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文:初月十二日山陰羲之報近欲遣此書濟行無人不辨遣信
昨至此且得去月十六日書
釋文:雖遠為慰過囑卿佳不吾諸患殊劣殊劣方陟道憂悴力不具羲之報。
此帖為《萬歲通天帖》第二帖,草書,藏遼寧博物館。王羲之父名“正”,為避父諱,“正月”書為“初月”。
此帖是王羲之留存至今最好的書帖之一。和王羲之其他草書比較,具有古意,可能是較早的作品。此帖用筆、結字和章法都有很多特點。如其中倒數第二行之“道憂懷”,末行之“報”字,一點一畫均非直過,而是具有豐富的變化。如“憂”字的首筆和末筆,“懷”字的左側豎畫,“報”字的最后一筆,筆畫或短或長,或藏鋒或露鋒,都呈曲勢,非一帶而過,中間充滿了微妙的變化。翁方綱所謂“中過”,包世臣所謂“善用曲”,“古人雄厚恣肆令人斷不可企及者,則在畫之中截”等等,于此帖皆可領略一二。用筆以中鋒為主,有些字如“山”字、“報”字使用側鋒也十分明顯。結字大小不一,或長或短,或平正或倚斜,皆隨字形和性情而定,行字不求垂直勻稱,行距不求密疏劃一,這就決定了此帖的錯落跌宕、變幻莫測的整個面貌。這種情況同當時人們追求自然瀟灑的社會風氣有關。唐代以后追求精整規范,這樣的字就很難出現了。
王羲之(303—361,一作321—379)字逸少,瑯琊臨沂(今山東臨沂)人,后徒居山陰(今浙江紹興)。官至右軍將軍、會稽內史,故世稱王右軍、王會稽。王羲之楷書師法鐘繇,草書學張芝,亦學李斯、蔡邕等,博采眾長。他的書法被譽為“龍跳天門,虎臥鳳闕”,給人以靜美之感,恰與鐘繇書形成對比。他的書法圓轉凝重,易翻為曲,用筆內厭,全然突破了隸書的筆意,創立了妍美流便的今體書風,被后代尊為“書圣”。王羲之作品的真跡已難得見,我們所看到的都是摹本。王羲之楷、行、草、飛白等體皆能,如楷書《樂毅論》、《黃庭經》、草書《十七帖》、行書《姨母帖》、《快雪時晴帖》、《喪亂帖》等。他所書的行楷《蘭亭序》最具有代表性。
東晉永和九年(353)農歷三月三日,王羲之同謝安、孫綽等41人在紹興蘭亭修契(一種祓除疾病和不祥的活動)時,眾人飲酒賦詩,匯詩成集,羲之即興揮毫作序,這便是有名的《蘭亭序》。此帖為草稿,28行,324字。記述了當時文人雅集的情景。作者因當時興致高漲,寫得十分得意,據說后來再寫已不能逮。其中有二十多個“之”字,寫法各不相同。宋代米芾稱之為“天下行書第一”。傳說唐太宗李世民對《蘭亭序》十分珍愛,死時將其殉葬昭陵。留下來的只是別人的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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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得示帖》。
《喪亂·二謝·得示帖》均為唐摹王羲之尺牘,行書。紙本。現藏日本帝室。帖上還引有朱文“延歷敕定”三印,延歷相當于我國唐德宗建中三年至唐順宗永貞元年,可見此帖是唐代傳入日本的。《喪亂·二謝·得示帖》筆法精妙,結體多欹側取姿。有奇宕瀟灑之致,是王羲之所創造的最新體勢的典型作品。
此《二謝帖》書法自然灑脫,縱筆迅疾,恰如驚猿脫兔;馭筆徐緩,又如虎踞龍盤,抑揚頓挫,極有節奏感,是縱擒有度之作。
《喪亂帖》為行草墨跡(響拓本)白麻紙,縱28.7厘米,橫63厘米,藏日本皇宮。
此帖早在唐時就傳入日本,或謂鑒真和尚東渡時帶去。《喪亂帖》八行,同《二謝帖》五行、《得示帖》四行共摹于一紙。上有梁徐僧權、姚懷珍簽押和日本恒武天王延歷(782~805)年號三郎。此三帖內容均為書簡,摹填精良。
《喪亂帖》反映了喪亂時期痛苦不安的情緒,因無意于書,故書法越見自然。用筆結字與《蘭亭序》比較,略帶古意,有些專家推斷此種體式的字應更近王羲之書法的本來面貌,所以成為研究王羲之書風的重要材料。
雨后帖,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帖為五行草書尺犢,末款“羲之”,鈴有“世南”、“貞觀”二墨印,又有“志東奇玩”、“四代相印”、“紹興”小璽及清內府請藏印。所以鑒為偽書,一是此帖不見于古刻叢帖中,又沒有元以前的題識、記載。清初吳其貞《書畫記》說此帖:“書法有沉重古雅之氣,其紙色是墨水所染者,以為偽物。”安歧《墨緣匯觀》以為是“唐模”。以書法論,運筆流滑,結構松懈,雖水平不高,但筆法顯示出的轉折、頓挫自然,是臨寫,而非鉤摹。紙色深褐,顏色呆滯不自然,如吳其貞所言是染舊。二是帖的書紙,經有關專家鑒定,是竹紙,即北宋中期以后才能制造的紙張。三是帖上所鈴藏印,細審“世南”、“貞觀”兩個唐代墨印,都是墨筆畫出的;北宋蘇轍的“志東奇玩”、“四代相印”,經比較為偽印;只有南宋“紹興”小璽為真印。綜合這幾方面的考鑒,該帖的上限約在北宋末期,是以臨寫的方法偽做出的名人書跡。
附:董其昌跋晉王羲之《雨后帖》
《頻有哀禍帖》草書,紙本,現藏于日本前田育德會。字間傾側、俯仰、鉤連,筆畫輕疾、圓轉、牽引,結體多有取橫勢者。
釋文:足下行穰九人還示應決不大都當佳
王羲之《行穰帖》,硬黃紙本,24.4×8.9cm,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美術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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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帖》,行楷,載原裁于唐人摹《萬歲通天帖》。硬黃紙本。縱26.3厘米,橫53.8厘米, 藏遼寧博物館。《萬歲通天帖》又名《王氏一門書翰》、《王氏寶章集》,是王羲之后裔王方慶家物,內收王氏家族二十八人法書。王方慶于唐武則天萬歲通天二年(696)上進武則天,武命人臨摹后將原本又賜還王方慶。現存《萬歲通天帖》為摹本,包括王羲之、王薈、王徽之、王獻之、王慈、王志等七人共十帖。此帖鉤填技術極其精妙,可謂“下真跡一等。”董其昌曾稱此帖“奕奕生動,并其用墨之意一一備具,王氏家風漏泄殆盡”。
此帖曾摹刻于《戲魚堂》、《真賞齋》等叢貼。現存王羲之的字面貌不盡相同,大凡有流便和古質兩種,《姨母帖》屬于后者.楊守敏說:“觀此一帖,右軍亦以古拙勝,知不專尚姿致。”此類作品可能是他早期所寫,其結字和用筆都還存有較濃厚的隸書筆意,和現在出土的晉代簡牘帛書有相近之處。如“一”“十”“痛”等字中的橫畫,隸書的筆意都很明顯;“痛”“日”“何”等字的轉折處都較生拗峭拔,并殘存橫式。這些都是隸書筆勢孑遺。另外筆畫質樸凝重,出筆入筆比較自然,不像唐以后那樣強調一筆三折。這些都使此幅作品具有一種古樸高華的藝術魅力。還有一幅《行穰帖》和此帖比較接近。
釋文:此粗平安修載來十余口口人近集存想明日歸復悉口口由同增慨。
王羲之行書《平安帖》,與《何如帖》、《奉橘帖》,三帖連為一紙。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奉橘三百枚霜未降未可多得。
王羲之行書《平安帖·何如帖·奉橘帖》,三帖連為一紙。王羲之的墨跡流傳到今天的大都為響拓勾摹本。 例如王羲之的《平安帖·何如帖·奉橘帖》為唐人雙鉤填廓摹本。所謂響拓勾摹本,是指在照相印刷術發明之前,古人為了保護書畫藝術品原跡,采用臨摹的方法制作副本和復本。所謂“摹”,就是對原作真跡摹寫,力求絲毫不差。書法摹寫稱之為“響拓”,繪畫摹寫稱之為“移畫”。這一風氣在唐宋時最盛,在唐朝,就有官方設置的許多專門摹拓書法名跡的“御府”,下有專門摹拓書法的人員,不少人都是此中高手。如今,東晉王羲之等人的書法真跡已經蕩然無存,這些唐朝的摹本就顯得尤其珍貴。唐代因摹刻技術很高,筆意俱存,宛如手寫,也可窺見王羲之行書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