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詩說中國》是首部以古詩及注論形式總結和致敬中華民族眾多圣賢豪杰的著作,是為了能夠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總結經驗、吸取教訓,用古詩概括、歌詠中華民族歷代圣賢的生平事跡及其精神風貌,融文史哲于一體,顯精氣神于一言,唯愿廣大青少年通過誦讀后烙印于心,得圣賢精神滋養、貫通中華文脈、鼓舞華夏兒女大步前行,慎終追遠以繼往開來,與古今賢哲一道,為推動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貢獻力量。此詩由國畫家孫持雄繪制《湯王純仁網開一面革故鼎新》詩意圖。本文選自廖彬宇先生《詩說中國——中國精神之禮義三百圖》,由著名文化學者張紅星教授注解。全書365篇內容將陸續發布,每幅圖之命名均為相關成語。
癸巳歲詠湯王·七律
中華道統盡精神,傳至成湯更絕倫。
自獻孤身求雨露,網開一面見純仁。
首倡革命除民賊,鐫刻盤銘贊日新。
不朽功勛何以立,順乎天亦應乎人。
韓天佳教授賞析:
廖彬宇先生作此詩于2013年,距離武湯革命約3600年。武湯革命指的是商朝開國國君商湯滅夏的戰爭。《易·革·彖辭》中有:“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的名言。這里所說的“湯”,就是中國歷史上第二個統治王朝的開基者——商湯天乙。他曾經領導商部族和其他諸侯反抗夏王朝最后一個統治者——桀的殘暴統治的同盟部族,運用戰爭的武力手段,一舉推翻垂死腐朽的夏王朝,建立起新的統治秩序。而“武”則是指周武王,他領導商王朝的諸侯國西周推翻了商紂王的統治,建立了新的王朝——西周。這兩次王朝更迭合稱為“湯武革命”。成湯通過“伐謀”、“伐交”、“伐兵”、“用間”,最終取得戰爭速勝。這對后世戰爭的發展、軍事理論的構建,都產生過深遠影響。
首聯“中華道統盡精神,傳至成湯更絕倫。”道統通常用來指儒家傳道的脈絡和系統。孟子認為孔子的學說是上接堯、舜、禹、湯、周文王,并自認是繼承孔子的正統。 儒家道統的脈絡上接堯、舜、禹、湯、文王、武王、周公,到了孔子形成儒家學派,再傳至子思、孟子。獨存心法不見心傳。這符合韓愈之說,我們現在的儒家思想遺失了心傳。
“道統”一詞是由朱熹首先提出的,他曾說過:“子貢雖未得道統,然其所知,似亦不在今人之后。”(《與陸子靜之六》,《朱文公文集》卷三十六) “若只謂言忠信,行篤敬便可,則自漢唐以來,豈是無此等人,因其道統之傳卻不曾得?亦可見矣。”(《朱子語類》卷十九) “《中庸》何為而作也?子思子憂道學失其傳而作也。蓋自上古圣神繼天立極,而道統之傳有自來矣。”(《四書集注·中庸章句序》) 朱子雖然最早將“道”與“統”合在一起講“道統”二字,但道統說的創始人卻并非朱熹,而是千百年來眾所公認的唐代的儒家學者韓愈。
一般認為,“道統”一詞作為儒家學說思想系統傳承的觀點最早出自朱熹,但從內容上說,道統說的創立者應該首推韓愈。當然也有人認為道統說最早濫觴于孟子,更有論者認為道統思想肇端于《論語》。
真正既從“道”的內涵,又從“統”的線索兩方面專門倡導儒家道統說的是韓愈。《原道》一文正是道統說的綱領性宣言。韓愈因不滿于佛道在當時社會生活中的影響日益增大,遂致力于恢復和抬高儒家的正統地位,效仿佛教“法統”說,提出了儒家之道及其傳承脈絡。韓愈創立道統說,其直接目的是要通過抑制佛老在當時的社會地位,從而為儒家爭立正統,而在紹述儒家道統的歷史淵源時,則接續孔孟的說法,認為道統之傳自堯舜即已有之。待到朱熹重提道統說,則開宗明義,進一步確定道統的歷史“事實”:“蓋自上古圣神繼天立極,而道統之傳有自來矣。”但是,正如韓愈所說,“軻之死,不得其傳焉”,孟子死后,到韓愈承接這個道統,中間近千年沒有傳道、弘道者。也就是說,“道統”曾經近千年失傳,在歷史上消失。而照程頤、朱熹的說法,直至周子和二程續不傳之緒,(自韓愈而后)又有二三百年時間道統處于失傳狀態中,即便韓愈也并非其傳承者,因為朱子的道統說在對“道體”內涵的界定和統緒規模的認定上都有別于韓愈,故其目的不僅僅是要排斥佛老,更是要確立宋代新儒學在儒學歷史中的重要地位。也就是說,道統失傳越久,周、程、朱接續孟子的時間間隔越長,則越能凸顯周、程濂洛之學的重要程度和歷史地位。
唐代韓愈明確提出道統之說,《原道》認為“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韓愈又說:“孟軻師子思,子思之學,蓋出曾子。自孔子沒,群弟子莫不有書,獨孟軻氏之傳得其宗。”韓愈本人則以孟子繼承者自居,并自謙說:“韓愈之賢不及孟子。孟子不能救之于未亡之前,而韓愈乃欲全之于已壞之后。”
千百年來,傳承儒家此道者有一個歷史的發展過程。這個過程就是“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這個傳承系列類似于佛家所說的“法統”,儒者之“道”的傳授譜系也就是朱子所說的“道統”。
自從韓愈提出道統說以來,歷來解說道統者都未能超出韓愈道統說的框架,也就是從"道"與"統"兩個方面來理解道統。前者是邏輯的,后者是歷史的。甚至可以說,直到現代,人們對于道統的理解也并未超出韓愈的水平。
韓愈以及儒家學者所強調的道統,其哲學上的內涵究竟為何,或者說當儒者強調道統之時其用意如何,這些都尚有待于作出說明。朱熹則認為,儒家的道統是以周敦頤、二程(顥、頤)上承孟子的,而自己又繼周、程為儒家正統。反道學家認為,道統說是封建統治階級的護身符,因而進行猛烈抨擊。
對儒家道統說進行哲學的分析,可以把儒家的道統歸結為三個方面:認同意識、正統意識、弘道意識。
儒家道統說自韓愈提出之后,在宋代得到了儒者的普遍認同。宋初孫復批判佛教、道教宣揚的生死禍福、因果報應等,贊成韓愈批判佛教、弘揚儒學的道統論:“吾之所為道者,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之道也;孟軻、荀卿、揚雄、王通、韓愈之道也。”(《孫明復先生小集·信道堂記》)在孫復這里,從堯到孔子為一階段,自孟子以下為另一階段。石介也說:“道始于伏羲,而成終于孔子。道已成終矣,不生圣人可也。故自孔子來二千余年矣,不生圣人。若孟軻氏、揚雄氏、王通氏、韓愈氏祖述孔子而師尊之,其智足以為賢。”(《徂徠石先生文集·尊韓》)石介之說源于孫復。他們覺得韓愈因孟子之后道統“不得其傳”,遂認為此后一二千年大道完全中絕之說為不妥,于是把孟子由“圣人”降為“賢人”,與董、揚、王、韓等“衛道者”為同一序列,以填補孔孟以下道統傳承的空白。之后二程出入佛老、返回六經,汲取佛老的思辨哲學,對道統作了新的詮釋。二程把天理提到本體高度,把道統、經典、圣人聯系一起進行論述,指出經典是載道之文,為學要以經為本、注疏為次。
他們還把《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升格為經典,并重視心性之學,倡導以心傳心,超越漢唐儒學,直接孔孟源頭。朱熹將“道”與“統”合為一,提出“道統”范疇,這就把儒家的道統觀念與歷史上的傳道譜系結合在一起。他說:“子貢雖未得道統,然其所知,似亦不在今人之后。”“若謂只'言忠信,行篤敬’便可,則自漢唐以來,豈是無此等人,因甚道統之傳卻不曾得?亦可見矣。”(《朱子語類》卷十九)朱熹以《中庸》為例,認為子思因憂患道學失傳而作《中庸》,這是為了讓人們明白道統有深遠的歷史文化淵源,即它是上古圣王“繼天立極”而來:“蓋自上古圣神,繼天立極,而道統之傳有自來矣。其見于經,則'允執厥中’者,堯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堯之一言,至矣盡矣。”(《四書章句集注·中庸章句序》)可見,朱熹道統論中的“道”是從《尚書·大禹謨》中摘出的十六個字,而這成為程朱道學一派所謂圣賢相傳的“十六字箴言”。
就傳道譜系而言,朱熹以伊洛諸公為道統正傳。他在《中庸章句序》中繼續說:“異端之說,日新月盛,以至于老、佛之徒出,則彌近理而大亂真矣。”直到二程兄弟出現,對儒家道統加以考訂和論證,才真正傳承了儒家千載不傳之統緒。
其后,陸王與程朱形成分立,提出心學道統觀。陸九淵明確表示自己繼承孟子之學:“竊不自揆,區區之學,自謂孟子之后至是而始一明也。”“由孟子而來,千有五百余年之間,以儒名者甚眾,而荀、楊、王、韓獨著,專場蓋代,天下歸之,非止朋游黨與之私也。……然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暴之,未見其如曾子之能信其皜皜;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未見其如子思之能達其浩浩;正人心,息邪說,距诐行,放淫辭,未見其如孟子之長于知言,而有以承三圣也。”他以孟子心性之學為其道統之源,但并沒有否定荀、楊、王、韓在道統傳承中的地位。陸九淵還認為朱熹所尊奉的伊洛諸公盡管在學問、修行上有所成就,但還是不能與曾子、子思、孟子相提并論,不足以繼任道統。王陽明雖然提出“顏子沒而圣學亡”,構建起與理學“孟軻死,圣人之學不傳”的道統傳承譜系不同的心學道統論,但他還以“十六字箴言”作為心學之源:“堯舜禹之相授受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此心學之源也。中也者,道心之謂也。道心精一之謂仁,所謂中也。”可以看出,傳統儒家討論道統是立足于四書五經等基本經典,以經學傳統為學統,以經典義理的核心價值為道,以圣王(人)人格為依歸的三位一體之道統。
本詩注者張紅星教授多年來梳理文脈,順通道統,而對史書忽略之隋唐多加留意。近年購得韋力《儒脈——中國儒家學派史》,乃大喜,又略加整合,加入佛道,再列中華道統如下:
一、儒學產生發展的年代1.儒家創始人孔子2.孔后儒分為八3.曾子學派:以孝為本4.思孟學派(1):子思論中庸5.思孟學派(2):孟子:性善論6.荀子:性惡論
二、儒學定于一尊的時代1.禮制的確定者:叔孫通2.經學的先聲:陸賈3.從儒道之爭到獨尊儒術4.今文經學與古文經學5.古文經學的四次抗爭6.漢末今文經學的反擊7.鄭玄注群經,會通今古文
三、魏晉玄學下的儒學1.三國時代的儒家與道家2.王學鄭學之爭3.易學的象數派與義理派4.南北朝經學異同5.南朝經學名家6.北朝經學名家
四、隋唐時期的儒家與佛家1.南北兩派儒學的統一2.文中子與河汾學派3.以音釋義,訓義兼辯4.欽命諸儒共修《五經正義》5.刊刻《石經》平議《孝經》6.三賢《春秋》學派7.韓愈重立儒統8.李翱復性,開理學先9.晚唐五代儒學
五、宋代新儒學——理學1.范仲淹與宋初三先生2.荊公新學3.溫公朔學4.元公濂學5.橫渠關學6.蘇氏蜀學7.堯夫數學8.二程洛學9.程門四先生10.道南學派11.湖湘學派12.金華學派13.永嘉學派14.永康學派
六、朱陸異同:理學與心學的頂峰1.晦庵閩學:朱熹,性即理2.象山心學:陸九淵,心即理3.勉齋學派:傳承儒學道統4.滄州學派:播朱學于世間5.西山學派:使理與數燦然于天地間6.九峰學派:數盡萬物之則,盡天下之理7.清江學派:與朱熹同撰《小學》8.北溪學派:心為太極9.木鐘學派:朱子傳《詩》《易》弟子,以理解經10.鶴山學派:通過實踐明心致知11.潛庵學派:以朱子說解《詩經》12.巽齋學派13.深寧學派:漢宋并采,研經究史14.東發學派:四明之學宗朱氏者東發為最15.真氏西山學派:泛濫釋老心學,歸本朱子16.北山學派17.陸學在浙江的傳播18.寶峰學派:私淑慈湖,以心理政
七、金元:儒學的衰落與衍圣公的確立1.趙秉文:金朝斯文主盟2.趙復:道統的北傳3.魯齋學派:傳理學于元廷4.靜修學派:劉因,圣賢我也;我圣賢也5.草廬學派:吳澄,內主敬尊德性,外格物而致知
八、明初的朱學與陸學1.曹端:月映萬川,開明代理學之先2.河東學派:以關閩諸子為法繩,以古圣賢為歸宿3.崇仁學派:南方朱學大宗,兼采陸學4.余干學派:以主忠信為先,以求放心為要5.江門學派:奠基明代心學,靜中養出端倪6.甘泉學派:心與事應,天理自現7.三原學派
九、陽明心學及清初儒學1.悟道及悟理2.浙中學派3.江右學派4.泰州學派5.糾正王學之偏6.清以崇儒重道為國策7.心學的余波8.朱學的承繼9.反擊理學,倡導實學
十、漢代經學的復興:古文與今文經學1.惠棟:創吳派尊漢儒2.吳派嫡傳名家3.戴震:創皖派以考據達義理4.東原著名弟子5.常州學派:今文經學崛起6.以今文經學論政7.章黃學派:古文經學的反擊
十一、晚清理學1.艮峰學派:以居敬窮理來日新其德2.湘鄉學派:重禮,事功3.養知學派:質疑經典釋讀,提倡事功理財4.葵園學派:趨重考證,編校典籍
十二、現代新儒家學派1.馬一浮:溝通中西,精研唯識2.梁漱溟:開創“新孔學”,分析三路向3.熊十力:體用不二,倡導大同4.馮友蘭:以邏輯分析創建新理學5.賀麟:西哲觀釋儒,創建新心學6.牟宗三:良知坎陷說,倡三統并建7.唐君毅:生命存在與心靈境界8.徐復觀:儒家政治思想與民主自由人權9.錢穆:建新亞書院,觀天人合一。而廖彬宇先生所創辦的“四觀書院”則兼容并包儒釋道之道統。
頸聯“自獻孤身求雨露,網開一面見純仁。”史載:昔者,湯克夏而正天下,天大旱,五年不收。 湯乃以身禱于桑林曰:“余一人有罪,無及萬方;萬方有罪,在余一人。無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傷民之命。”于是割斷自己頭發,以身為犧牲,準備將自己獻祭,祈福于上帝。民乃甚說,雨乃大至。
上文是說:以前,湯攻滅夏朝,而能匡正天下,之后天大旱,五年內農作物都沒有收成。 湯于是就親自在桑林祈禱說:“我一個人有罪,不應該罪及百姓;百姓有罪,責任全在我一個人。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不好,使天帝鬼神傷害百姓的性命。”于是剪斷自己的頭發,以自身為犧牲,向上天祈福。人們都十分高興,上天此時恰也下起了瓢潑大雨,滋潤了旱情。
愛民心切的成湯用六件事來責備自己:“是不是我沒有把政事辦好?是不是我過分使用了百姓?是不是我的宮廷過于豪華了?是不是我聽信了女人的枕頭風?是不是官員中行賄受賄的風氣太盛了,我沒有管好?是不是好進讒言的小人得勢了,我沒有察覺?為什么這么長時間都不下雨,莊稼都要旱死了?”
結果,成湯的話剛剛說完,天上就下起了大雨。解除了天下大旱。這桑林,就在現在河南滎陽王村的桑園村,而且就在滎陽的汜水鎮,現在還有湯王廟溝、禱雨廟等地名。這就改變了帝王歷來自命不凡,以為自己一貫正確的傳統,身為天子首次開始自我檢討,使得感天動地。
商湯以自己的頭發指甲等作為身體的代表,當做犧牲敬獻天地謝罪祈福,這是華夏民族悠久的民間習俗。曹操率兵行軍踏損青苗,也曾“割發代首”自我懲罰。民間至今仍有“種生基”的做法。
種生基乃“葬生基”之諱稱,源自江西之道派。此術源自古俗,客家人也有“葬生基”之俗語,活埋之意,如說:“好彩走得快,山泥塌下,就要'葬生基’。”
種生基原本是將人假意活埋,假死一次,以瞞騙執法之仙官,避開劫難。后來演變為“陰宅陽用”之術,預先殮葬自己的替身,以吸收龍穴地氣,延壽增福,道理類似庶民為清官或恩人興建“生祀”或立““生辰祿位”拜祭,將功德回向予恩公。
《史記·刺客列傳》寫豫讓為主人智伯報仇,兩次刺殺趙襄子不成,趙感其俠義,將他釋放,豫讓第三次行刺被執,罪無可赦,然而趙公也脫下衣袍,豫讓擊袍三劍,自刎而死。《包公案》中貍貓換太子,包公懲罰宋仁宗不孝,脫下皇帝龍袍杖打的演義,是為“打龍袍”。
《三國演義》第十七回,曹操明令三軍不準踏踩青苗,違令者斬,豈料坐騎受驚,踐入麥田,為明軍紀,便把自己須發割去,以割發代斬首。這些在古代都不是詐術,而是古人相信發、爪、血及衣服等,都帶有精魄,能代表自己。故此尸首不能尋得,也以衣冠冢代之。
生基別稱壽墓或生墳,“基”是根本之意,引申為建筑物埋入地下之底部,如地基、奠基等詞,生基之基,只是“墓基”之意。道教有“三魂七魄”之說,魂魄分散于天地及身內,生基之術,是將含有生人精魄的發、爪、血、衣等,書寫生辰八字,納于棺木,擇日埋入龍穴,術士持咒作法,上禱天庭,下告龍神(山神)。
種生基吸收龍脈靈氣,回報生人,增福延壽,道理猶如將祖先骨骸葬在龍穴以庇蔭后人的陰宅風水。由于種生基享用非分之福,提前借貸,必須積德行善,償還福報,否則便會晚福不保,死于非命,術士有如貸款擔保人,也會折損福壽。除非術士深知主顧乃守信之人,否則不會施術,以免折福“倒貼”。術士為求自保,得財之后,也要將之散去。
商湯祈雨影響深遠。如彝族每年農歷三月的第一個屬龍日是楚雄彝族一年一度的傳統祈雨節,彝語稱為"門捏底"。季春三月是一年中天干少雨時節,彝族群眾擔心四月間小秧栽不下去,就以村落或家族為單位,相約成群,在畢摩的主持下,選擇寨子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到山頂祭天求雨。彝族認為祭天求雨的山越高則離行雨的天龍越近,求雨就更加靈驗。祭天求雨儀式是在村寨附近最高的山頂,選一棵大樹作為“龍樹”,在龍樹下擺設祭壇,在祭壇上鋪墊青松毛,擺上酒、茶、米、肉等祭品,點起清香,殺雞宰羊,敬奉“天龍”。祭祀儀式開始,畢摩要在參祭人員中選出一個強壯的小伙子,讓他抹成大黑臉裝,扮"龍王爺"的模樣。龍王爺腰間挎著一個盛滿水的大葫蘆攀上龍樹,在畢摩念"求雨經"時向下潑灑"雨水"。其它參祭人員跪在祭壇前默念祈雨。畢摩手搖沖夭鈴,身披法衣,頭戴法帽,施展法事,邊跳邊念"求雨經"。念完一段經,龍王爺就向地面灑些"雨水"。問樹上求雨人,雨下得如何?求雨眾人答:"雨水太少,莊稼長不起來,請龍王爺多行點雨"。畢摩又念一段"求雨經"龍王爺又從樹上多灑些"雨水",再問如何?求雨眾人答:"雨下得太多,莊稼受澇,難有好收成"。畢摩最后再念一段"求雨經",龍王爺才均勻地灑下雨水。祈雨祭祀完畢,大家開始吃祭餐,吃完祭餐,眾人就啟程回家,在回家的路上,畢摩手持法器在前邊引路,年輕小伙子們則臨時扎一乘轎子,把黑臉"龍王"抬回家。一路上畢摩吟唱"魯更恰",認為這樣做了,就能把"真龍"接回家,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彝族古老的祈雨節,世代相傳延續至今,表達了彝族人民企盼風調雨順,五谷豐收的樸實心愿。
司馬遷《史記·殷本紀》:湯出,見野張網四面,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網。”湯曰:“嘻,盡之矣!”乃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網。”原義是把商湯將捕鳥者所立的四面網放開三面,只留一面;比喻寬大仁厚,對犯錯的人能從寬處置。
滅夏的商湯,子姓,名履,也叫成湯。商湯在一次外出游獵的時候,看見有個獵戶在林子的四面八方都布置著網,不僅如此,獵戶還跪在地上祈禱說:“上天保佑,希望天上飛的,地下跑的都落入我的網中,感謝了。”商湯聽后,勸那個獵戶說:“你這樣會把野獸都打完的,以后怎么辦呢。”接著讓獵戶撤掉三面網,只留一面,讓他祈禱說:“不管是天上的飛的,還是地上跑的,想往左邊飛,就往左飛,向往右邊跑,就往右跑,不聽話的,就往我的網里鉆吧。”其他諸侯聽說這件事,都被商湯的仁德之心打動。這時夏朝最后一位君主夏桀,殘暴不仁,商湯振臂高呼,要去討伐夏桀,其他諸侯紛紛響應他的號召,在商湯的帶領下,夏王朝被推翻,商湯重新統一中原,建立商朝。本詩作者抓住商湯獻身祈雨和網開一面的事跡,突出了他愛民如子、施及禽獸的美德。
腹聯:“首倡革命除民賊,鐫刻盤銘贊日新。”
上古帝王均自稱受命于天,而商湯討伐夏桀則是人以武力革除天命,簡稱革命。關于革命的本義,彬宇先生在《干支哲學》中稱為“改變命運”,并說真正的大丈夫不僅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也要致力于改變人類的命運。讓人類和社會變得越來越好。商湯就是一位帶領人民起來共同改變命運的人物,是中華民族第一位開啟了革命先河并取得革命勝利的第一位人物。其意義與價值便是勇于帶領人民向天爭命,敢于堅決向黑惡世界做抗爭。
商族興起于黃河故道下游的商丘。商部落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母系氏族公社時期。這個部落的始祖叫契。傳說契的母親簡狄洗澡,忽然發現燕子下了個軟殼蛋,吃了以后便懷孕生契。所以古代有“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傳說。
夏朝自孔甲繼位為夏王以后,“事淫亂”(司馬遷《史記·夏本紀》),不理朝政,專事打獵玩樂,使得人民怨恨,諸侯反叛。由于國力衰弱,也無法控制各諸侯國勢力的發展。
在夏朝的諸侯方國中,商國自上甲滅有易以后,勢力逐漸發展壯大。農業和畜牧業的發展,社會財富的增加,促使商族由氏族制過渡到奴隸制。為了向外發展勢力,掠奪更多的奴隸和財物,到了主癸時,商國已是一個具有國王權力的大諸侯國了。
主癸死后,由他的兒子湯繼位為商侯,仍建都商丘。商國從始祖契開始,到湯的時候已經將都城遷了八次。商湯繼主癸作諸侯時,夏朝的統治者是桀,他驕侈淫逸、寵用嬖臣、暴虐無道,對民眾及所屬方國部落進行殘酷的壓榨奴役,引起普遍的憎恨與反對。夏朝的統治風雨飄搖,國勢漸衰。商湯為了準備滅夏,在夏桀十五年,將商國的國都由商丘(今河南商丘睢陽區西南)遷至亳(今河南商丘虞城縣谷熟鎮西南)。
湯在亳這里營建新國都、積蓄糧草、招集人馬、訓練軍隊,為滅夏之戰創造有利條件。本來商國曾被夏王朝授與“得專征伐”的大權(《史記·殷本紀》、裴駰《集解》),他要征伐誰可以不經夏王的批準而有權出兵。但是湯準備征伐的并不是一般的諸侯,而是統治全國的盟主夏王朝。
商湯時,商國地域不過七十里,他為了削弱夏王朝的勢力,排除滅夏的障礙,爭取更多的諸侯反夏,首先就從商國的鄰國葛國開始,葛國是夏桀的耳目,緊鄰商國的西部,是阻擋商湯西進攻夏的第一個障礙,商湯第一個就消滅了葛國。
葛國(今河南商丘寧陵縣)是商國國都亳(今商丘谷熟鎮西南)西邊的一個方國。葛伯忠實于夏桀,是夏桀在東方諸侯國中的一個耳目。湯恐葛伯妨礙他滅夏,將他的活動報告給夏桀,就想爭取葛伯不再為夏桀效力,助商滅夏。
葛國人民在葛伯這個昏君的統治下,生活非常痛苦,衣食都不能自足,當然更不能為商國人提供飯食。
湯派商國邊境的人往葛國送去酒飯,還耕種給商國的人吃,送酒飯的人都是些老弱和孩子。葛伯就每次派人在葛地等候送酒飯的人來后,將酒飯搶走,還威脅說不給就要被殺死。
有一次,一個孩子去送酒肉,因反抗搶劫,竟被葛伯的人殺死。湯見葛伯是死心塌地與商國為敵,不能再用幫助他的辦法來爭取。就率兵到葛國去把葛伯殺了。因為葛伯不仁,葛國人民早就怨恨,見湯殺了葛伯,就表示愿意歸順商國。
湯滅葛的行動,在諸侯中不但沒有人反對,還指責葛伯的不仁,被殺是咎由自取。有的方國的人民怨恨夏桀的暴虐,還盼望商湯前去征伐,愿意從夏王朝統治下解脫出來歸順商湯。還有一些方國就自愿歸順湯,湯對歸順的方國都分別授以玉珠制成的冕冠包括玉串和玉圭。顯然是居于一個諸侯盟主的地位,行使國王的權力。商湯從伐葛國開始,逐步翦除掉了夏朝的羽翼。
商湯與有莘氏通婚后,運用賢臣伊尹和仲虺為左右相,以亳(今河南商丘市谷熟鎮西南)為前進據點,積極治國,準備滅夏。
商湯首先在政治上采取了爭取民眾和與國的政策,開展了揭露夏桀暴政罪行的政治攻勢,為戰爭的勝利奠定了政治基礎。在軍事戰略上,他在賢臣伊尹、仲虺的有力輔佐下,巧妙謀劃。
伊尹向湯出謀,由他親自去夏王都斟鄩(今河南洛陽偃師)住一段時間,觀察夏朝的情況。湯準備了方物(土特產)、貢品,派伊尹為使臣去夏王都朝貢。伊尹帶著隨從、駕著馬車、馱著方物、貢品來到夏王都。伊尹在夏都斟鄩,取得夏王妃妺喜的寵信。
三年后的一天,妺喜對伊尹說,桀做了一個夢,夢見天上兩日并出,相互搏擊,一日勝,一日不勝。伊尹認為,這是滅夏的時機到了,迅速回到商國的都城亳(今河南商丘谷熟鎮西南),告訴了商湯。
伊尹向湯獻計說:“夏自禹建國以來,已經歷四百多年,夏王是天下尊崇的共主。雖桀暴虐無道,民有怨恨,但在諸侯中仍有威信,故不能很快伐桀,只有等待時機再行動。”于是伊尹和仲虺商議后,向湯獻了一策,就是不能急于出兵伐桀,還要蓄積更大的力量,繼續削弱擁護夏王朝的勢力,等待時機。湯接受了伊尹的主張,做了積極的準備。
時逢百年不遇的大旱,商王國赤地百里,但商湯決定發兵。夏桀舉行盟會,有緡國未到,并且公開叛亂。夏桀決定先滅有緡,再滅商。與有緡的戰爭使夏桀盡失精銳之師。
自夏桀滅有緡氏以后,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更加激化。在夏王朝的諸侯、方國中,雖然叛離者不少,但擁護夏王朝的也還不少,忠實于夏桀的也不是沒有。在東部地區就有三個屬國是忠于夏桀的:一個是彭姓的韋(今河南滑縣東),一個是己姓的顧(今山東鄄城東北),一個也是己姓的昆吾(今河南境內)。這三個夏屬國的勢力都不小,他們所處的地區又與商較近。湯滅葛以后,又征服了一些不歸順商的諸侯、方國,所謂“十一征而天下無敵”。但這三個方國執意以商為敵,他們監視著商湯的活動,還經常向夏桀報告。
湯和伊尹、仲虺決心除掉這三個夏桀的羽翼。夏桀二十二年,就在準備進征韋時,夏桀得知湯還在繼續征伐諸侯,擴大商的勢力,于是派使臣至商國召湯入朝,湯沒有拒絕就帶領隨從來到夏王都。夏桀得知湯已來到,就下令將湯囚禁在夏臺。
夏桀二十三年,伊尹和仲虺得知夏桀將湯囚禁起來以后,就搜集了許多珍寶、玩器和美女獻給夏桀,請求釋放湯。夏桀是一個貪財好色之徒,看見商送來的許多珍寶、玩器和美女,非常高興,也就下令將湯釋放回商。夏桀囚湯之事在諸侯、方國中引起了更大的恐慌,紛紛投奔商,愿助湯滅夏,同一天就有五百個諸侯到湯那里去任職。湯回商以后,被囚禁的痛苦經歷使商湯更堅定了滅夏的決心。
商湯見叛夏歸商的人愈來愈多,就和重臣伊尹、仲虺商議征伐韋國和顧國的事。經過一番謀劃和準備之后,商湯和伊尹就率領了助商各方國的聯合軍隊,先對夏的方國韋國展開進攻。商湯率大軍壓境,韋國連求援都來不及,很快就被商軍滅亡。韋國被滅,顧國勢單,湯接著又揮師東進,乘勝也將顧國滅了。韋、顧二國的土地、財產、人民盡歸商所有。
夏桀下令罷兵不征伐商,可是一年之后,昆吾的夏伯自恃其能,率軍向商進攻。伊尹見昆吾死心塌地效忠于夏桀,一心與商為敵,就請湯率軍迎戰昆吾。一戰而大敗昆吾軍,再戰而殺夏伯滅昆吾,并昆吾土地、使民入商。湯還采納伊尹的建議,停止朝貢夏朝以試夏桀的實力。消息傳到夏都,桀召九夷之師攻商,商湯見桀還能調動九夷族的兵力,知道夏的勢力還很強大。
商湯知道時機不到,就馬上向桀請罪,卑辭厚禮表示臣服,恢復進貢,去掉了桀心中的芥蒂,贏得了等待時機的時間。一年后,因桀反復無常,昆吾又是助桀為虐,與商為敵,九夷的首領們也看出夏桀不會長久,就不聽調遣。九夷族忍受不了桀的殘暴統治,紛紛叛離,使桀的力量大為減弱。
商湯也是個識才之君。仲虺本來是個奴隸主,從他先祖起就世代在夏王朝作官。伊尹是個奴隸,從他少年時代起就過著流浪生活,長大后當了廚子。他們都很有才干,看見夏桀的暴虐,殘害人民,不關心生產,只知淫樂,引起了人民的咒罵,諸侯的叛離,深知夏王朝的滅亡已為時不遠。他們想解救人民的痛苦,只有扶持一個有力的諸侯,推翻夏桀的統治才能辦得到。他們看見商的勢力在東方地區諸侯國中是最強大的一個,認為商湯是一個理想的諸侯,于是先后通過不同的途徑來到了商湯身邊。商湯果然任用了二人為左右相,委以滅夏的重任。
商湯有了仲虺和伊尹的輔佐,首先是治理好內部,鼓勵商統治區的人民安心農耕,飼養牲畜。同時團結與商友善的諸侯、方國。在仲虺和伊尹的鼓動下,一些諸侯陸續叛夏而歸順商。
湯和伊尹、仲虺決心除掉這三個夏桀的羽翼。就在準備進征韋時,夏桀得知湯還在繼續征伐諸侯,于是派使臣至商召湯入朝。下令將湯囚禁在夏臺(也就是鈞臺,在今河南禹州,古書中說:“三王始有獄,夏曰夏臺,段曰牖里,周曰囹圄)后得以釋放。湯回商以后,經過一番謀劃和準備之,湯和伊尹就率領了助商各方的聯合軍隊,先對韋進攻。湯率大兵壓境,韋連求援都來不及,很快就被商軍滅亡。韋被滅,顧國勢單,湯接著又揮師東進,乘勝也將顧國滅了。韋、顧二國的土地、財產、入民盡歸商所有。
古書中把湯伐桀滅夏稱做“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革”的本意是指皮革,獸皮去其毛而變更之意。“湯武革命”是說商湯變革夏王桀之命。“順乎天”是商講究天道規律,凡作一事都說是天道規律之必然,所以是順天命。“應乎人“就是得人心、順應民意的行動。
商湯革命是中國奴隸社會中一個奴隸主的總代表革去另一個奴隸主總代表的命,雖革除了夏桀的暴虐,但仍然是奴隸主階級的統治。所以后世人們又稱為“貴族革命”。中國歷史上的第二個奴隸制王朝,也就是在湯革了夏桀之命后建立起來的,也就是商王朝。
湯經過二十年的征伐戰爭,最后滅了夏王朝,統一了自夏朝末年以來紛亂的中原,控制了黃河中下游地區,其勢力所及,遠遠超過了夏王朝,湯滅夏后奠定了商王朝疆域的基礎。
夏桀的賢臣關龍逢多次進諫,桀甚為憤怒,將關龍逢處死。太史令終古把占卜的兇兆,哭泣著送給桀,桀不屑一顧。終古悲憤交加于是逃到商國,商湯大喜,將此事遍告諸侯,商湯就選擇了這個有利時機,開始做滅夏的準備。
公元前1666年,商湯在景亳(今河南商丘市梁園區)誓師,宣告夏桀的罪行,商湯正式興兵伐夏。湯和仲虺、伊尹率領由七十輛戰車和五千步卒組成的軍隊西進伐夏桀。夏桀調集了夏王朝的軍隊,開出王都。夏商兩軍在鳴條之野相遇,展開了大會戰。
會戰開始之前,湯為了鼓動士氣,召集了參加會戰的商軍和前來助商伐夏的諸侯、方國的軍隊,宣讀了一篇伐夏的誓詞,稱為“湯誓”。商軍經湯動員以后,士氣大振,都表示愿意與夏軍決一死戰。兩軍交戰的那一天,正趕上大雷雨的天氣,商軍不避雷雨,勇敢奮戰,夏軍敗退不止。夏桀見兵敗不可收拾,就帶領五百殘兵向東逃到了三?(今山東定陶北)。三?是夏王朝的一個方國,三?伯見夏桀兵敗逃來,立即陳兵布陣以保夏桀,并揚言要與湯決一死戰。湯和伊尹見夏桀投奔三?即摩師東進。商軍和三?軍在(成耳)(今山東汶上北)交戰,結果商軍打敗三?軍,殺了三?伯,湯將夏桀流放在南巢的亭山,商朝建立后的第三年,夏桀就憂憤病死在亭山。
湯和伊尹為了徹底消滅夏王朝的殘余勢力,又率軍西進。因為韋、顧、昆吾和三?這樣一些較有勢力而又忠于夏的方國都被商湯所滅,商軍在西進的路上就未遇到大的抵抗,很快就占領了夏都斟(尋耳)。夏朝的親貴大臣們都表示愿意臣照于湯。湯和伊尹安撫了夏朝的臣民后,就在斟(尋耳)舉行了祭天的儀式,向夏朝的臣民們表示他們是按上天的意志來誅伐有罪的桀,夏后氏的“歷數”(帝王相繼的世數)已終。這就正式地宣告了夏王朝的滅亡。湯先征伐韋、顧兩國,然后滅昆吾和夏桀。
湯和伊尹在夏王都告祭天地以后就率軍回到了亳(今河南商丘谷熟鎮西南)。這時期商的聲威已達于四方,各地的諸侯、方伯以及大大小小的氏族、部落的酋長們都紛紛攜帶方物、貢品到毫來朗賀,表示臣服于湯。數月之間,就有“三千諸侯”大會于亳(見《逸周書·殷祝》)。
湯經過二十年的征伐戰爭,滅了夏王朝,統一了自夏朝末年以來紛亂的中原,控制了黃河中下游地區,其勢力所及,遠遠超過了夏王朝。湯滅夏后奠定了商王朝疆域的基礎。由于商湯以武力滅夏,打破國王永定的說法,從此中國歷代王朝皆如此更迭,因而史稱“商湯革命”。
湯對前來朝賀的諸侯皆以禮相待,湯自己也只居于諸侯之位,表示謙遜。“于是諸侯畢服,湯乃踐天子位”(《史記·殷本紀》)。也就是在“三千諸侯”的擁護下,湯做了天子,告祭于天,宣告了商王朝的建立。
湯建立商朝后,對內減輕征斂,鼓勵生產,安撫民心,從而擴展了統治區域,就連遠居黃河上游,氐人、羌人部落都來納貢歸服。湯二十五年,商湯命伊尹作《大濩樂》。初巡狩,定獻令。湯二十七年,商湯遷九鼎于商邑(今河南商丘)。湯二十九年,商湯百歲而崩。
末句:“不朽功勛何以立,順乎天亦應乎人。”這一句堪稱全詩的詩眼所在。講明了所有人都應向成湯學習,善于學習規律、掌握規律和運用規律,掌握大勢,然后順勢而為,這就是順天應人。順天應人出自《易·革》:“天地革而四時成,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革之時事大矣哉!”大意講的是,夏桀、商紂暴虐無度。商湯、周武順乎天道,合于民心,放桀誅紂,革故鼎新,改變舊制。
曾仕強曾說:“中國人講求天人合一,其實就是要順天應人,順乎天理而適應人情。”所謂順天,就是按照天道的客觀規律辦事,應人就是要得到人民大眾的擁護,就是正確的為人處事,這樣才會有事業的成功和生活的幸福。
荀子《勸學》里有一句說:“登高而招,臂非加長也,而見者遠;順風而呼,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假與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絕江河。”講的就是自己能力不夠,但是懂得順天應人,發現身邊利用周邊大勢所產生的巨大力量和自身所處環境的特點,推動著我們去做事,使自己事半功倍,而取得成功。
諸葛亮文韜武略,為劉備建立蜀漢立下了不世奇功,是中國歷史上流傳千古的一代名相。但縱觀其一生,諸葛亮傾盡才華,鞠躬盡瘁,把自己活活累死,也只是幫蜀漢維持了幾十年光景。
就是因為當時的“時勢”在曹魏而不在蜀漢。地理上,曹操雄踞北方,擁有最廣闊的土地和最豐富的資源;人才上,擁有最多的人口和軍隊,最多的謀士和將領;從軍事角度,它還占據有利地形,以北望南,攻守自如。
當時的漢室,氣數已盡,所謂正統也不過是頂腐爛的帽子。恢復漢室,聽起來很美,可行性幾乎沒有。而且蜀魏百姓均已厭戰,長年戰爭難得一時平靜,而諸葛亮卻要連年北伐,也是逆天而行。
所以司馬光說:“諸葛亮自負才能,逆天而行,自取敗之也。”諸葛亮的朋友司馬徽也說:“臥龍雖得其主,不得其時。”
相比之下,司馬懿家族就很聰明,他們不但順勢投靠曹魏,還玩了一招借殼生蛋。利用曹魏政權的強勢,慢慢積攢自己的實力,最后取而代之,登上了皇帝寶座。而統一全國終結三國的混戰,又順應了老百姓厭惡戰爭、渴望和平的普遍愿望。
所以,順天并不是宿命論,不是聽天由命,而是要順天道,懂借勢,順勢而為,方能成事。有句俗語說:“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知世故、明人倫是順天應人的又一重要方面。這就要求我們不僅能知人,而且還能夠與人進行友好的交往,與人為善,善處人際關系,不失原則的同時,又能與人保持友好和諧的關系。
應人則要求我們既要有責任感,義務感,知所當為,有所不為,根據自己在人倫秩序中的地位,來正確行動,既要“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又要“當仁不讓”,勇于承擔,敦倫盡份。
張紅星教授的文友王朔,在沉寂數年之后推出長篇小說《起初·竹書》《起初·紀年》,取材自《竹書紀年》《穆天子傳》,講述了從五帝時代到西周共和年間為止的種種故事。
從堯舜禪讓,到后羿代夏,從伊尹放太甲,到成康之治,從穆王西巡,到周召共和,王朔以無比豐富的想象力為極盡簡省的古奧史書賦予了生命力。讓后羿、伯靡、周公、穆王、李耳等眾多只存在于典籍甚或神話之中的人物活色生香地出現在我們面前。尤其是王朔以《穆天子傳》中“天子三月舍于曠原”八字為靈感創作的穆天子西巡部分,以一場橫跨歐亞大陸的史詩式旅程,呈現了通達天地的豪邁視野以及千里同風的雄偉氣魄。
“我以往的作品多少都在寫自己,可算作'非虛構’;只有《起初》這部作品,才是我真正意義上的虛構小說。” ——王朔
竹書即西晉咸寧五年汲郡人不準盜發魏襄王墓葬出土春秋晉國史官及其繼承國魏國史官所作編年體史書。想來當年應叫《乘》《晉書》《魏書》什么的,今從墳冢刨出來,即稱《汲冢紀年》,又稱《竹書紀年》。
《竹書紀年》是秦火之后除《左氏春秋》外唯一留存先秦編年通史。一般認為《左氏春秋》作者左丘明雖為魯國史官但以姓氏名其著作應視為私家史書。而《竹書紀年》若無人反對我以為應視為官史。官史相較于私史因其占有資料更全面,權威性或稱可信性亦應高于私史我以為。如《左氏春秋》后與《春秋經》合編,更名《春秋左傳》,全書被拆開附于一條條《春秋》經文之后,內容亦有所涂改并竄入一些經學文句,變成解釋《春秋》經傳,要旨雖得深化,文學無損而史實則發生一些偏離。
《竹書紀年》亦因永嘉之亂及其后千年喪亂散佚至無存,到萬歷年間才又現世,旋又陷入偽書之爭,今本古本打成熱窯,可信度、史料價值受到一定貶損。到 2005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古本竹書紀年輯證》并隨書收錄王國維《今本竹書紀年疏證》, 世人才得見較為妥當、完備的本子,偽書之說亦隨之云散。
未見《竹書紀年》(以下簡稱竹書)時,曾聽說竹書與《太史公書》(《史記》原名)、《左傳》多有乖牾,乃稱不馴。及見竹書,發現也沒那么各執一詞,說的還是同一件事,只是一家說結果,一家說過程,行文儉省,都沒交代背景。如禪讓,太史公記:“舜受終于文祖。”意即舜在文祖廟接受了堯的禪讓。而竹書記:舜囚堯,復偃塞丹朱,使不與父相見也。看似發生了武裝政變。
禪讓這個事,說起來了不起,也不是什么新發明,在古往以血緣為紐帶母系大家族崩解后,新組合父系社群男——男聯盟誰也不是誰生的,我意思是沒媽生的那么貼譜,你說我是你生的,未必!當發生世代交替必須——自然而然形成的內部協商機制,任賢唯能唄。黃帝就是那么起來的,沒聽說少典有過什么安排,是怹老人家憑能力受到兄弟們認可擁戴,這些兄弟日后即是諸侯。我稱之為軍事共主制或稱軍事共和。我華夏正統自夏以后實行家天下嫡長子繼承,大家生疏了,覺得驚奇,非圣人不可為,其實這一古老統緒并未湮廢,尤可在后發民族蒙古大汗選任制及后金八王議政得窺一斑。太史公是知道這個事的,在舜讓禹那段落寫下重要四字:諸侯歸之。諸侯不歸,讓也讓不成。
有竹書異本曾作:昔堯德衰,舜囚堯也。似乎給出一個舜囚堯理由。以太史公言:堯立七十年得舜,二十年而老,令舜攝行天子之政,辟位(也即退休)凡二十八年而崩。也就是說堯即便生而即位,到舜代理政務也已九十,之后又活了二十八年,一百奔二的人,談何德衰,實為智衰、體衰,我理解的囚就是限制活動范圍,是為他好,誰家有老人不這樣啊?與政權交替無關,交了政權也要找個清凈地方安頓養老。
又比如:周厲王三十七年國人暴動,厲王出奔彘地,王位空虛。太史公記:召公、周公二相行政,號曰共和。竹書記:共伯和干(侵犯)王位。說的是同一件事,國人暴動,共國伯侯姬和率部入鎬京平暴,與召周二公共同主持大局,史稱共和元年,即公元前 841 年。該年很重要,是我國歷史有確切紀年之開始——在九五夏商周斷代工程啟動前。此前種種夸說幾百幾千年,不可盡信。太史公少說了共伯和,竹書沒提召周二公。史筆伐竹惟求簡潔,掛萬漏一,應當理解。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周昭王忽然謝世,太史公記:“南巡狩不返,卒于江上。”竹書記:“十六年伐楚荊,十九年喪六師于漢,南巡不反。”是我國數千年中唯一決死于疆場的天子。以萬乘之身自輕于矢石,這是太史公為之諱也。
竹書記:大(太)康失邦。《左傳》亦頗引后羿代夏,寒浞滅夏,少康復國舊事。太史公這里則以太康崩,弟中康立;中康崩,子帝相立;帝相崩,子帝少康立。一筆諱過。
又有殷帝世系出入。竹書記:“祖乙滕即位,是為中宗。”太史公記:“弟太戊立,殷復興,故稱中宗。”而甲骨文有“中宗祖乙”字,與竹書契合。
竹書難讀,竹書古奧,多一字沒有,可稱速記體,看半天跟沒看似的,為何?看不懂。《史記》是偉大的歷史文學巨著,是敘事文學的開山斧。司馬遷本人是不世出的文體大家、先驅。二者不可同日而語。但是,讀史不讀竹書,也不得治史學史的完整性。
從上文可知,人們以武力奪權,商湯雖然不是首倡首創,但其影響巨大、世所共知,仍不失為“革命”,仍不失為“順乎天而應乎人”,并以其影響、意義與價值等綜合因素而譽為中華民族“首倡革命”者,也是不無不可的。
張紅星教授注:
中華道統: 指儒家傳道的脈絡和系統。由朱熹首先提出。認為孔子的學說是上接堯、舜、湯、周文王,并自命是繼承孔子的正統;此說濫觴于孟子︰“由堯舜至于湯,由湯至于文王,由文王至于孔子,各五百有余歲”,以及韓愈《原道》。
孤身求雨: 商湯建國之后,曾經七年大旱,成湯決定親自祈雨,在桑園村自己剪斷頭發,剪掉指甲,把自己當成獻給上天的供品,在桑林邊上祈禱。
網開一面: 此典故最早出自于西漢·司馬遷《史記·殷本紀》。原義是商湯將捕鳥獸者所立的四面網放開三面,只留一面,讓更多的鳥獸得以生存。
首倡革命: 大約在公元前1600年,成湯正式興兵討伐夏桀。中國古代把改朝換代說成是天命的變革,所以稱為“革命”。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以武力進行改朝換代。
鐫刻盤銘: 《大學》第三章:“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成湯刻在澡盆上的箴言說:“如果能夠做到一天新,就應保持天天新,新了還要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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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說中國——中國精神之禮儀叁百圖》為廖彬宇先生古體詩集,《禮記》云“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彬宇先生匯集歷年吟詠往圣先賢及其事跡的古體詩365首,透過圣賢事跡來講述中國故事,弘揚中國精神,發揚禮樂文明。該文獻簡單易記,大雅斯文,使圣賢精神能夠讓人口耳相傳,深入人心。是堅定文化自信,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心血之作。既是歌頌古今賢哲,致敬圣賢,也是獻禮新時代,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貢獻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