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清源
西漢帝國
(小編注:俗話說,“火車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牛皮不是吹的”,看看漢帝國為何被稱為強漢吧。)
西漢宣帝年間,匈奴呼韓邪單于(單于即匈奴首領(lǐng))和其兄郅支單于發(fā)生窩里斗大戰(zhàn),兩敗據(jù)傷后,雙方幾乎同時向漢帝國求援,并遣質(zhì)子入朝(就是把自己的兒子送到長安當(dāng)人質(zhì),以換取漢帝國信任)。
郅支負義殺漢使
公元前51年,呼韓邪單于請求朝見漢天子,宣帝在在甘泉宮親自接見,給他的待遇在諸侯之上,史稱“南匈奴附漢”。月余之后,漢宣帝派一萬多騎兵護送他回國,西域諸國見匈奴歸漢,也紛紛向表示臣服漢帝國。
這樣一來,呼韓邪的哥哥郅支得知漢軍護送呼韓邪回大漠收復(fù)失地后,“吃醋”了,他怨恨漢朝對他弟弟偏心,于是“困辱漢使”,并向西域進兵,擊敗烏孫,吞并烏揭、堅昆、丁令三個小國,建都堅昆(今俄羅斯境內(nèi)葉尼塞河上游一帶)、割據(jù)一方。到漢元帝初元四年(前45),郅支單于派使臣到長安,要求帶質(zhì)子回國。
衛(wèi)司馬谷吉作為漢朝使節(jié)千里迢迢把郅支的太子送回國都,郅支不但不領(lǐng)情,反而因為對漢朝的怨恨,把谷吉一行都殺了。泄憤之后,郅支清醒過來了,這下慘了,漢朝不能饒了自己啊,怎么辦,快跑吧。
逃到哪里去呢?離漢帝國越遠越好!公元前44年,恰逢西邊的康居(西域國名,今新疆北境至俄領(lǐng)中亞)來向郅支求援,欲聯(lián)合北匈奴擊烏孫(西域國名,在今吉爾吉斯共和國伊塞克湖東南),郅支單于趁機帶北匈奴遷居康居?xùn)|部。因為擔(dān)心漢軍追擊,他一路狂奔,部眾脫隊、凍死者不計其數(shù),到康居后只剩下3000來人了。但是遠離漢帝國,他的膽氣馬上又壯了,幾次入侵烏孫國殺人掠財,在西域橫行霸道。漢帝國派使節(jié)向郅支索要谷吉等人的骸骨,他自認漢帝國對他鞭長莫及,反而戲耍侮辱漢朝來使。此時,一個出身貧寒的小人物——陳湯出現(xiàn)了,他后來因為一句千古名言被載入史冊。
陳湯應(yīng)時出西域
陳湯(?~公元前6年):字子公,山陽瑕丘(今山東兗州北)人,小時侯喜歡讀書,并且善于寫作,可是家里很窮,只好到長安打工,當(dāng)了個小官(太官獻食丞),后來在別人舉薦下,又做了郎官。他幾次給上司寫報告,要求“外派”,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西漢時的西域
建昭三年(前36),甘延壽被任命為西域都護,陳湯終于如愿以償,以西域副校尉的身份隨行。
陳湯為人深沉智勇,“多策謀,喜奇功”,到西域后,陳湯對甘延壽說:“西域本來就被匈奴控制,郅支單于時常侵擾烏孫、大宛等國,還常常為康居國出主意到處劫掠,如果他哪天滅掉烏孫、大宛,挾眾擴張,用不了幾年,那些歸順漢朝的國家肯定都會被他滅掉。如果對郅支單于長久姑息,以后必為西域大患。匈奴傳統(tǒng)上沒有堅城勁弩的守備,如果我們調(diào)動屯田的士兵,加上烏孫軍隊,出其不意攻擊他,他沒地兒跑,也守不住,千載之功,一朝可成。”
甘延壽深以為然,準備給朝廷寫個“報告”,要求出兵。陳湯則認為朝堂上的大臣們不會同意他們的計劃,主張擅自行動,甘延壽堅持要上奏,兩人爭執(zhí)其間,甘延壽病倒了,而且久病不愈。于是,陳湯假借朝廷名義征發(fā)西域漢朝屬國軍隊以及屯田漢軍,待甘延壽發(fā)覺要阻止,為時已晚。甘延壽無奈,只好依陳湯之策,帶著四萬各國聯(lián)軍出征,出兵前,甘、陳二人給朝廷寫了一份“檢討”,說明了矯詔出兵的前后情形。
漢兵天降驚單于
四萬軍隊分六路進兵,途經(jīng)烏孫國時,撞上康居副王抱闐正帶著幾千騎兵侵掠烏孫國都赤谷城,于是,順手殲滅了幾百康居騎兵,解救了被康居國虜去的赤谷居民,俘獲的牛、羊、馬等正好成了聯(lián)軍的軍糧。到達康居?xùn)|界后,又嚴禁軍人搶掠當(dāng)?shù)厝耍⑴c康居首領(lǐng)飲酒為盟。聯(lián)軍勢如破竹,距單于城六十里扎營,當(dāng)?shù)氐目稻尤艘苍购捋ぶ斡诘臍埍殉莾?nèi)匈奴實情盡數(shù)告知漢軍。
郅支單于做夢也沒想到漢軍竟然勞師襲遠,聞訊后有點懵,派出使者到漢營詢問:“漢軍到這來干啥?”陳湯答道:“天子可憐單于遠棄國土,屈居康居境內(nèi),現(xiàn)在派西域都護前來迎接單于一家回去,怕驚動單于,所以沒有直接抵達城下。”
事到如今,郅支只能負隅頑抗,他調(diào)數(shù)百人披甲守城,向漢軍吶喊(給自己壯膽),又調(diào)百余騎在城下來往馳騁,以耀兵威,城門處還有“外籍兵團”的百余人擺成魚鱗陣,操練演習(xí)(據(jù)考證是敗逃后被郅支單于收留的羅馬士兵)。
匈奴人長于奔襲,至于攻堅戰(zhàn),漢軍才是行家。陳湯令聯(lián)軍向城門那些騎兵步兵放箭,嚇得那些人都跑回城里躲起來了。聯(lián)軍縱火焚燒土城外的木城,數(shù)百騎匈奴企圖趁天黑外逃,全被迎頭射殺。郅支單于沒招了,帶著幾十個大小老婆(諸閼氏)一起上陣,結(jié)果,郅支本人中箭,娘子軍也被射死大半。
當(dāng)時有萬余康居騎兵環(huán)城十余處援救郅支單于,但因為懼怕漢軍,不敢向前。天亮后,康居兵全都溜了。漢軍攻入城中,郅支單于受重傷而死。此次戰(zhàn)役,共斬單于閼氏、太子、名王以下一千五百多人,生擒一百四十五人,投降的匈奴有一千多人。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匈奴幾度受挫于漢帝國后西遷,并在此后引發(fā)歐洲大動蕩
大捷之后,甘延壽、陳湯給帝國朝廷發(fā)去了那封流傳千古的疏奏:“我聽說天下大義,是華夏一統(tǒng),過去有唐虞,現(xiàn)在是強漢。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經(jīng)在北面稱臣,只有郅支單于叛逆,不肯歸服,逃到大夏以西,以為大漢帝國拿他沒辦法。而且他殘暴狠毒,欺凌百姓,罪惡滔天。臣陳湯、甘延壽發(fā)動正義之師,代表上天去懲罰他,依賴陛下的神威,加上上天的幫助,才能攻克強敵,斬郅支首級和匈奴諸王。把他們的頭掛在長安那些外國人居住的社區(qū),以明示,敢于冒犯我強大漢帝國的人,不管他離的多遠,都終將被誅滅!”
(甘延壽、陳湯疏奏原文——“臣聞天下之大義,當(dāng)混為一,昔有康、虞,今有強漢。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籓,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于民,大惡通于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并應(yīng),天氣精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頭槁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漢書·陳湯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