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園里的童年
一、 驚險的一幕
1946年,抗戰(zhàn)勝利后,父親回到清華工作,不久就把母親、哥哥和我接到清華。進校初期,我們住在普吉院。三歲左右,父母把我送到幼稚園,地點在甲所,有老師和很多小朋友,每天唱歌游戲,有時還發(fā)點糖果,很是快樂。印象最深的一件事發(fā)生在 1948年底,那天好像是個星期天,忽然聽到天上的飛機轟鳴聲,父母領著我和哥哥跑出來,隨著人群跑到附小和勝因院之間的土坡下躲避。我們蹲在一片干草地上,那時穿的開檔褲,感到蒺藜扎得很疼,我就和媽媽說:“這里不好,換個地方吧!”于是父母領著我和哥哥換到幾
二、 小學生活
1、 特班
1950年,我 5歲了,已經(jīng)上完了幼稚園的大班,該上小學了,那時小學的入學年齡沒有規(guī)定的那樣死,很多人5歲也可以入學;由于那年入學人數(shù)太多,學校認為我們這個班年齡偏小,就又把我們退回幼稚園,可是幼稚園的中班已經(jīng)升成了大班,于是就把我們這個班叫成“特班”,我們就在幼稚園多上了一年,1951年才進入清華附小。我被分到甲班,約有 50多人,1952年院系調(diào)整,一些同學隨家長轉(zhuǎn)到了北大、北航、地質(zhì)學院等校(轉(zhuǎn)學的同學記得有:周啟博、羅錦文、周文業(yè)、何欣培、張尊超等),班上的同學就少了一些。
2、 清華附小印象
清華附小位于大學南部,緊鄰普吉院,那時學校都是灰色的舊平房,東部是附小,西部是附中。學校的衛(wèi)生很好,校園和教室都很干凈。一開始上下課都是工友敲鐘,后來才有了電鈴。校園里有很多桃樹、杏樹,春季花開,夏季結(jié)果,學校紀律很嚴,沒有學生私自采摘,到收獲時學校統(tǒng)一采摘后分給各班學生,大家吃得很高興。教室前有一個稱為“轉(zhuǎn)傘”的器具,課間時大家都搶著玩;下午放學后則到操場上踢足球或打籃球,附中的學生個子高大,附小的學生搶不過他們,籃球場基本都被附中的學生占領。球場都是黃土地,打球時塵土飛揚,打一場球后都成了泥人;踢球則很費鞋,一雙球鞋不長時間就穿破了,只好補補再穿。不像現(xiàn)在的中小學都是塑膠場地,學生都穿的名牌球鞋,和那時真是天壤之別。
3、 附小的老師
50年代,附小的校長是 顧蔚云,教導主任是朱鑑榮,她們都是認真敬業(yè)的老教育工作者。顧校長是民主人士,終身未嫁,2007年在校醫(yī)院去世,享年97歲。朱主任晚年習練書法,現(xiàn)仍健在,也已經(jīng)90多歲了。我的第一個班主任是彭光玉老師,被稱為大彭,她的妹妹彭光璽也在附小任教,被稱為小彭。到了二年級下學期,彭老師因休產(chǎn)假,不當我們的班主任了,學校臨時請了一個名叫夏玉峰大學生來代理。這個夏老師剛到班上,就讓我們管他叫“老大哥”,于是我們私下就稱他“夏大哥”。由于他沒有教學和管理經(jīng)驗,上課時經(jīng)常信口開河,班上一度顯得混亂。后來學校又臨時讓其他老師短期代理,也都沒有扭轉(zhuǎn)局面。直到四年級時沈玉鳳老師調(diào)進學校,正式當了我們的班主任,班上的學習和紀律才走上正軌。沈老師是山東人,那時很年輕,戴個眼鏡,教學和管理都很認真,對學生也很關心愛護,我們班(甲班)在她的帶領下,很快就扭轉(zhuǎn)了局面,學習和課外活動都生氣勃勃。一轉(zhuǎn)眼50多年過去了,我們都從小學生變成了花甲老人,沈老師也已經(jīng)年近八旬了吧?您的身體還好嗎?
除了班主任,還有體育、音樂、美術(shù)老師給我的印象也都很深。體育老師關培超,東北人,身材高大,和學生關系很好,在下雨天無法上課時,就在教室給我們講故事,例如“法國小英雄”、“牛虻”等,我們聽得都津津有味。音
那時每個年級只有兩個班,我在甲班,哥哥張比在乙班,他們的 班主任是
4、 同班同學
這張照片是1957年暑假我們小學畢業(yè)時部分同學的合影,能夠保存到現(xiàn)在實屬不易。根據(jù)我的記憶分別介紹一下吧(如有差錯,請知情者更正)!
一張珍貴的照片(攝于1957年夏)
前排左一:馮燕林,回族,上小學時住在普吉院,后入清華附中學習,1963年考入北京鋼鐵學院,1968年畢業(yè)后分配到山西中條山,1976年前后不幸病故。
前排左二:鄭建智,父親鄭東藩是清華設備工廠的工程師,家住普吉院,1963年清華附中畢業(yè)后去北大荒十幾年,后回到清華大學工作,有攝影技術(shù),給清華拍了不少宣傳照片,先后在宣傳、檔案部門工作,現(xiàn)已退休,有時可在校園里遇到。
前排右二:本人,1957年考入北京101中,1963年考入北京大學技術(shù)物理系,1969-1978年在陜西工作,1978年-1981年回北京上研究生,1982-1994年陜西省環(huán)境科學研究院工作,1994-2005年中國農(nóng)業(yè)大學環(huán)境科學系工作,現(xiàn)退休。
前排右一:施壯飛,父親施嘉煬是清
后排左一:吳持敏,父親吳柳生是土木系教授,也住在勝因院,放學后我們經(jīng)常到他家去玩,聽收音機里的兒童節(jié)目和連闊如的評書。他母親沒有上班,據(jù)說會畫國畫,對小朋友們很熱情。他清華附中畢業(yè)后考上清華大學建筑系,畢業(yè)后分配到寧夏,1978年考上研究生,后移居美國,去年回國時我們通了電話。
后排右二:金笠銘,父親是冶
后排中:丁春恒,父親丁桐華是清華財務科長,家住1公寓,上小學時個子很高,籃球打的很好,清華附中畢業(yè)后留校當了體育老師,40歲左右忽然患病去世。
后排右二:周友桐,父親周久庵是清華圖書館職員(文革中被迫害自殺),他家住西院,清華附中初中畢業(yè)后進入北京工業(yè)學院附中,高中畢業(yè)后上了會計培訓班,后從事財務工作。1990年左右張比在燕郊遇到他,他自述長期患精神方面的疾病,已脫離工作,在姐姐家居住養(yǎng)病,一直未婚。
后排右一,薛福,大約是清華的工人子弟,家住在一區(qū)或五區(qū),畢業(yè)后失去聯(lián)系。
班上其他同學,由于年代久遠,很多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女同學里只記得:陳沅,清華大學副校長陳士驊的女兒,住勝因院;張麗雯,父親是清華的俄語教授,后來聽說解放前在國民黨駐蘇大使館工作過,從勝因院搬到校外的喇嘛廟居住。
三、 在清華園里游玩
清華的校園在我們這群孩子眼里好大呀,周末或假期,我們就在校園里到處游玩,夏天在游泳池游泳,在校園里采桑葚,打棗,冬天在荷花池滑冰;經(jīng)常到體育場或體育館里看比賽,周末到大操場或大飯廳里看電影。一般夏天在大操場放露天電影,冬天在西大飯廳給大學生放電影;大禮堂要買門票,一毛錢對小學生也感覺太貴了,所以到大飯廳看電影的次數(shù)比較多,雖然也要五分錢,但是比較容易混進去 。那時主要是國產(chǎn)片,我們最愛看戰(zhàn)斗片,《南征北戰(zhàn)》啊,《渡江偵察記》啊什么的;前蘇聯(lián)電影也看得不少,《攻克柏林》就看了好幾遍,還有《斯大林格勒大血戰(zhàn)》、《列寧在十月》等。我們玩的最多的地方是被稱為“荒島”的近春園,那時一片荒涼,只有枯草和石頭,我們一伙孩子就在里面捉迷藏,采酸棗。我們的兒童時代,真是無憂無慮啊!
(本文寫于200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