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告別了晝的蒼白與喧鬧,夜幕在窗前悄悄地滑落。黑暗把一切淹埋了。那路燈兒拼命地發著微弱的光想把那黑夜改變。燈下穿梭來往的人影,像魑魅一樣連痕跡也沒有留下半絲。
夜風起了,它搖動著窗簾;搖動著樹枝、樹葉;也搖動著那凌空的電線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響。這是夜的交響,真正的秋夜的交響。
風兒帶著寒涼透過了微微開啟的窗縫,吹豎了窗下靜思眺望人兒的頭發,也撩動了那人兒單薄的衣裳。窗外的風凄厲著,窗內除了呼吸和衣角的輕響,一切都顯得那么的無聲無息,靜得有點壓抑;靜得有點讓人不敢移動和開口。
一張葉兒被風兒送上了窗臺,眨眼的功夫,又被那風兒帶走了。真是來無聲,去無息。誰也不能預測它的來去。
窗前的人兒,還在靜靜地矗立著。迷茫、饑荒的雙眼悄無聲息地探視著無窮的夜、的風。如果沒有風兒的鬧動,絕對可以聽到窗前矗立人兒血液沙沙的流動聲和心兒呯呯的顫動。……。
哦,有月?還以為今夜無月。原來今夜云厚風急,月兒被云層裹挾纏住了,她拼了命才掙脫了云的束縛,才勉強露出了光潔的笑臉,并把那淡淡微微夾帶著寒意的光撒向了大地,也灑落在了窗臺。時有時無的月光,讓“永恒”之類的理念動搖了。按說,星星永遠伴隨在月亮周圍的。誰知今夜有月無星。原來星星也有藏匿離開月兒的時候,月兒也有落單孤獨之時呀。
云在變幻著,夜也在慢慢地移動著。此時疲憊和勞累悄悄地找上了月兒也附上了在窗前眺望的人兒。月兒悄悄地滑進了云的后面躲了起來,她怕是累了想歇息了。于是,天空、大地又重新被漆黑浸染。那窗前的人兒也在疲憊和勞累的脅迫下不得不卷縮進了涼冰的被窩,睜著一雙干澀的眼,一會兒瞪視著天花板,一忽兒又飄向窗外漆黑的未知。……。不知多久?那人兒的眼簾合上了,甜甜舒心的笑容爬上了眼角,時大時小的呼嚕牽動著嘴兒一張一合,同時也牽引著鼻翼起伏著。誰都能從那甜甜的笑容中感知那人兒夢的甜美。也許是生活給了這人兒太多的美好和回憶吧。
不多久,那人兒的眼角滑下了一溪淚水,枕濕了,笑容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輕喚和嘆息。夜被那夢囈打破了。夜在繼續,夢是否還在繼續就不得而知了。但此時,那人兒夢中的憔悴誰忍與瞧?……。夜,在人們的瞌睡中緩緩地朝光明接近。
夜更漆黑了,原來是黎明快要到了。那人兒微合著雙目假寢著。才告別瞌睡,那意識的雜碎一刻也不讓那人兒安寧,急急忙忙在那人兒的腦海中拳腳相加、大打出手,不可開交。
……。情感和是是非非時而讓那人兒醒悟、振奮;時而又讓那人兒萎靡、沉淪。它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讓那人兒滋生出一絲甜甜的舒心或不可抑制的痛楚的反應。……。
時間在流逝著。雄雞開始在呼喚太陽。新的一天又如同昨天一樣準時來臨。
是該為生存勞作的時候了。那人兒不得不把夢丟在了夜里,把回憶收藏在行囊中。
昨夜已經成為了過去。
昨天的明天已經變成了今天。
霧呀,云呀,山呀,水呀其中也包括那圓圓的太陽還依舊那么的依舊著。那人兒經過了夜的磨礪失卻了昨日的勇猛,但卻變得比昨天更深沉、執著、專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