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建立
在劉聰殺死晉朝皇帝的時候,東南的一些皇族后裔也建立了晉朝政權,以自己為晉朝的傳人,維持著漢族的正統。在長安即將被攻破的時候,晉愍帝密詔東南的司馬睿即位,以便要晉朝繼續維持下去。司馬睿是一個什么人呢。這次我們先講講他。
司馬睿是瑯琊王司馬伷之孫,司馬睿是晉愍帝司馬鄴的遠房叔父。祖父司馬伷是司馬懿的庶子,魏帝曹芳正始年間,始受封為南安亭侯。嘉平初年,司馬懿發動高平陵政變,從而控制了曹魏政府的實權。司馬懿為代魏準備條件,分別派諸子出任境內幾個重要地區的都督。司馬伷以寧朔將軍之職坐鎮鄴城。鄴城是曹操封魏時的都城,曹魏王公的聚居之地,素為屯兵屯糧的重鎮。司馬伷被委鎮此地,反映了司馬懿對他的重視。司馬伷在位時先后擔任過散騎常侍、右將軍、監兗州諸軍事、兗州刺史、征虜將軍等職。西晉開國后,又歷任尚書右仆射、撫軍將軍、鎮東大將軍、假節、都督徐州諸軍事等職,初封東莞郡王,后改封瑯邪王。平吳之役,司馬伷率軍出涂中,立有大功,遂進拜侍中、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并督青州諸軍事等職。父司馬覲為司馬伷長子,初拜冗從仆射,后襲爵瑯邪王。平生碌碌,地位顯赫。
公元276年,司馬睿生于洛陽。太熙元年(290)司馬覲死,年僅十五歲的司馬睿依例襲瑯邪王爵。同年四月,晉武帝司馬炎去世。繼立的司馬衷魯愚遲鈍,無力駕馭政局,統治階級內部為爭奪最高權力展開了極端殘酷的攻殺。在動蕩險惡的政治環境中,處于帝室疏族地位的司馬睿無兵無權,為避殺身之禍,他采取恭儉退讓的方針,盡量避免卷入斗爭的旋渦。在洛陽,司馬睿交結密切的朋友只有王導。王導,字茂弘,出身于北方頭等士族的瑯邪王氏,公認的名士領袖王衍(上一講說的空談誤國的那個)是其族兄。王氏家園所在的瑯邪國,是司馬睿的封國。司馬睿的瑯邪國于司馬越的東海國相鄰,都在徐州。當東海王司馬越起兵下邳,準備西迎惠帝時,起用瑯邪王司馬睿為平東(后遷安東)將軍兼徐州諸軍事,留守下邳,為他看管后方。司馬睿受命后,請王衍從弟、參東海王司馬越軍事的王導為司馬,委以重任。 永興元年(304)七月,“八王之亂”進入高潮。東海王司馬越挾待晉惠帝司馬衷親征鄴城。當時,坐鎮鄴城的將軍是皇太弟成都王司馬穎(前不久,司馬穎擊殺了執政的長沙王司馬乂,強迫惠帝封他為皇位繼承人)。在取得了都督中外諸軍事、丞相等職務之后,司馬穎將皇帝的乘輿服御盡數劫入老巢,并以鄴城遙制洛陽。司馬穎的橫暴和專權,引起了另外一些實力派人物的不滿。尚書令司馬越乘機以惠帝的名義發布檄書,征召四方軍隊討伐司馬穎。時任左將軍的司馬睿奉命參加了討鄴戰爭,年二十九歲。
兩軍在蕩陰(今河南湯陰)〖蕩陰之戰〗展開激戰。結果司馬越兵敗,遁回封國東海。惠帝及隨軍大臣被司馬穎劫掠入鄴,司馬睿也在其中。不久司馬睿的叔父東安王司馬繇因得罪司馬穎而遭殺害。司馬睿害怕禍事殃及自己,潛逃出鄴。在出奔洛陽的途中,他行至黃河岸邊曾被津吏捕獲,險遭不幸。司馬睿到達洛陽,馬上將家眷接出赴往瑯邪(今山東膠南縣)去了。 永嘉元年(307年)九月,司馬睿偕王導渡江至建鄴(以前東吳的首都建康也就是現在的南京)。這個王導不是姓王的導演,他的名字就叫王導,當初說石崇的時候曾經提到過他,石崇家的美女勸喝酒,客人不喝的話就殺死那個美女,王導本來不能喝的,但是不想美女被殺于是就喝了。當初司馬睿來到建鄴的時候,當地的很多士族都不理他,所謂士族就是有名望的家族,王導就是士族。這些士族都是祖上是大官,后來家族就跟著沾光,就很像紅樓夢里面的寧榮二府一樣。當時一個人要做好地方官的話,一定是要和那些士族打好交道的,就有點像地頭蛇。司馬睿見到南方的士族都不鳥他,心里也很著急。王導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正好王敦(就是當年和王導一起去石崇家喝酒,他就是不喝酒,結果好幾個美女給殺死了)來朝,王導對他說:“瑯琊王仁德雖厚,名威尚輕,你的名聲已振,應該有所匡助。”于是安排在三月初三上巳那天,讓司馬睿肩輿出巡,王敦、王導以及北方名士騎馬隨從。隆重的儀仗,威嚴的行列,使南方士族體會到司馬睿可能就是北方士族擁戴出來的江東之主。于是“江南之望”的顧榮、紀瞻等都很驚懼,相率拜于道左。王導趁此對司馬睿說:“古來想要成王霸之業的,莫不禮敬故老,虛心求教,以招攬賢俊,何況當前天下變亂,大業草創,更加急需人材!顧榮、賀循是南方士族的首領,如果這兩人招來了,其余的人自然沒有不來的。”司馬睿使王導親自去招顧、賀,二人應命來見,被分別任命為軍司馬和吳國內史。司馬睿有一次對顧榮說:“寄人國土,時常懷慚。”顧榮跪對說:“王者以天下為家,殷商從耿遷毫,東周由鎬及洛,古來如此,愿陛下勿以遷都為念。”從兩人的問答語中可以窺知,雙方已有某些合作的默契。從此,南方士族歸附,成為東晉政權的一個構成部分。
南方士族很多是東吳時候留下來的,他們當年亡國后,被北方的士族看不起,經常被打壓,也做不了大官。在南北士族之間仍然界限分明,矛盾很深。北方的“亡官失守之士”“多居顯位”,而南方士族,如賀循后任太常,紀瞻官居侍中,只是虛名具位,并無實權,難免使“吳人頗怨”。王導為了聯絡南方士族,專門學說吳語。以說洛陽話為正統的北方士族劉惔,曾譏諷他沒有什么特長,只會說些吳語罷了。王導曾向南方士族陸玩請求結為婚姻之家,陸玩拒絕說:“小土坡上長不了松柏這樣的大樹,香草臭草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我陸玩雖然不才,道義上決不能開亂倫的例。”江南望族有兩種,一為文化士族,一為武力強宗,前者較易籠絡,后者難以馴服。義興郡(今江蘇宜興縣)周玘(周瑜那個家族)就是江南最大的強宗之一。他因為受到北士輕侮,準備起兵殺諸執政,以南士代北士。陰謀敗露后,憂憤發病,死時囑咐兒子周勰說:“殺我者諸傖子,能復之,乃吾子也。”傖,是南人對北人的蔑稱。周勰秉承父志,謀起兵攻王導、刁協。先是假稱奉其叔父從事中郎周札之命聚眾數千,但周札知道后堅決不同意,周勰懼不敢發。但周勰族兄周續聚眾響應。司馬睿擬發兵征討,王導說:“少發兵不足平寇,多發兵則朝廷空虛,周續族弟周莛,忠義有謀,足可除續。”周莛被派去后,果然用計殺掉周續。事平之后,朝廷任周札為吳興太守,周莛為太子右衛率,對周勰則因周氏豪望,未敢窮追,撫之如舊。這就是說,王導當時為了爭取南北士族之間的相對平衡,基本上是采取的忍讓態度,并取得一定的成功。
就這樣司馬睿在東南站穩了腳跟,后來司馬鄴的密詔來了,在過不久司馬鄴也給殺死了,于是司馬睿就在建鄴登基,東晉就開始了。司馬睿即位受百官朝賀時,再三請王導同坐御床受賀,王導再三辭讓不敢當。原來晉元帝除了名義上有皇族血統,其他任何稱帝的實力都不具備的。他在政治上完全依靠王導,軍事上完全依靠王敦,重要官職多被王氏占有。作為一個開國皇帝,要請一個大臣同坐受賀,可以想見元帝心中的感激、信任之情了。
司馬睿當了皇帝后,掌握兵權的王敦是一個狠角色(當年就是不喝酒害死很多美女就是一個例子),可惜他沒有把他的狠勁用在對付那些在中原燒殺的少數民族身上,反而用在了漢族人自己身上,他把持朝政,司馬睿不滿意王敦的驕橫,想削弱王敦勢力,他引用劉隗、刁協作心腹,并且暗中作軍事布置,釋放揚州地區內淪為僮客的北方流民,把他們組成軍隊,任命南方士族戴淵為征西將軍,都督兗、豫等六州軍事;劉隗為鎮北將軍,都督青、徐等四州軍事,各率萬人,分駐合肥、淮陰,名義上是北討石勒,實際上是對付王敦。王導因此被疏遠,但他仍能保持常態,不作計較。王敦本來是個野心家,乘機以反對劉隗、刁協,替王導訴冤為借口,于永昌元年(322年)自武昌舉兵,攻入建康,殺了戴淵、周顫、刁協,劉隗逃奔石勒,史稱“王敦之亂”。王導認為佞臣擾亂朝綱,同意王敦來“清君側”,但當這些人被殺逐以后,帝室勢力退縮回去,王敦還想進一步篡奪政權,王導便表示堅決的反對,出面來維護帝室。原來西都覆沒、四方勸進的時候,王敦欲專國政,恐怕元帝年長難制,想更議所立,王導不從,及至王敦攻入建康以后,對王導說:“那時不聽我言,幾乎全族被滅。”但王導始終不為所動。王敦無法實現他的野心,只好退回武昌。
大家很奇怪東晉干嘛不被罰呢?寧可窩里斗也不對付北方的少數民族,其實司馬睿自己只想做個偏安皇帝,王導也只想建立一個王氏當權的小朝廷,他們的目光專注在江東內部的權利分配上,從來不作北伐的準備,而且還反對有人主張北伐。晉元帝將要稱帝,周嵩上書勸他整軍講武,收復失地,那時候稱皇帝不算遲。周嵩說忠直話,幾乎被殺死。熊遠要求朝廷改正過失,說不能遣軍北伐是一失,朝官們忘記國恥,以游戲酒食為正務是二失。熊遠說忠直話,掉了京官出去做地方官。誰主張北伐,誰就被排斥。很像現在有人說愛國,說反日就被人說成憤青被排斥一樣。另外晉元帝司馬睿深怕臣下在北伐中立功,建立起崇高的威望,對自己的帝位不利,卻不想想專和臣下在內部計較權利,自己原來就很有限的一些威望將愈益縮小,對帝位的保持更加不利。格言說得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晉元帝正是這樣的一個庸人。
三二三年,晉元帝憂憤病死,晉明帝繼位,王導輔政。王敦老邁已無野心,然部署皆以為有機可乘,加緊謀奪帝位。三二四年,晉明帝乘王敦病重,發兵謀討王敦,王敦部署戰敗,王敦不服,帶病領兵來攻建康,被晉軍擊敗。王敦病死,謀奪帝位的戰爭告一結束。東晉就這么開始了,在當官的都想偏安一隅不想北伐的時候,有一個人卻站了出來,他就是著名的祖逖,也就是創造了成語聞雞起舞和中流擊楫的那個人,下一講我們說說祖逖北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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