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煙令動得了公共場所那支煙嗎
(2010-05-12 18:18:06)一根煙,將挑動多少煙民的神經?對有煙癮的吸煙者來說,個體戒煙之難,難于上青天。可倘若以公共衛生之名,借《煙草控制框架公約》之力,給眾多煙民戴上一頂戒煙的緊箍咒,實效又將如何?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煙草控制框架公約》提出的要求,自2011年1月起,中國內陸將在所有室內公共場所、室內工作場所、公共交通工具和其它可能的室外工作場所完全禁止吸煙。為此,衛生部規定,對主動戒煙并成功戒煙一年的職工給予500元人民幣獎勵,職工在辦公大樓內吸煙或擺放煙缸煙具,發現一次通報批評。
世衛此番控煙目標并非新談,早在幾年前中國簽訂《煙草控制框架公約》之后,對公共場所的禁煙規定就已經進入倒計時。此次隨著禁煙時間表的臨近,衛生部重提禁煙,尤其當禁煙區域涉及室內公共場所、室內工作場所等人們活動范圍較廣的場域時,引起煙民們的一片驚呼與禁煙人士的一片叫好便不足為怪。
新規尚未實施,輿論贊彈之聲卻早已涇渭分明:贊者認為公共場所禁煙是社會文明的共識,它保護了不吸煙者免受二手煙“毒害”的權利;彈者意見卻有分流,以煙民為代表的反對者自然認為禁煙區域過廣,一定程度已剝奪了吸煙者抽煙的自由,而更多的人則站在新規實施成效的立場,對新規能否達到禁煙效果,能否令行禁止提出了質疑。
彈者立場雖分為兩撥,但其最終意旨卻顯然殊途同歸——在涉及面積如此之大的禁煙區域,缺乏強力監督的規定能否完全禁得住煙民的煙斗?在根深蒂固的吸煙習慣面前,如此之大的禁煙面積,又讓那些多年的老煙民們到何處抽煙——禁煙面積過大,或是人們為禁煙令糾結的根本。畢竟,絕大多數人的絕大多數時間,除了在家里,就是在新規所言的室內公共場所及工作場所。可如果要讓那些嗜煙如命的煙民突然集體放下煙桿,從此不再做飯后一支煙的快活神仙,卻也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某種程度來說,禁煙令本身就是一場煙民個體利益與公共健康利益的博弈。可若非要坐觀禁煙之實效,此前上海、廣州等地立法在公共場所禁煙,或也可作鏡鑒。據稱,廣州針對辦公室禁煙的立法,就引發了不小的爭議;而上海禁煙令實施之后,部分公共場所的禁煙令卻形同虛設。
用此案例說事,倒不是消極應對公共場所禁煙。畢竟,禁煙之難,不是非要把視野放諸國內才可見真章的東西。倘若把視線調整到身邊的場域,就會發現這樣的案例其實無處不在。就拿各單位自行規定的辦公區域禁煙來說,禁煙令往往是開了禁、禁了又開,這其中有多少上行下效的因素?若是再看看讓周久耕倒掉的“天價煙”事件,事后創意百出的****煙也實證了,即使煙草成為問題官員倒臺的催化劑,某些官員也依舊習慣沉浸于公務煙點起的那片煙霧繚繞的辦公室和會議廳。煙癮若此,在“民以吏為師”的語境下,若要禁煙,看來非得從塔尖階層進行管控,否則恐難取得實效。
也有人說了,控煙公約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煙民徹底戒煙,與其明令公共場所禁煙,不如釜底抽薪,干脆直接禁止生產香煙。這就不僅涉及到公共利益與個體利益的博弈,也涉及到了公共利益與經濟利益博弈的問題。其實煙這個東西,對國家也好,對煙民也罷,都是“痛并快樂著”的東西,各種利益纏繞其中,本身就“剪不斷,理還亂”。
若非要從這多重利益中分辨出禁煙的解決之道,大概也只能依靠數學極限的無限接近之法,也即個人、經濟利益面對公共利益時都妥協一步,靠監督、制約、管控最終無限接近禁煙目標:煙草專賣能一定程度讓渡自己的廣告宣傳利益,從煙盒警示做起,運用各種手段讓人們自覺遠離煙草;在不能完全禁止全民吸煙的情境下,適當開辟吸煙區域,從而避免無處過煙癮的煙民在禁煙區吸煙;在此條件下,再加強對禁煙區域的監督管控。
恐怕也唯有如此,禁煙令才能真正擁有良好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