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尚,主要活動于商末周初(前 11 世紀末—前 10 世紀初),曾輔佐周文王姬昌、武王姬發和成王姬誦,為西周王朝的建立和鞏固作出了重要貢獻。呂尚原姓姜名望,又名子牙,其先祖是起源于今陜西寶雞一帶的姜姓氏族,后遷居于呂(今河南南陽西),故易名為呂(《孟子》、《呂氏春秋》、《史記》均謂呂尚為“東海上人”,而史學家楊筠如、呂思勉經考證認為“東海上人”之說有誤,呂尚實為“西方人”,從對陜西扶風劉家墓的發掘和對劉家文化的研究,其結果表明姜姓起源于寶雞一帶,姬、姜兩姓毗鄰而居,文化上很早就互有影響,且世為婚姻,呂尚就是這個姜姓部落分到呂國一支奴隸主貴族的后裔)。因其后來任西周的最高軍政長官“太師”之職,被周人尊稱為“師尚父”,故后世稱之為呂尚。又因太師位為公爵,且呂尚又是齊人的始祖,所以在古籍中對其又有姜太公、“太公望”等多種稱謂。關于“太公望”一名的由來,《史記?齊太公世家》記述為:姬昌曾對呂尚說:“自吾先君太公(指姬昌的祖父古公亶父)曰當有圣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耶?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之曰太公望”,而史學家楊筠如經考證認為司馬遷之說有誤,呂尚之所以稱“太公望”是由于他“為齊之始祖,所以稱他太公,望便是他的名。”①
不僅關于呂尚的族屬地望及名號有諸種說法,在呂尚出仕前的身分地位及出仕的途徑問題上,即呂尚進入西周統治集團及其以前的活動情況,古籍中亦有種種不同的傳說。司馬遷在《史記》中將這些傳說歸納為三:其一稱呂尚空有“霸王之輔”的軍政才干,一直未能得到明主的賞識,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能與抱負,直到老年,“聞文王賢,故釣于渭水以觀之”,姬昌出獵時遇見呂尚,與之攀談,對其豐富的軍政知識及見地極為贊賞,遂“載與俱歸,立為師。”其二謂呂尚博學廣聞,曾在商王朝中任官,紂王無道,去之而周游各諸侯國,均未被重用,最后歸依姬昌,為其所用。其三則謂呂尚為逃避現實,隱居海濱,不問政治。在姬昌被商紂王囚于羑里時,周臣散宜生、閎夭慕名前去招聘,呂尚認為姬昌賢明,可使自己實現久蓄胸中的抱負,遂應聘入周。以上三種說法雖各不相同,但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都力圖說明呂尚出仕前政治地位低微,懷才不遇,只是在被賢明的姬昌賞識和重用后,才得以發揮其才能,施展其宏圖大志。這從一個側面反映了當時人才思想的新動向。在商周之際,等級森嚴,處于社會低層的人很難有希望進入社會上層,王朝中的輔政大臣,尤其是指揮軍隊的軍事統帥,都是由君王的親族貴族世襲擔任。姬昌能聘用政治地位低微、破落貴族出身的呂尚為最高軍政長官,無疑是打破了常規,為前所未有,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實屬難能可貴。《荀子?君道》謂:“夫文王非無貴戚也,非無子弟也,非無便嬖也,倜然乃舉太公于州人而用之”,贊賞之意溢于字里行間。這反映出當時對人才特別是軍事人才的重視,表明軍事人才思想已經萌芽,揭開了我國軍事人才思想史的第一頁,到戰國時各國聘用身份賤微但有軍事才能的“士”來擔任將帥成為普遍現象,溯其思想根源當自姬昌始。
① 楊筠如:《姜姓的民族和姜太公的故事》,見《古史辨》第二冊上編。
呂尚進入周統治集團后,很快就成為領導核心中的重要人物,在西周建立前后對周的政治、經濟、軍事等各個方面都發揮了相當重要的作用,立下了汗馬功勞,特別是在滅商戰爭的準備與實施過程中其功尤著。正如《史記?齊太公世家》所說,周滅商之戰,以“太公之謀計居多”,“其事多兵權與奇計,故后世之言兵及周之陰權(謀略——引者注)皆宗太公為本謀。”其論至為貼切,呂尚的確不愧為我國軍事理論的啟蒙者,在軍事思想上有重大突破,對軍事、尤其是戰略的發展,作出了卓越的貢獻,其諸多軍事思想均為后世謀略家所師法繼承,即使在世界軍事史上也占有一定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