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以發現仰韶文化為標志的中國現代考古學誕生。河南澠池仰韶村遺址的發現,宣告了“中國無石器時代”的終結,將中國的歷史向前推進了至少兩千年。與此同時,仰韶遺址的首位發現者、仰韶文化的命名人——安特生(J.G.Andersson,1874-1960年),也啟動了一場有關中國文明起源的世紀大討論。
安特生
(J.G.Andersson,
1874.7.3—1960.10.29)
百年一問
一個人總有一天會思考這個問題——我從哪里來?一個國家,若想擁有更廣泛的民族認同、更強大的凝聚力,也要解決類似的問題——我們從哪里來?我們的文明起源于何處?
近代以前,中國人不太研究這個問題,因為人們相信開天辟地、三皇五帝的說法。然而到了近代,這一說法開始遭受內外夾擊。在國外,有人根據一些中國習俗、神話或傳教士的見聞等,臆想中國文化源自西亞、埃及、印度甚至中亞。比如在1885年,英國倫敦大學的拉古別里(Terrien de Lacouperrie)就主張,中國民族的始祖黃帝是從巴比倫遷來的。
在國內,“由于受到1919年'五四運動’的影響,傳統的儒家學說受到批判,而西方的自然科學和田野方法開始流行。”1以顧頡剛為代表的“疑古派”歷史學家,開始懷疑古史的真實性。正如他的學生劉起釪所說:“把一向不認為有任何問題的絕對可信的我國煌煌古史系統來一個從根予以推翻,等于是向史學界投了一枚原子彈,釋放出了極大的破壞力?!?/span>
正是在這個時代,中國經歷的內外交困局面激起了一些知識分子的不滿。他們開始重新思考何為“中國”,誰是“中國人”,萌發了民族主義意識。梁啟超提出的“中華民族”概念,給了中國人一個充滿向心力、凝聚力的身份。2
也正是在這樣一個文明探源的大背景下,中國現代考古學應運而生。身為瑞典地質學家的安特生,作為當時中國政府聘請的專家顧問,按下了關鍵的啟動按鈕。
發現仰韶
1914年,安特生受中國北洋政府的邀請,任農商部礦政顧問。最初,他的主要職責是協助中國地質學家尋找鐵礦和煤礦。上任不久,他便帶領團隊在河北發現了儲量豐富又便于開采的龍煙鐵礦。其卓越的工作能力受到了中國政府極高的贊譽,然而,由于時局動蕩、戰亂頻仍,采礦工作難以進行,于是安特生向中國地質調查所所長丁文江提議,計劃采集古生物化石。1917年,計劃得以實施,但他在搜集哺乳動物化石的同時,也注意到了石器,因此又與中國同事一起搜集了不少石器標本。
為何當時中國政府要聘請一個外國人呢?對此,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所長陳星燦先生說:“原因有二,一方面,安特生在地質學領域的工作非常出色,參加過北極和南極的探險活動,在世界鐵礦、煤礦資源的調查方面成果豐厚,還被推舉為'萬國地質學大會’秘書長,并在來中國前擔任瑞典地質調查所所長;另一方面,他來自瑞典,這個國家與其他對中國虎視眈眈的西方列強不同,對中國少有野心?!?/span>
(馬強 攝)
1918年,安特生帶著調查脊椎動物化石的任務第一次來到河南澠池縣仰韶村,后期,他一直請中國同事留意當地的石器。1920年深秋,他派地質調查所的劉長山再到仰韶村尋找化石,此次,安特生特意安排劉長山帶了些已有的石器標本,以便給當地百姓展示,作為尋找更多石器的線索。令人驚喜的是,劉長山不僅在老鄉家里發現了類似的石器,還得知了石器的出處,最后他帶回了600多件石器標本。由此,安特生推斷,仰韶村可能有一個相當大的新石器時代遺址!
1918年,安特生在河南省澠池縣的地質工作紀念照。
照片來自
https://www.heritage.arch.cam.ac.uk/research-projects/yangshao/andersson
1921年4月,他第二次來到仰韶村。“在村南沖溝的斷面上,他發現了厚厚的灰土層,其中石器與彩色陶片共存?!?sup>3在對地層進行幾小時的詳細觀察后,“他確信這是一處豐富的史前遺存,值得挖掘?!?sup>4他回到北京,征得農商部和中國地質調查所的同意,并從當地政府獲得支持。
1921年10月27日,發掘開始。
安特生的敏銳嗅覺得到了驗證。在歷時30多天,“收獲相當豐富,獲得了一批石器、骨器和大量的陶器,其中還有一些彩陶及完整器物?!?/span>
1921年,安特生(左二)在仰韶村,左一是中國地質學家袁復禮
圖片來自https://www.heritage.arch.cam.ac.uk/research-projects/yangshao/discovery
其間,安特生還在附近村落發現了其他史前遺址。之后,他派助手在河南其他地區進行考古調查,又發現了三處史前遺址,整理資料時,安特生將這些遺址統稱為“仰韶文化”,推測它屬于新石器時代晚期或銅石并用時代初期。
人面魚紋彩陶盆
仰韶文化(約公元前5000年-前3000年),1955年陜西西安半坡出土,中國國家博物館藏,作者攝。
仰韶文化的發現,對于中國考古學以及中國文明起源的研究意義重大!
陳星燦先生說:“仰韶村是中國發現的第一個史前村落,仰韶文化也是發現的第一個中國史前文化。這一發現將中國歷史從人們熟知的商周時期向前推進了至少兩千年?!?/span>
安特生在其1923年出版的《中華遠古之文化》中提出,仰韶文化是中國古代文化的前身,是“中華遠古之文化”。他認為仰韶文化與商周文化緊密相連,它是漢族的遠古祖先創造出來的。
“在此之前,中國文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老子,剛生下來就是個白胡子老頭,一落地就會用鐵、用銅。其實人們不知道,它也有一個漫長的童年,”陳星燦先生把發現仰韶文化比喻成“重拾了自己的童年”。
彩陶碗
仰韶文化(約公元前5000年-前3000年),1956年河南陜縣廟底溝出土,國家博物館藏,作者攝。
彩陶與“中國文化西來說”
從仰韶村回到北京后,安特生開始思考仰韶彩陶與中國之外彩陶的關系。19世紀末,考古學家在烏克蘭發現了特里波利彩陶;1904年,在中亞土庫曼斯坦發現了安諾彩陶。安特生比較了仰韶、安諾和特里波利彩陶之間的關系,發現仰韶彩陶與安諾彩陶圖案相似,認為他們可能出于同源。加之他認為后者的彩陶年代稍早,所以就推測仰韶彩陶可能由西方傳入。不過,這只是安特生的假說。
為了驗證這個假說,安特生又花了兩年時間調查甘肅和青海的史前遺址。為什么要去甘青地區?因為假如彩陶是從西方傳入的,那一定會在通往中原的路上留下痕跡。
1923年9月,安特生發現了改變他一生軌跡的朱家寨遺址。該遺址位于青海省西寧市以西20公里左右,遺址分為居住區和墓葬區,墓葬區出土了43具人骨和大量隨葬遺物。
這次發現,讓原本打算返回北京的安特生在此停留了一年。一年內,安特生及其團隊相繼發掘了卡約、灰嘴、辛店、齊家、馬家窯、半山、寺洼、馬廠、沙井等重要遺址。到1924年10月考察結束時,這次甘青之行共發現了新石器時代和青銅時代遺址50余處。調查之初,他還收購了不少精美的彩陶,成為日后研究陶器的重要實物材料。這次發現也讓他放棄了地質工作,將研究方向轉向了考古。
基于此次的眾多發現,安特生將這些遺址以陶器為標準分成了六期:齊家期、仰韶期、馬廠期、辛店期、寺洼期和沙井期。時間跨度從公元前3500年至公元前1500年。安特生認為齊家期的陶器簡單質樸,所以應該排在仰韶期之前。這一排列方式似乎完美地支持了他即將做出的結論,同時也為后來招致的批評埋下了隱患。
1924年,安特生在瑞典地質學雜志上發表了《甘肅省的考古發現》,提出中國文化在新疆地區生長起來,并受到了西方的影響,“中國人種最早之進化當在亞細亞之里部,略如中國之新疆或其鄰近之處?!?/span>
他的依據是,根據上述陶器文化序列,仰韶文化晚于西部的齊家文化(實際并非如此),加之當時沒有發現華北地區新石器時代晚期以前的遺址,而甘肅的彩陶又十分精美,使得仰韶彩陶來源于西方的假設成為可能。
由考古學證據得出的“中國文化西來說”,似乎證實了之前西方人推測的中國文明來自西方的說法。因此,該觀點一出,頓時轟動學界,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不過,隨之而來的也有質疑和批評。
第一個提出批評的是同為瑞典人的著名漢學家高本漢(B·Karlgren,1889-1978年)。他認為如果這一結論成立,那么甘肅史前文化的各種因素應該比在河南的表現更充分。但事實并非如此,比如代表中國文化特征的鼎和鬲(音lì)等器物在甘肅十分少見。他認為最好的解釋是中國本土的文化受到了西方的影響。
另一位瑞典考古學家阿爾納(T.J.Arne,1879-1965年)認為,仰韶文化是漢族的史前祖先所創造,但在新石器時代末期,受到了西方文化的深刻影響。
這些討論是學者們依據當時的考古學證據進行的。至于安特生是否受到了當時流行的文化傳播論的影響,陳星燦先生認為,“他是比較嚴謹的學者,不太可能被流行的某種思潮所左右。因為真正的考古學家,就是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就像后來,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論據出現問題時,隨即進行了糾正?!?/span>
不斷被修正的文化起源學說
安特生吸取了批評意見,在提出“中國文化西來說”觀點的一年后,即1925年,就在新出版的《甘肅考古記》中進行了修正。“他否定了中國文化發源于新疆的假說,承認以鬲為代表的文化發源于華北的豫、晉、陜交接地區,是所謂的中國文化;肯定彩陶是近東起源的……但已注意到甘肅的仰韶并不比河南的仰韶早,而且在文化上河南自成一區,在諸多方面異于甘肅?!?sup>5
可見,安特生當時已經否定了中國文化西來的假說,只是仍認為彩陶可能來自西方。同時,他也意識到甘肅彩陶的年代并不比仰韶早,所以這一觀點也只是假設而已。
考古學研究的發展有賴于更多考古發掘材料的積累。隨后,中國考古學家隊伍的不斷成長,使中國考古學進入了一個新階段。
而此時的安特生,已經結束了在中國的考古工作。1925年,安特生返回瑞典,雖然于1926年、1936年底至1937年曾重返中國,但主要的考古活動集中在1924年以前。不過,他一直關注著中國考古學的發展,并依據新的發現,進一步修正自己的觀點。
安特生回到瑞典后的工作照
照片來自:
https://stockholmskallan.stockholm.se/post/330681928年,剛成立不久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對河南省安陽的殷墟進行發掘,發現了商朝后期都城和大量甲骨文;1930年左右,發掘了山東的城子崖遺址。城子崖遺址中以黑陶為特征的龍山文化,有學者認為是獨立于仰韶文化的另一個文化系統,時間略相同。
黑陶罐
龍山文化(約公元前2500年-前2000年),1975年山東膠縣三里河出土,國家博物館藏,作者攝
龍山文化的發現改變了“中國文化西來”這個文化起源的唯一模式。“這時若再說中國史前時代都是一片空白,連人和文化都是自西方輸入的,便很難成立了。”6
1932年,安特生出版了通俗性著作《黃土的兒女》。這本書對中國史前文化與近東文化的關系,已經著墨不多了。關于彩陶,他也只是提到了東西方的相似之處。雖然他沒有放棄彩陶是西方傳來的假說,但通過查看當時甘肅和河南出土史前人骨的正式報告,“他認識到,無論在甘肅或是在河南,他所研究的都只是中國史前史,接觸的是中國人的祖先?!?sup>7
隨著“中國文化西來說”漸漸退場,另一種觀點又浮現出來。
1930年代,中國考古學家李濟、梁思永,歷史學家傅斯年、徐中舒等認為,中國文化分東、西。仰韶文化向東發展,龍山文化向西發展,進而在中原地區形成了混合文化。1933年,傅斯年在其《夷夏東西說》中明確提出了“東西二元對立說”。這一學說一直到50年代中期,在學術界都處于主導地位。
這期間,中國學者們依據考古新資料和新研究,對安特生的研究提出過質疑和批評。面對批評,安特生在著作中這樣謙虛地回應道:“當我們歐洲人在不知輕重和缺乏正確觀點的優越感的偏見影響下,談到什么把一種優越文化帶給中國的統治民族的時候,那就不僅是沒有依據的,而且也是丟臉的?!?sup>8
1943年,安特生出版了他最重要的綜合性著作《中國史前史研究》,他將自己有關中國史前文化的研究都結集于此書之中。在中國文化與西方文化的關系問題上,他的觀點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他認為,在有限資料的情況下,要解決彩陶的源流問題為時尚早。有關河南、甘肅彩陶與安諾、特里波利彩陶的關系問題,也將留給后來人去解決。
更多發現與探索
1950年以后,大量考古遺址的發現,讓中國文明起源的問題變得更加清晰。河南鄭州二里崗遺址、陜縣廟底溝、偃師二里頭遺址、山西陶寺遺址等一系列重大發現,將中國歷史從商延伸至夏、龍山文化和仰韶文化,從而明確了龍山文化與仰韶文化的一脈相承:前者從后者發展而來,而非東西二元對立。這些發現都來自中原地區,所以學術界形成了“中原中心說”,認為中國文明起源于中原。此觀點成為上世紀50-70年代的主流觀點。
也是在這一時期,安特生的一些看法也得到了徹底糾正,比如他為甘青文化遺存創立的“六期說”,雖然大部分是正確的,但他將齊家期排在仰韶期之前這一觀點是錯誤的。齊家文化后來被證明晚于仰韶文化,這里的“仰韶文化”后來改為甘肅仰韶文化或馬家窯文化。至此,中國文化西來的假說被基本推翻。
不過,中原中心說還不是討論的終點。七八十年代以后發現了更多遺址,中國學術界開始慎重考慮中國史前文化的多元起源問題。
著名考古學家蘇秉琦(1909-1997年)首先提出了“區系類型”理論,把中國古代文化劃分為六大區系。他認為中原、山東、巴蜀、浙江、西南地區、遼西等地的文化就如“滿天星斗”一般,從遠古時代就“閃耀”在中華大地上。各有淵源,各自發展,且相互影響。
1986年,著名美籍華裔考古學家張光直(1931-2001年)提出了“中國相互作用圈”,認為中國文明是不同地區的文化傳統在碰撞和相互促進中誕生的。
之后一年,時任北京大學考古學系主任的嚴文明提出了“重瓣花朵說”,認為中原文化是“花心”,周邊地區文化則是“花瓣”。
目前,學界普遍接受的中國文明起源模式是“多元一體”:在史前時期多個區域文化并存,“各區域文化均有自己的文化特點,似乎不易斷定哪個區域文化是中國當時的文化中心。而大約至二里頭文化,尤其二里頭文化二期后,中原地區成為中國文明中心。”9
然而,“需要研究的問題永遠比答案多。”10同時,考古在中華文明探源上的重要性依然在延續。1996年,國家科委(今科技部)啟動了“夏商周斷代工程”;2001年,科技部啟動了“中華文明探源工程”;2020年國家文物局啟動“考古中國”項目。這些重大項目都以考古學為基礎,運用多學科研究方法,繼續推進對中國文明起源的研究,探索未知、揭示本源。
安特生與中國
今年,距離安特生發現仰韶文化已整整百年11。盡管他的有些學說已經過時,但他對中國現代考古學做出的開拓性貢獻卻不可磨滅。談及安特生留下的“遺產”,陳星燦先生如數家珍,“他是我國第一個史前文化遺址——仰韶的發現者、仰韶文化的命名者;他在中原和甘青地區的眾多發現為中國田野考古拉開了大幕;他最早把歐美的現代考古學方法和技術帶到了中國,使中國考古學一開始就有很高的標準。除此之外,他還在周口店北京人遺址的發現上有開創之功。另外,在中國早期礦業調查和地質學、古生物學研究上,也做出了突出貢獻。”
展現安特生與中國助手發掘仰韶遺址的雕塑,藏于仰韶文化博物館
(張良仁 攝)
至于安特生一直念念不忘的仰韶和甘肅彩陶與安諾和特里波利彩陶關系問題,則依然是當今學術界的熱門話題,仍有很多待解的問題。不過,陳星燦先生總結當下的主流觀點是:“中國彩陶與安諾、特里波利彩陶是各自獨立發展起來的。它們存在某些紋飾上的相似,但并不普遍?!?/span>
1960年10月29日,安特生在斯德哥爾摩離世,享年86歲。他的晚年仍在從事與中國有關的考古學、地質學的研究。同時,“他對中國、對中國人民有著深厚的感情?!?sup>12他最后一次來中國是1936年底至1937年,當時正值抗戰前夕和抗戰初期。后來他曾回憶自己眼里的中國青年,他們“精神生活更豐富, 因為他們生活在風暴和壓力之下。當谷殼被狂風席卷,當淺根的大樹顛覆,只有那些強健的鳥兒才敢張開它們的翅膀?!?sup>13
如今,中國考古學在中華大地上蓬勃發展,一代又一代的考古學者在前輩豐碩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展開雙翅,飛向更高的山峰。以往那些中國文明西來的假說,以及一些對古史的懷疑,仍然激勵著考古工作者繼續探索。
回望中國百年考古,中國文明起源的脈絡愈加清晰,中華民族對文化之根的探索也更接近歷史的本來面目。這個過程中,安特生幫助“黃土的兒女”撥開了第一層迷霧,開啟了這一探源之旅,其功績當被銘記,其故事應被流傳。
致謝:感謝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所長陳星燦先生為本文提出了很多細致的修改意見;感謝南京大學歷史學院張良仁教授對本文的細心修改,以及《世界考古》公眾號編輯組和運營組的辛苦付出。
編輯:常東雪、陳曉紅
審核:陳星燦、張良仁
后臺:晁蓉蓉
注釋:
(滑動查看)
1.劉莉、陳星燦, 《中國考古學》, 三聯書店, 2018年, 第5頁。
2.鄭大華,“中華民族”自我意識的形成,《近代史研究》2014年第4期,第4-9頁。
3.陳星燦, 安特生與中國史前考古學的早期研究——為紀念仰韶文化發現七十周年而作, 《華夏考古》1999年第4期,第39-50頁。
4.同3
5.同3
6.張光直, 論“中國文明的起源”, 《文物》2004年第1期,第73-82頁。
7.同3
8.李水城主編, 《穿越古今——海外考古大家訪談》,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20年,第17頁。
9.高江濤, 新世紀以來中國文明起源與形成研究的回顧與反思, 《中原文化研究》2013年第1期,第28-35頁。
10. 劉莉、陳星燦, 《中國考古學》,三聯書店,2018年,第419頁。
11.隨著考古發掘的進展,如今的仰韶文化相較百年前已有了更廣泛的內涵:仰韶文化是黃河中游地區重要的新石器時代考古學文化,分布在整個黃河中游,從甘肅省到河南省,以關中豫西晉南地區為中心的廣大區域。從時間跨度上,從公元前5000年延續至公元前3000年,而且還細分為早中晚三個階段。早期為半坡類型,代表遺址有陜西省臨潼姜寨遺址、西安半坡、寶雞北首嶺和甘肅省秦安大地灣遺址;中期為廟底溝類型,代表遺址有河南三門峽廟底溝一期和西坡遺址;晚期為半坡晚期類型,代表遺址有大地灣遺址和河南中部西山遺址。裴李崗、老官臺、李家村和磁山文化被認為是仰韶文化的前身,龍山文化則是仰韶文化的繼承文化。
12.同8
13.陳星燦、馬思中, 胡適與安特生——兼談胡適對20世紀前半葉中國考古學的看法,《考古》2005年第1期,第76-87頁。走進世界
走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