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曾對他的一個學生曾參說:“參乎,吾道一以貫之。”別的學生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曾參就對他們解釋說:“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論語·里仁》)孔子認為自己的學說有一個貫徹始終的基本觀念,據曾參的解釋,這個基本觀念就是“忠”和“恕”。“忠”就是對待人、幫助人真心誠意;“恕”就是對人寬容諒解。具體說來,孔子所說的“忠”就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孔子所說的“恕”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忠恕”之道概括了“仁”的兩個方面,是孔子哲學中貫穿始終的道德規范。
“仁”的基本宗旨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從根本上講,這就體現了“愛人”的原則。當孔子的學生樊遲問到仁的內容時,孔子就只告訴他“愛人”二字,即要求對人有同情心,有關心別人的真情實感。然而“仁”又不是無是非、無原則的愛,不是姑息之愛,而是“愛人以德”,所以仁者有時也會惡人,這就是孔子所說的“惟仁者能好人,能惡人”(《論語·里仁》)。對于別人的喜愛、厭惡,都要有一定的準則,這一定的準則就是“禮”。“禮”是關于社會生活的具體規范、準則和儀式。孔子講過“克己復禮為仁”,強調必須以社會生活的公共準則約束自己才能實現“仁”,也就是要“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論語·顏淵》),讓自己的一切言行都納入社會生活的基本準則。
“仁”是孔子的最高道德規范,“仁德”統帥其他諸德,如“智、勇、恭、寬、信、敏、惠”等,但“仁德”又不同于其他諸德。孔子一再以“仁、智、勇”三者并舉,認為“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論語·憲問》)。孔子還常以“仁”與“知”對稱:“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論語,雍也》)顯然孔子認為“仁”高于“智”,但不包含“智”。值得注意的是孔子雖崇尚仁德,卻不輕視知識與學習,他說“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論語·陽貨》),指出僅有仁德而不注重學習,就會流于愚鈍,道德修養不能代替其他方面的學習與鍛煉。孔子既重視道德教育,又強調學習知識;既強調以德育統帥智育,又反對以德育代替智育,這都是很有見地的。
把“仁”作為最高的道德規范,闡明“仁”的基本內容,強調“仁”在道德行為中的重要意義,這是孔子的突出貢獻。雖然“仁”不是孔子自己創造的道德觀念,但孔子賦予“仁”以新的明確的道德內涵,使“仁”成為中華民族傳統的倫理學體系的奠基石。孔子創立的以“仁”為核心的倫理觀念為什么在當時能吸引那么多人、在后來能產生那么深遠的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