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行訣》中的方藥研究 總結
總結:
《輔行訣》是陶弘景摘錄《湯液經法》的方劑并以《內經》、《難經》的內容加以解說而成,基本上保留著這些方劑在《湯液經法》中的原名。而這些方劑也大量地見于仲景的《傷寒雜病論》(下面將簡稱為《傷寒》)中,可見皇甫謐在《甲乙經》序中說“仲景論廣《湯液》”而成《傷寒》的說法是有根有據、可信可從的,《傷寒》論確實是依據《湯液經法》為底本寫成的。
但仲景又做了怎樣的“論廣”呢?從《輔行訣》中的方劑命名來看,充滿了五行術數、臟腑經絡的味道,可見這些理論在當時已經充斥著整個的中醫學界(與現在一樣)。而在仲景的《傷寒》里頭,這些方劑的名字卻幾乎被全部改掉了(只殘留了一些白虎、真武(玄武)、瀉心、瀉肺之類的說法),都換成了用藥物命名(小陽旦湯改成了桂枝湯、腎著湯改成了甘姜苓術湯、腎氣丸改成了八味丸等等),由此可見,仲景是在盡力地、刻意地回避、抵制著這套所謂的醫學理論的,并且盡力地從用藥上去考慮問題,所以才會有這種改名的做法。而在這樣一種指導思想的指導下所寫作出來的《傷寒》,硬要象現在學界一般所認為的那樣將之說成“與陰陽五行、臟腑經絡的理論相關”顯然是不符合事實、不符合仲景的寫作本意的。而且仲景在創作時是盡力、刻意地回避著當時已經很流行的這套東西的,那么現在再用這套東西去解釋《傷寒》也顯然是行不通的。從《傷寒》全書的意旨來看,仲景正在試圖構建一種三部六病、方證藥證對應的辨證施治的臨床實踐模式,這可能就是仲景所做的“論廣”的工作。
所以,要研究《傷寒》,要真正讀懂、讀通、讀透《傷寒》,是絕對不可以依靠《內經》、《難經》(仲景寫作時盡力、刻意地回避、抵制著的東西)、《神農本草經》(仲景寫作所依據的是《湯液經法》而不是它)這些東西的,而應該是從三部六病、方證藥證對應這方面去入手、著眼、下功夫才對,這也是我在《增廣補正〈傷寒雜病論〉》一書中所努力去作的一種嘗試。
但仲景在創立三部六病的體系時,卻仍沿用了經絡理論中的六經的名稱,雖然改“經”字為“病”字,卻顯得隱誨不明,以致于《湯液經法》失傳之后,他寫作的原意竟然被再度誤解,他寫作時要回避、抵制的東西卻又被普遍地用來解說他的作品,真是一件相當諷刺、可悲、可嘆的事情,這應該也是他所始料不及的意外。如果他在寫作時能直接、明確地說明表之陽病或表陽病(太陽病)、表之陰病或表陰病(少陰病)、里之陽病或里陽病(陽明病)、里之陰病或里陰病(太陰病)、半表半里之陽病或中之陽病或中陽病(少陽病)、半表半里之陰病或中之陰病或中陰病(厥陰病)這層意思的話,就不會造成現在的誤解、誤會了,中醫的歷史也將會被改寫,中醫方藥學的發展可能早就已經走向世界而不是現在的淪落到被人提議廢止的地步了,這也是仲景智者千慮之一失也。
由此可見,現在的一些對《湯液經法》的所謂輯復本,把仲景《傷寒》的內容直接編輯進去,連方劑名都是《傷寒》里改名后的方名,真是可笑、胡鬧得可以。三部六病、重點地突出方證藥證對應這套東西是仲景在回避、抵制當時的五行術數、臟腑經絡這套所謂的醫理的東西下所獨創的東西,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湯液經法》這部還沉溺于五行術數、臟腑經絡這套所謂的醫理的東西中的方書中的,這種所謂的輯復根本就不可從、不何信,完全是一種為錢、為名而出書的噱頭行為,絕非醫學研究所應有的嚴謹的態度。
從對本書的學習、研究的過程當中,我們可以很明顯、強烈地感覺到,本書的方劑全部都是據證、對證地去選藥、用藥后所組合而成的,其實是與臟腑的理論沒有任何的聯系的。所以我們在學習、研究本書的方藥時,應該將注意力重點集中在學習、研究其對證用藥的依據、技巧和方法上,從中體會、感受以經方據證用藥、對證治病的樂趣,而不應該將精力浪費在臟腑理論這些不切實際的臆測、臆想上,好鋼是應該要用在刀口上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