅隆就有“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嫌疑了。
簡單來講,如果沒有科技手段,他怎么營造這個無比絢爛的潘朵拉世界?他怎么向全世界幾十億觀眾娓娓動聽地講述他心中的圣地、灌輸他的環保理念和自然主義傾向?
不過倒也未必是卡梅隆缺少考慮,犯低級的邏輯錯誤,可能他故意露出這樣的破綻,就是要引發我們的思考,引發我們的議論,進而引發更多人對于環保事業的關注與參與。
曾經有一部很火美劇《追緝:炸彈客》,也在刻意營造這樣的“沖突”,該劇講16 歲就被哈佛大學數學系錄取的一位神童(后來還成為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史上最年輕的教授),但他同時是個極端的環保主義者,后來從社會中消失退縮到森林深處,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后,通過郵件炸彈的形式傷害了好幾所大學的教授與航空界人士。他利用他的高智商與高學識,以及現代社會發達的郵寄網絡以及炸彈技術來達到他將科學前沿的人嚇退,進而號召人們放棄現代文明回退到原始社會的目的。
是不是也很矛盾?
可是仔細思考這類所謂“現代科技帶來浩劫”的事,還真歸不到科技頭上。我們常用刀子做比喻。刀子的發明是人類走出獸族的象征之一,但在惡人手里會成 兇器。同樣的,那些浩劫,歸根結底只能怪到人類自身的貪婪、自私、冷漠、嫉妒、狂妄,以及互相不信任這些固有的劣根性上去。
如果真的覺得原始社會茹毛飲血狀態很好,想想當時曾經的病死率吧,再想想那些部落沖突、活人獻祭之類的行徑——田園牧歌只存在于我們的想象中,只存在于我們裝作那些負面的東西不存在而給整個場景加上了十級美顏濾鏡的結果中。
說句不客氣的話,很多自然主義者、環保主義者并不是真正的自然主義者、環保主義者,他們無非打著那樣的幌子。這其中,有懷揣不可告人目的的(美劇《黃石公園》里,就有個情節:為了搶奪一塊印第安保留地,某公司炮制了一場環保檢查,以此來壓制談判對手),也有跟風耍酷的,還有一類是希望別人環保以保障自己不用環保的,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就拿這次疫情來說,確實我們這幾年深受高科技桎梏之苦,也有人懷疑這本身是科技造就的怪胎。但我們不能否認,最終能夠抵抗住這個惡魔的仍然只有讓我們又愛又恨的科技——疫苗、治療的退燒藥、禁足期間仍能買得到的生活用品,有哪些不是現代科技帶來的后果呢?退10,000步講,假如回到原始社會,病毒就真的也退化到不存在了嗎?在逆流而回的旅途中,它們可不會憑空消失!
我非常關注國外的科技信息。這些年為了遏制全球變暖、環境惡化的趨勢,很多科學家都在不遺余力,也頗有建樹,有些成果是匪夷所思的:比如說種植像大豆固化氮氣一樣,能夠固化空氣中的二氧化碳的植物;培養一些可將溫室氣體固定在海底的微生物;比如積極尋找可代替傳統石油系燃料的能源,像氫化能源、核聚變能源……
我想說的是,凡此種種努力,恐怕不是那種為博人眼球,向名畫潑湯的環保激進人士所能做到的吧?當然更不要說那種無動于衷,認為天塌下來,自有高人擋著的人了。
也許,為了大家的未來,我們要做的是正視現狀,去想出更多的方法手段,遏制住那只想利用科技做壞事的手!“科技向善”是無論何時都需要堅持的理念。
卡梅隆如果真要打敗反環保主義者,那么也得借助于科學與經濟的力量,獲取資源,支援新技術研發,支援新產業線,支援新生活模式——用魔法打敗魔法。
科學技術,敗也蕭何、成更是蕭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