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遼金考古 遼金時期的遺址集中分布在北部的張家口、承德一帶,多為內涵簡單、文化層較薄的一般性遺址,出土遺物主要是陶器和瓷器殘片。發現的城址依大小大致可分為兩種類型:一是小型城堡址,一般平面近方形,邊長50~100米,城垣夯土筑成;二是較大型城址,城垣邊長一般在500米以上,如沽源小宏城、九連城等,其年代下限均延續到元代。九連城城址平面長方形,南北長920米,東西寬760米,城垣外側建有獨特的半圓形馬面,直徑20米,間距80~100米。 河北北部地區遼代墓葬發現很多,其中以宣化下八里張氏家族墓群的發掘收獲最為卓著,是遼代考古的重大成果之一。該墓群屬漢人家族墓地,時代集中在遼代末年大安和天慶年間。墓葬形制多為帶墓道的仿木構穹隆頂單室或雙室磚室墓,墓室平面有圓形、六角形和方形等。墓內均有色彩艷麗的壁畫,內容以表現墓主人生前的生活情形為主,如出行、散樂、侍吏等,特別是還發現了“茶道”和“備經”等壁畫新題材。隨葬品除陶瓷器、銅器外,引人矚目的還有許多保存較為完整的木制家具桌椅、衣架等。葬式為特殊的骨灰葬,并“以草為骨”或“以木為骨”制成人體偶像。張文藻等人的木棺上還有用梵文和漢文墨書的佛經,反映了佛教的葬制[7]。 金代墓葬重要的有高碑店金皇統三年(1143年)時立愛墓、興隆金天德二年(1150年)契丹人墓等[8]。興隆金墓出土的契丹文墓志是重要的契丹文資料,對研究契丹文字的起源和結構具有重要的意義。金代佛寺遺址的重要發現有固安于沿村寶嚴寺塔基地宮,出土了許多精美的金銀器[9]。契丹人的墓葬重要的有平泉遼統和二十七年(1009年)耶律加乙里妃墓、重熙十五年(1046年)秦晉國大長公主墓等,出土的墓志銘補正了文獻記載的不足[10]。 長城在金代有著奇特的發展。金長城又稱金界壕、壕塹,與前代長城不同,它掘土為壕塹,掘出的土在壕內側夯筑為墻,重要地段雙壕雙墻并列。墻體外側筑望臺(馬面),內側建戍堡、關城,防御體系比前代長城更為嚴密。金長城有主線和多條支線,河北境內的金長城屬南線,位于康保、豐寧、圍場境內,總長約216公里。長城由外壕、墻體、望臺(馬面)構成,墻體夯筑跡象不明顯,坍塌嚴重,殘高不足1米,望臺間距200~300米。許多地段已被夷平,有些成為鄉間大車道。 來自東北地區的遼金兩族在汲取漢文化基礎上,也創造了具有民族融合風格的各種建筑作品。河北境內保存有不少質量上乘的遼金時期建筑遺存。高碑店開善寺大殿,為國內現存不足十座的遼代木構建筑中經后代修繕改造最少、保存原貌最好的一座。建于遼應歷十六年(956年)的淶源閣院寺文殊殿,保留的遼代壁畫及部分彩畫彌足珍貴。河北北部遼塔的代表作品有涿州云居寺塔和智度寺塔、淶水慶化寺華塔、易縣圣塔院塔、淶水鎮江塔等。金代塔的代表作品有正定臨濟寺澄靈塔、昌黎源影寺塔、易縣雙塔庵雙塔等。金代重要經幢有盧龍陀羅尼經幢,高11米,雕刻精細華美,為金代石刻精品。 四、河北宋遼金考古的重要性 河北地區宋遼金考古的重要性不僅僅表現在有多種多樣的突出發現方面,更為重要的是這些發現對于研究這一時期的歷史具有特別的價值與意義。其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首先,河北特殊的地理位置是研究中原宋代文化與北方遼金文化之間互相交流與碰撞的最佳區域。兩種不同系統文化之間的關系研究是考古學研究的重要領域,而兩種文化對峙的前沿地域則是研究這種關系的最重要環節。因此,河北在宋代與遼金考古學文化比較研究中,具有不可或缺的特別重要的意義。 其次,河北是研究宋代考古的重要地域。宋代的政治經濟中心在今河南(下轉39頁)(上接25頁)地區,而與之毗鄰的河北則是宋代抗擊北遼的前沿重要區域,因此將大名府升為“北門鎖鑰”之北京,成為陪都。這種特殊的政治因素為河北地區文化的發展提供了特殊的條件,因此也成為宋代考古的特殊地域。 第三,河北是研究遼金考古的重要地域。遼代升幽州為南京,又稱燕京,為遼之陪都,成為遼代的重要區域。金代遷都燕京,稱中都,河北地區成為京畿重地。因此,河北地區自然成為遼金考古的重要地域。 總之,河北特殊的地理區域以及豐富的考古發現,使其在中國宋遼金考古領域占據了特別重要的位置。參考文獻:
[1]河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隊:《河北曲陽澗磁村定窯遺址調查與試掘》,《考古》1965年8期。
[2]a.河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隊:《觀臺窯址發掘報告》,《文物》1959年6期;b.李輝柄:《磁州窯遺址調查》,《文物》1964年8期;c.北京大學考古系、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等:《觀臺磁州窯址》,文物出版社,1997年。
[3]孟繁峰:《井陘窯金代印花模子的相關問題》,《文物春秋》1997年增刊。
[4]a.河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隊:《河北井陘縣柿莊宋墓發掘報告》,《考古學報》1962年2期;b.徐蘋芳:《看〈河北古代墓葬壁畫精粹展〉札記》,《文物》1996年9期。
[5]a.峰峰礦區文物保管所:《河北邯鄲市峰峰礦區宋代地道清理報告》,《考古》1990年8期;b.夏清海:《河北省雄縣祁崗村發現古代地道》,《文物》1984年6期;c.廊坊市文物管理處:《永清縣古地道調查與試掘簡報》,《文物春秋》2000年3期。
[6]定縣博物館:《河北定縣發現兩座宋代塔基》,《文物》1972年8期。
[7]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宣化遼墓》,文物出版社,2001年。
[8]a.河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隊:《河北新城縣北場村金時立愛和時豐墓發掘記》,《考古》1962年12期;b.鄭紹宗:《興隆縣梓木林子發現的契丹文墓志銘》,《考古》1973年5期。
[9]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等:《河北固安于沿村金寶嚴寺塔基地宮出土文物》,《文物》1993年4期。
[10]a.鄭紹宗:《耶律加乙里妃墓志銘》,《考古》1981年5期;b.鄭紹宗:《契丹秦晉國大長公主墓志銘》,《考古》1962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