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辯護“兵貴神速”
我從事刑事辯護近十年，提供法律咨詢、進行專家論證、接受委托進行辯護的刑事案件已有數百件，從刑事辯護律師的角度而言，我認為有必要提醒準備或今后可能會聘請刑事辯護律師的所有人一句話：刑事辯護“兵貴神速”。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觀點，主要有以下理由：
一、現在中國的刑事司法環境雖已大有改善，但迫于方方面面的任務壓力以及辦案人員素質參差不齊等原因，司法機關在辦案時難免有違法辦案甚至刑訊逼供的情況發生。律師的盡早介入有利于避免上述情況的發生，最大可能地減少當事人蒙受不白之冤的幾率，從中國已曝光的重大冤假錯案來看，律師沒有介入或沒有及時介入是導致產生冤假錯案的重要原因之一。
二、犯罪嫌疑人大多缺乏專業法律知識，且被采取強制措施，內心處于十分忐忑、惶恐的階段，律師的及時介入一方面能夠在很大程度上緩解嫌疑人的焦慮、緊張情緒，搭建起嫌疑人和家屬的溝通橋梁，同時也能夠建立起犯罪嫌疑人的內心后盾；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除了解答嫌疑人的法律問題，為其提供法律幫助（包括申請取保候審等）外，特別是在針對案件事實的供述方面，由于犯罪嫌疑人專業知識的匱乏，極有可能受到個別司法人員的誘供，從而在刑事訴訟中處于極其不利的地位。事實上，我國刑事訴訟法雖然規定了較為明確的證據標準，但司法機關還是十分倚重犯罪嫌疑人口供的。
三、律師的盡早介入并取得效果是中國的政治和司法體制所決定的，我國《憲法》規定了“一府兩院”的基本政治架構，公安機關屬于政府機關也是絕大多數刑事案件的偵查機關，檢察院是公訴機關也是法律監督機關，人民法院是審判機關，相應的，刑事訴訟分為三個階段——偵查、審查起訴和審判，絕大多數成功（罪輕和無罪）的刑事辯護，律師是在刑事偵查階段介入的（而且要盡可能早）。因為，案件一旦到了審查起訴階段，很多證據（尤其是口供）已經基本固定，要想推翻，甚至由辯護律師采集新的有利于犯罪嫌疑人的證據（由于時過境遷）是十分困難的；而當案件已經由檢察機關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訴（嫌疑人和家屬拿到了起訴書）再聘請律師，則除非有明確且強大的證據支撐和法律論證，人民法院一般會尊重并采信檢察機關的起訴意見，換句話說，到審判階段律師才介入的話，做無罪辯護的空間就基本喪失了，多數情況下罪輕辯護的空間也被壓縮，刑辯律師恐怕只能例行公事了。
四、有不少的當事人和家屬不清楚刑事辯護律師在刑事辯護中所起到的作用，在聘請刑辯律師的時候猶豫不決，貽誤戰機，須知于刑事辯護而言，每一天對于當事人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事實上，有些家屬在律師費用方面也有諸多顧慮，誠然，這一點是可以理解的，但“金錢誠可貴，自由（生命）價更高”，家屬如果要聘請刑辯律師就應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F在，律師行業競爭加劇，律師收費標準也因地域、能力等因素不盡相同，律師費的差別很大。但是，正常來說，律師費沒有無緣無故的“貴”，也沒有無緣無故的“便宜”，當事人需要在金錢和效果之間權衡、選擇（這當然需要當事人認真考察律師的執業背景、辦案能力、學術影響力、溝通能力等）。當然，作為負責任的知名、優秀刑辯大律師是不會拍胸脯作承諾的，刑事辯護的效果恐怕也是很難量化的。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收費高的律師所做的刑事辯護結果是收費較低的刑辯律師達不到或難以超越的（有一個比較形象的比喻就是，當事人找律師如同病人找醫生，好的醫院和醫生收費自然會遠高于一般醫院甚至小診所的醫生，但即便到好的醫院找到最優秀的醫生，病人仍然無法避免醫療風險）。那么，收費高的律師為什么能取得更好的刑辯效果，以我們的經驗來看，有以下幾點原因：1、收費高的刑辯律師工作更積極、更細致，辦案成本也相應較高；2、收費高的刑辯律師辦案經驗更豐富、理論造詣更高，這些也是通過不斷積累和學習練就的，這些律師在其中付出了大量精力和心血；3、收費高的刑辯律師往往也是法學家、學者，著述等身，他們的論文、專著以及教材往往都是司法人員的學習范本，因此他們的意見往往更容易得到司法人員的尊重和采納。
總之，以我多年從事刑事辯護的經驗來看，如果當事人和家屬認為需要委托刑辯律師提供幫助，那么就應“兵貴神速”，這是保障刑事辯護效果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撰稿人：
四川蜀鼎律師事務所專家律師
四川大學刑事政策研究中心研究員
西南民族大學法學院講師
成都市溫江區人民法院刑庭庭長助理（掛職）
法學博士
李 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