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第一笑
——讀龍應臺散文《17歲》
文∕黃玉嵐
孩子送給我的閱讀器中就有龍應臺的《目送》的散文集,每一篇都短小精悍,適合在零碎時間里閱讀。盧國斌老師很推崇龍應臺的散文,他在陳清貧寫作網校上課時提到過這篇同名散文。《目送》寫的是作者和兒子及老父之間的情感。文筆干凈、樸素,波瀾不驚,意義深刻。之前沒有真正讀過她的文章,只知道她曾任臺灣文化部長。讀了才知道,她文學功底深厚;文字穿透力極強,在不動聲色中讓人心痛或心暖,震得我心弦嗡嗡作響。
《17歲》是《目送》為散文集中的一篇,是我在下班途中點開閱讀器讀到的。寫和17歲的兒子之間互動的情景。地點是學識的天堂—劍橋附近。這篇小文和《目送》相比,語言更優美些。寫景的細節比較多。有16世紀的紅磚建筑、樹蔭里交頸而眠的鴛鴦、加拿大野雁、低語般的細雨、徐志摩的康橋、野花、小鴨、華麗的英式早餐、牛頓蘋果樹的后代、栗子樹上的長尾山雉…這是龍應臺眼里異國他鄉的動人之處,時時讓她驚呼、眼睛潮濕、興奮地指給兒子華飛看。而兒子卻認為她“沒見過世面”、“大驚小怪”,先還能容忍著,只說媽媽是“小孩”,后來直接說:拜托,媽,不要指,不要指,跟你出來實在是太尷尬了。你簡直就像沒有見過世界的五歲小孩。
看到這里,我終于忍俊不禁,合上書。藍色的天空,閑云飄逸;秋陽燦爛,綠草如茵;清風在陽傘下拂動我的長發。在這文字的浸染中,我是一個笑盈盈的女子。此文讓想起了我的大兒子。“大兒子”只是親昵的叫法,倒是想有個小兒子或小女兒的。這個“大”或許還有強壯和長大的意思吧。
忘了自己是什么時候笑的了。8月,在失去大哥的劇痛不久,腋下長的帶狀皰疹也是奇疼。前日,兒子又說要出去住,就是想要離開我了,就是討厭我了。這都讓我的眼里多了份凄然,而久違了笑。
《17歲》中那些似乎在顧左右而言他的景物描寫,是母親見到兒子的歡喜心情,生動地閃亮著。兒子從“從德國飛來相聚”,母親小心翼翼、屁顛顛地,像是變成一只花蝴蝶,翩躚在兒子左右。兒子呢,卻認為自己已經長大,很是不屑媽媽的天真行徑。急于擺脫幼稚和束縛的孩子,還沒有意識到成人是多么想回到童年;還沒有意識到能有母親在身邊是多么地幸福快樂。正是這些母親和兒子相處的小尷尬,讓我會心地笑了。誰家沒有這樣的“小冤家”;誰家沒有過既尷尬又溫馨的相處?而我們也都有過17歲;有過17歲時想要離家的沖動。
寫完“你簡直就像沒有見過世界的五歲小孩”這句話,龍應臺果斷收筆。利落,是她一貫的風格。于不驚不動中意味悠長。小說似的散文。沒有一句多余的結尾,沒有結尾點題的寫作套路;沒有一句說教的論述;沒有一點刀斬斧剁的痕跡。只是一些片段的真實記錄,簡單、自然、親切。把深切、濃厚的人情世故,一絲一絲化潤在洗練、直白的文字中,卻也力透紙背。這種寫作本領絕非一日可成。
我很喜歡她的風格。
文章的立意已經非常清楚,為什么還要特意強調某一種思想呢?散文的主題是靠很多細節來體現的,當然必須做到“形散而神不散”,但也不必限制了讀者閱讀的自由攝取。我們讀文的時候,想從、能從文章中讀到的東西很多是根據我們自己需要來搜尋的。能明白作者文字背后真正想要說的是什么,當然最好,是達到了和作者溝通的目的了;如果不明白作者到底在說什么,也說不定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這樣一來,一個好的作品就有了多人、多種的詮釋,也就會有諸如“紅學”之類專門研究的課題。那么,作者只需要講好故事就可以了。
正如這篇小文已成功引起我的共鳴,讓我在痛苦、失落的秋日,重新展顏一笑,感受世界和生命的美好、親情和時光的珍貴。這不就是作者最高興的嗎?
所以,文字是神圣的,不可輕易落筆。可以讓我們哭,也可以讓我們笑。甚至一句話可生,一句話可死!
寫于2016.9.1.
黃玉嵐 :發表過散文《給母親的吻》、《嫁給歲月》;小說《多麗寶貝》;書評《奇異蓬勃的生命力--讀賽阿達維小說周而復始的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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