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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宋朝有蘇氏三望族，首稱望族的銅山蘇氏，其家族北宋中期到南宋居住在潤州（鎮(zhèn)江），成為宋朝文人文中口中的潤州蘇氏。現(xiàn)在我們很多人只了解做過宰相、家住鎮(zhèn)江的蘇頌家族，當(dāng)時能作為鎮(zhèn)江名片的蘇氏家族是指狀元蘇易簡的孫子蘇舜元、蘇舜欽家族。

關(guān)鍵詞：蘇舜元蘇舜欽二蘇潤州蘇家石門村

四川德陽建有《名人園》，里面有個“銅山三蘇”塑像。中江縣城也有“銅山三蘇”的雕像。這個“三蘇”并不是指蘇洵、蘇軾、蘇轍父子，他們被稱為“眉山三蘇”。“銅山三蘇”指的是蘇易簡與孫子蘇舜元、蘇舜欽。從成名時間來看，“銅山三蘇”比“眉山三蘇”要早不少。這兩支加上福建泉州遷鎮(zhèn)江的蘇頌和其父蘇紳，被稱為北宋蘇氏三望族。這三支蘇姓均與鎮(zhèn)江有很深的淵源。（筆者有《北宋蘇氏三望族與鎮(zhèn)江》刊在《京江晚報》）。南宋韓元吉寫過蘇頌孫子蘇師德墓志銘，有“蘇姓在本朝凡三望族。其系出梓州則太簡舉進(jìn)士為天下第一，被遇太宗，入翰林苑參大政；出眉山者，明允以布衣顯名，而文忠兄弟同時登制，典內(nèi)外制長春，官輔門下省；惟同安之蘇盛于中間。翰林公以賢良方正受知昭陵，出入侍從，而丞相亦冠多士于南省，歷事五朝，為時宗臣，是相哲宗，具有勞列。三家子孫，各紹其閥。”[1]當(dāng)然并不是韓元吉一個人說“蘇氏三望族”。同時代的王明清說：“自祖宗以來故家，以真定韓氏為首。。。在江南則兩曾氏，宣靖與南豐是也，曾文清兄弟亦以儒學(xué)顯，又三族矣。三蘇氏：太簡、儀甫、明允。。。”[2]韓、王兩人口中的太簡即蘇易簡；翰林公為蘇紳字儀甫，丞相則是蘇頌；明允是蘇洵的字。

銅山蘇易簡蘇舜元蘇舜欽雕像

一、范公橋邊蘇舜欽家族宅

韓元吉所說梓州與“銅山三蘇”并不矛盾。銅山宋朝時屬于梓州。只是蘇太簡在宋太宗太平興國五年考中狀元，其后人基本離開了梓州，而其子孫大多居住鎮(zhèn)江。“銅山三蘇”中的蘇舜元、蘇舜欽兄弟更是葬回鎮(zhèn)江，算是葉落歸根。但由于時代久遠(yuǎn)，很多鎮(zhèn)江人對此“二蘇”與鎮(zhèn)江的關(guān)系知之甚少，有些更是以訛傳訛，將本是蘇舜元、蘇舜欽家族的東西一起落到了蘇頌頭上。由于近幾年鎮(zhèn)江對蘇頌研究比較多，又借舉辦《紀(jì)念蘇頌千年誕辰》之機(jī)形成一蘇頌熱，而實際上蘇舜欽家族落戶鎮(zhèn)江的時間比蘇頌早了很多年，以致宋人用“潤州蘇氏家”[3]來只指蘇舜元、蘇舜欽家族。北宋釋仲殊寫了《望江南.九.蘇學(xué)士宅綠楊村》，人皆以為蘇學(xué)士宅是蘇頌宅，其實不然。筆者寫有《蘇頌：蘇學(xué)士宅不是我家》[4]對此進(jìn)行了專門論述。釋仲殊詞中有“二蘇家世作州民”。其實宋朝文人常以“二蘇”來稱呼蘇舜元、蘇舜欽兄弟。“國朝以來父子兄弟叔侄以名望顯著縉紳之間，稱之于一時者：如'二呂’正獻(xiàn)端、左丞馀慶；'二竇’可象儀、望之儼；'二孫’次公何、鄰幾僅；'二宋’元憲庠、景文祁；'二錢’子高彥遠(yuǎn)、子飛明逸；'二蘇’才翁舜元、子美舜欽。”[5]北宋黃庭堅有：“景祐元年仲春，子美于蜀綾紙上楷寫字極端勁可愛；叔才蓋才翁舊字，此篇不見于家集，略計雄文妙墨流落人間者必千數(shù)百紙。二蘇文章，豪健痛快如此，潘、陸不足吞也。”[6]反觀蘇紳、蘇頌父子沒被稱過“二蘇”。況詞中的“二蘇”好客善飲，而蘇頌是一個不喜歡飲酒的人，“予飲酒絕少，但喜啜茶。”[7]即便宴請客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喝點，根本不會豪飲。其孫蘇象先說：“祖父生平喜飲茶而不喜飲酒。家庭燕集不過三杯至五杯，燕客不過七杯至十杯。豐儉得中士人以為法。”[8]如果說寫的蘇頌兒子輩，蘇頌去世到釋仲殊去世也就三年左右的時間，其子三年守孝期間更不可能飲酒作樂。其實前人早就說過蘇舜欽家族居住鎮(zhèn)江了。蘇舜欽去世葬到鎮(zhèn)江。歐陽修給蘇舜欽寫的《湖州長史蘇君墓志銘》里說“其妻卜以嘉佑元年十月某日，葬君于潤州丹徒縣義理鄉(xiāng)檀山里石門村。”[9]蔡襄在給蘇舜元寫的《蘇才翁墓志銘》里就蘇舜元葬鎮(zhèn)江給了一個解釋“汴（梁）無資產(chǎn)以為生，諸孤就養(yǎng)江南，居潤州侍柩，以行某年某月某日葬于丹陽某鄉(xiāng)。”[10]

福州南營巷蘇舜元開鑿的“蘇公井”

南宋《嘉定鎮(zhèn)江志》有“京西轉(zhuǎn)運使蘇舜元墓在五老山。”[11]他們葬鎮(zhèn)江是跟家族住鎮(zhèn)江有關(guān)。當(dāng)時的文人吊唁蘇舜元的很多，王安石有挽詞，其一有句“寂寞蒜山渡，陂陀京口原。”其二有句“使節(jié)何年去，喪車故老迎。悠悠京口外，落日照銘旌。”[12]兩首挽詞無不直指蘇舜元家族居住鎮(zhèn)江。《嘉定鎮(zhèn)江志》援引魏泰的話說“蘇子美謫居吳中，欲游丹陽。潘師旦深不欲其來，宣言于人欲拒之。子美作《水調(diào)歌頭》有'擬借寒潭垂釣，又恐鷗鳥相猜，不肯傍青綸’之句蓋謂是也。”[13]蘇舜欽因“進(jìn)奏院案”被削職為民，所謂落毛鳳凰不如雞，搞得有家不能回，只能在蘇州筑滄浪亭暫住。

宋朝有兩個潘師旦，常被混為一人。兩個人所處時代不一樣。魏泰說的潘師旦是刻《絳帖》的潘師旦，歐陽修不喜其人，說其是“竊取官法帖”的部分帖子刻石。一是主要生活在南宋，宋哲宗女婿潘正夫字師旦。蘇舜欽居蘇州所建滄浪亭，現(xiàn)為蘇州四大名園之一。

蘇州四大名園之一的滄浪亭

二、潤州蘇氏

蘇舜欽字子美、蘇舜元字才翁，舜元為長，舜欽為仲，有弟舜賓。父為工部郎中直史館蘇耆。爺爺是參知政事蘇易簡（字太簡)，外公為宰相王旦，可謂家世顯赫。舜欽、舜元均工書法善詩歌。蘇舜欽更是北宋古文運動的先鋒人物。“蘇門四學(xué)士”之一的張耒認(rèn)為：“舜欽名藉甚，才翁人少稱之。然才翁書字清勁老健，實過子美。至為詩有嘉句，子美亦不迨也。”[14]應(yīng)該說是各花入各眼。蘇舜欽的字在當(dāng)時很有名，懷素名帖《自敘帖》前六行損壞了，由蘇舜欽補(bǔ)寫完整。作為懷素的代表作，蘇舜欽的補(bǔ)筆并無違和感。

懷素自敘帖

蘇舜欽補(bǔ)筆

曾布兒子曾紆題《自敘帖》“藏真自敘世傳有三，一在蜀中石揚休家，黃魯直以魚箋臨數(shù)本者是也。一在馮當(dāng)世家，后歸上方。一在蘇子美家，此本是也。元祐庚午，蘇液攜至東都，與米元章觀于天清寺。舊有米元章及薛道祖、劉巨濟(jì)諸公題識，皆不復(fù)見。蘇黃門題字乃在八年之后。遂昌邵宰疑是興宗諸孫。則蘇氏皆丹楊里巷也。今歸呂辯老，辯老父子皆喜學(xué)書，故于兵火之間能終有之。紹興二年三月癸巳，空青老人曾紆公卷題。”此帖現(xiàn)藏臺北故宮博物院館。曾紆在帖子里說蘇氏生活在“丹楊（鎮(zhèn)江)里巷”。這個蘇氏即蘇舜欽家族，蘇液是蘇舜欽兒子。

曾布四子曾紆跋《懷素自敘帖》

如果認(rèn)為這還不能證明蘇舜欽家族居住鎮(zhèn)江，治平元年鎮(zhèn)江知府裴煜的話應(yīng)該可以證明的。歐陽修說自己搞《集古錄》，家里差西漢的字，裴煜幫在鎮(zhèn)江找到并拓摹寄給了歐陽修。書信為“公亦謂家集所闕西漢字耳，煜守丹陽日，蘇氏者出古物有銅雁足鐙，制作精巧。因辨其刻則黃龍元年所造。”[15]裴如晦治平四年（公元1067年）與丹陽蘇氏蘇泂一起游鎮(zhèn)江焦山，留有石刻:“郡太守河?xùn)|裴煜如晦率上黨鮑安上子和、東莞徐億仲永、吳興郟修輔景臣、晉陵丁寶臣元珍、武功蘇泂大雅同游焦山普濟(jì)院。治平甲辰歲在仲春十八日。泂題。”蘇泂為蘇舜元第四子，有版本誤作蘇洞。蘇泂還被混為蘇頌孫子蘇師德的孫子蘇浻，蘇師德淳熙四年（公元1177年）去世，“享年八十”[16]，根據(jù)這個推斷，蘇師德出生在紹圣四年左右(公元1097年)。治平四年，其父蘇京尚是少年，何來蘇師德，更遑論其孫蘇浻。武功則是隋唐五代蘇氏望族。蘇軾的《劉夫人墓志銘》說：“夫人年十七歸于武功蘇才翁。”[17]

鎮(zhèn)江焦山裴煜碑刻

也有人會提出疑問，裴煜并沒有言明丹陽蘇家就是蘇舜欽家族，萬一是蘇頌家呢。其實蘇頌在元祐八年（公元1093年）仍居住在汴京的西岡，并明言：除西岡之外沒有一椽片瓦。“予初置京師西岡宅，甚隘陋。罷相日，二府諸公見過，以為不稱相第。予答以：曾高以來，忝仕朝廷，下逮子孫輩，已有官而四方無尺椽寸土。今有此第，已為過分。”[18]也就是說蘇頌自己親口否認(rèn)元祐八年之前在鎮(zhèn)江建有任何房屋。并不像我們所說：蘇頌葬蘇紳在京峴山，守孝期間居住在化隆坊。如果鎮(zhèn)江真的有房子，蘇頌?zāi)赣H陳太夫人去世后，蘇頌也不至于住揚州守孝了。

當(dāng)然也有明顯看出是蘇舜欽家族的。張邦基《墨莊漫錄》有：“潤州蘇氏家書畫甚多。書之絕異者有太宗《賜易簡御書》、宋玉《大言賦》、《并名真戒酒批答》、鐘繇《賀吳滅關(guān)公上文帝表》、王右軍《答會稽內(nèi)史王述書》、《雪晴寄山陰張侯帖》、獻(xiàn)之《秋風(fēng)詞》、梁蕭子云《節(jié)班固漢史》、唐褚遂良模本《蘭亭》、李太白《天馬歌》、賀知章《醉中吟》、張長史《書逸人壁》、顏魯公《進(jìn)文殊碑讀》、李陽冰篆《新泉銘》、永禪師《真草千文》、齊己題贈，并皆真跡。名畫則顧凱之《雪霽圖》、《望五老峰圖》、北齊《舞鶴圖》、閻立本《醉道士圖》、吳道子《六甲神》、薛稷《戲鶴》、陳閎《蕃馬》、韓干《御馬》、戴嵩《牛圖》、王維《臥披圖》、邊鸞雀竹、李將軍曉景屏風(fēng)、李成山水、徐熙草蟲、黃荃墨竹、居寧翎毛、董羽龍水、劉道士鬼神、刁處士竹石、鐘隱乳兔。物之尤異者有明皇賜蘇小許公四代相玉印、贊皇父子石研、石兔、竹拂、連理拄杖、陳后主宮娃七寶束帶、雷公斧、珊瑚筆架、玉連環(huán)，皆希世之寶。后皆散逸，或有歸御府者，今不知流落何處。”[19]宋太宗賜給蘇舜欽爺爺蘇易簡的御書，只能是蘇舜欽家族擁有了。

米芾跋

從“潤州蘇氏”這稱呼可以看出蘇舜元舜欽家族在當(dāng)時鎮(zhèn)江的是“蘇氏三望族”中獨一無二或者一家獨大的。跟蘇軾同科進(jìn)士、做過宰相的章惇說：“吾傾見蘇浩然兄弟，言其曾祖參政所收古書畫者，盡付幼子掌之。既薨，諸兄弟以其素所愛不復(fù)取，悉以畀之。所與共者十一二而已。今諸房所共有者，是十一二之粗者爾，然足以多甲士族也。使其在者不知其當(dāng)如何也！必有魏晉名跡矣，惜哉！”[20]蘇浩然是蘇舜欽之子蘇激。章惇對蘇舜欽家族是熟悉的，對蘇舜欽在蘇州建的滄浪亭更是情有獨鐘，后來滄浪亭歸章惇家族購得。

蘇舜元題壁

三、米芾與蘇舜欽家族

米芾對蘇舜元舜欽家族的寶藏很有發(fā)言權(quán)。蔡京兒子蔡絛在《鐵圍山叢談》記述了米芾“海岳庵”的來歷。江南李后主的研山“為米元章所得。后米老之歸丹陽也，念將卜宅，久勿就。而蘇仲恭學(xué)士之弟者，才翁孫也，號稱好事。有甘露寺下竝江一古墓，多群木，蓋晉、唐人所居。時米老欲得宅，而蘇凱得研山。于是王彥昭侍郎兄弟與登北顧，共為之和會，蘇米竟相易。米后號'海岳庵’者是也。”[21]也就是說米芾的“海岳庵”是通過用南唐李后主的硯山置換了蘇舜元孫子在北固山下的古屋得來的。蔡絛說蘇仲恭是蘇舜元的孫子。

米芾《研山銘》

而杜綰在其《云林石譜》里列有“排衙石”，石在蘇仲恭家。“鎮(zhèn)江蘇仲恭留臺家有一石”[22]杜綰是北宋慶歷年間宰相杜衍的孫子，蘇舜欽是杜衍的女婿。按關(guān)系杜綰稱蘇舜欽姑父，比蘇仲恭高一輩。兩家有親戚關(guān)系。“鎮(zhèn)江蘇仲恭”至少證明蘇舜元舜欽孫輩仍在居住鎮(zhèn)江了。其實其父輩已經(jīng)居住在鎮(zhèn)江了。蘇易簡有三子：蘇壽、蘇耆、蘇叟。在蘇易簡去世時，蘇叟還是幼童。成年后官場不得志，一直在溧陽做官。蘇耆將自己的轉(zhuǎn)官的機(jī)會給蘇叟，而蘇叟因經(jīng)濟(jì)原因未能舉家到京城，便居住在了鎮(zhèn)江。“終貧不能族歸，寓家京口。”[23]從這看蘇舜欽家族至少已經(jīng)四、五代人居住在鎮(zhèn)江了。蘇叟就是章惇口中的擁有大量蘇易簡收藏的古書畫者。

蘇舜欽丈人杜衍題《懷素自敘帖》

嗜古書畫如命的米芾或許是為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在愛鎮(zhèn)江山水的同時也希望更多觀摩鎮(zhèn)江蘇家大量的古書畫。米芾：“蘇洎及之處收古茴香一枝，耆字國老題。為為閻令畫。”[24]蘇軾代韓維寫的蘇舜元夫人《劉夫人墓志銘》說：“男七人，涓、澥、注、泂、洪、洎、汶。。。孫男十三人，之顏。。之閔。。之孟、之偃、之友、之恂、之悌、之邵、之楊、之南、之裂、之點[25]”。蘇舜欽三子泌、液、激及孫輩。米芾在《寶章待訪錄.目睹》開篇就說的蘇激，并說:“某與激友善，每過公必一出(蘭亭序）”。[26]《寶章待訪錄.的聞》開篇就交代了蘇易簡、蘇耆、蘇舜欽與蘇激“四世好事，有精鑒”。[27]在《書史》里米芾提到與蘇舜元之子“蘇洎，才翁子，與余友善”[28]。米芾《書史》、《畫史》、《寶章待訪錄》等有大量篇幅涉及到蘇家人和所收藏的書畫。提到的蘇家人有：蘇澥、蘇液、蘇泌、蘇澄之子之純、蘇氏、蘇太簡、國老（蘇耆）、才翁、子美、蘇舜元子、蘇洎、之文、之才、蘇沂、之友、之孟、蘇汶等等不一而足。而其所藏《蘭亭序》就是來自蘇耆家所藏最精美的褚遂良摹本，并題“猗歟元章，守之勿失”[29]。就不一一列舉來贅述了。

陸游記述的蘇舜元樹石字

蘇舜欽墓在檀山里石門村，蘇舜元同葬。檀山里附近今惟石圈門地名與石門村相近。而石圈門的位置在今天九華山路市公安局北面。建議依托綠道建蘇舜元、舜欽家族紀(jì)念館和廣場，既能紀(jì)念鎮(zhèn)江先賢，不讓他們在鎮(zhèn)江默默無名，更可豐富綠道人文景觀。江陰有蘇姓企業(yè)家乃蘇舜元、舜欽家族后人，若啟動“二蘇”紀(jì)念館和廣場，或?qū)分涑伞?/span>

蘇舜元題壁

作者簡介：吳斌男 66年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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