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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者意也”——《郭玉傳》

醫者意也”——《郭玉傳》1  

郭玉,和帝 (89~105在位)時為太醫丞,多有效應。而醫療貴人,時或不愈。帝乃令貴人羸服變處,一針即差。召玉詰問其狀。對曰:“醫之為言意也。腠理至微,隨氣用巧,針石之間,毫芒即乖。神存于心手之際,可得解而不可得言也。夫貴者處尊高以臨臣,臣懷怖攝以承之。其為療也,有四難焉:自用意而不任臣,一難也;將身不謹,二難也;骨節不強,不能使藥,三難也;好逸惡勞,四難也。針有分寸,時有破漏,重以恐怖之心,加以裁慎之志,臣意且猶不盡,何有于病哉!此其所為不愈也。”
 

這段記述,有兩點值得注意之處:一是文中所言之“意”,并無后世所要表達的種種深遠含意,而不過是指醫家的注意力。即郭玉以為“醫療貴人,時或不愈”的原因在于心懷恐怖,自然處處先思保身,焉能一心療病。

值得注意的第二點,是文中所涉郭玉、程高、涪翁師徒三代,皆是針石之醫。盡管“針灸”與“藥物”可以說是構成中國傳統醫學治療方法體系的左膀右臂,但在不同歷史時期,其發展水平與地位并不相同。從總體趨勢上講,“藥物療法”經過長期的發展,逐漸取得了絕對優勢的地位。

無論是從歷代遺留之浩如煙海的中醫著作,還是從當代中醫的實際運用狀況看,除針灸專科外,絕大多數的中醫都是致力于藥物的研究與使用。恰如左膀右臂,雖然它們并無明顯差異地存在于人體之上,但左右手的能力及運用頻繁程度,卻有天壤之別。然而又如在人類以外的靈長類動物身上看不到左右手有如此明顯的功能差異,且人類的“右利”之勢古今亦有所不同一樣,藥物療法的絕對優勢亦非成于一朝一夕。

傳統思想在當今中醫藥的體現
《內經》除講求中和及陰陽之辯證外;又以其恒動觀念、講聯系、重參驗展示了它辯證的認識論特征。《內經》的恒動觀念是《周易》易變思想在醫學中的體現。《易緯·乾鑿度》曰“易一名而含三義:所謂易也,變易也,不易也。”漢代鄭玄在《易贊》及《易論》中皆言“易一名而含三義:易簡一也,變易二也,不易三也。”《周易·系辭》也多論變易為萬物之恒理“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

是故剛柔相摩,八卦相蕩,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日月運行,一寒一暑。”“《易》之為常道也不可遠,為道也屢遷,變動不居,周流六虛,上下無常,剛柔相易,不可為典要,唯變所適。”《內經》就是以這種變易觀念認識宇宙萬物和人體的健康與疾病而成為恒動觀念的。它認為一切物質,包括整個自然界,人體,都是永恒地運動而無休止的。《素問·天元紀大論》說:“所以欲知天地陰陽者,應天之氣,動而不息。”

又認為天地永恒而有規律的運動,是宇宙變化無窮的根源,表現為動靜、升降出入和自然界生、長、化、收、藏等運動形式,在人則有呼吸、脈動以及生、長、壯、老、已的相應。《素問·六微旨大論》指出了運動的永恒性“成敗倚伏生乎動,動而不已,則變作矣。”《內經》的恒動觀念,對于闡述人體健康和疾病,既是觀念,也是方法。
  

《內經》認識論所講的聯系,不僅是五臟六腑經絡與肢節器官體表聯系,還與天地相聯系,是天人合一的宇宙系統論在醫學的體現。戰國以后,出現了多種宇宙結構的論說,如《周易·系辭》的天、地、人三才,《管子》的四時五行,《呂氏春秋》的十二紀,《淮南子》以五方排列的天干、地支、二十八宿、五行、五星、五色、四獸、四季、九天系列等,但其共同的一點,即天地為大系統,人為小宇宙。這反映了中國古代學術橫向的特點,這種特點使中國古代科學家、思想家注重研究事物的結構關系和動作方式,偏重探查事物的形式聯系,而輕視事物的形質內涵,因而以原始的方式涉及了一些橫斷科學的內容,如信息論、系統論、控制論、協同學等基本原理。

古代講聯系的認識傳統都能在《內經》中的一些論述中反映出來。《靈樞·逆順肥瘦》篇說:“圣人之為道者,上合于天,下合于地,中合于人事。”啟迪醫生在診治疾病時,也要重視天時地理之變。《素問·至真要大論》言:“天地之大紀,人神之通應。”講人身是一個小宇宙,與大宇宙信息有聯系。這種“通應”的思想,又使《內經》的一些作者認識到人體的局部有全身的信息,如《靈樞·五色》篇,記述人的面部有五臟六腑的信息,《靈樞·大惑論》記述人的眼睛有五臟信息,《靈樞·師傳》描述人的身形和臟腑的關系,在診斷上可以“以身形候臟腑”。當代稱此為“全息”,這是由聯系性的認識思維形成的。是祖國醫學對人體科學的一大發現。
辯證的認識論
重參驗是《內經》認識論的辯證特征的重要體現。“參驗”一語是先秦思想家韓非用以檢驗認識正確性的一種方法。“參”是比較,“驗”是驗證。“參驗”是通過考查比較,對認識進行驗證。

在韓非以前的《莊子·天下》篇就提出“以參為驗”,《楚辭·惜往昔》也言“弗參驗以考實,遠遷臣而弗思”,認為參驗的目的是為了考實,去偽存真。韓非主張“循名實而定是非,因參驗而審言辭”,此參驗是“參伍之驗,是把各種情況進行分類排列,比較研究,分析驗證。此參驗之語在西漢初已很流行,例如,漢武帝也曾說:“蓋聞善言天者,必有征于人,善言古者,必有驗于今。”

(《漢書·董仲舒傳》)這種講求驗證,重視認識和事實的一致性被《內經》接受和發揚,并多次提及,例如《素問·氣交變大論》說:“善言天者,必應于人;善言古者,必驗于今;善言氣者,必彰于物;善言應者,同天地之化;善言化言變者,通神明之理,非夫子孰能言至道歟!”對于醫學來說,其理論以診治的實踐效果來檢驗,這是最重最合適的。《內經》的參驗認識,促進了醫學研究的發展。
重視“意”或“悟”的認識方式
 
先秦諸子百家把靈感、頓悟作為一種認識方法和境界。《管子·心術》言:“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將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氣之極也。”認為通過主體內省的直覺體驗,可引發出有所創新的智慧。

戰國末期的荀子也強調“心有征知”,“然而征知必將待天官之當薄其類然后可也”。通過“悟”的啟發、覺醒來對感覺經驗進行理性加工,獲得認識。先秦的道家則認為靠“致虛極、守靜篤”能產生靈感,進一步悟出玄妙,達到“眾妙之門”。莊子把超越法度的思維稱為“意”,他在《莊子·天道》中稱:“語之所貴者,意也;意有所隨,意之所隨者,不可以言傳也。”先秦諸家在認識論上雖有強調思、悟、意的不同,甚至道家之論帶有神秘色彩,但都是強調或重視直覺的認識方法。《內經》一書中,很強調或重視“意”或“悟”的認識方式。

例如《靈樞·九針十二原》的“以意和之”,《素問·金匱真言論》之“藏之心意,合于心精”等皆是對莊子“意”的認識論在醫學的開拓。《素問·八正神明論》用歧伯之語闡述“悟”的重要性和特征:“請言神,神乎神,耳不聞,目明心開而志失,慧然獨悟,口弗能言,俱視獨見適若昏,昭然獨明,若風吹云,故曰神。”說高明的醫生,靠其“獨悟”可達到“獨見”、“獨明”的境界。《內經》言“意”、言“悟”為后世醫家所重視,《后漢書·郭玉傳》記述了當時名醫郭玉的話:“醫之為言意也,神存于心手之際,可得解而不可得言也。”由此“醫者意也”成為醫界之名言雋語了。

藏象學說導源于臟腑之解剖所見。對臟腑器官的認識是從解剖所見的現象開始,最早是解剖了動物,中外都是如此。《韓詩外傳》說人的肢節“其肢體之具,與禽獸同節”;在西方,古羅馬之名醫蓋倫在解剖猴體之后說是“猴是人的可笑的復本”。可以說,人體解剖學與比較解剖學是同時起步的。《靈樞·經水》篇記載了八盡之士“其死可解剖而視之”。由是而論,對臟腑的基本認識是現象。
  
認識了解剖現象之后,還要進一步了解其功能,以及此臟腑與環境的關系。例如肺主呼吸,肺與秋季有密切關系;心主血脈,與夏季相聯系。這就運用了意象和法象,通過想象和取類比象增益了象征功能、屬性、時間、方位等,以現象為基,又有意象和法象的內容,把臟腑提升為藏象了。

如《素問·刺禁論》所言“藏有要害,不可不察,肝生于左,肺藏于右,心布于表,腎治于里,脾為之使,胃為之市,鬲肓之上,中有父母,七節之旁,中有小心。”在這里“七節之旁,中有小心”,講的是解剖位置的器官,是現象;“心布于表,腎治于里,脾為之使,胃為之市”是對四臟腑功能的意象;而“肝生于左,肝藏于右”,是以其在洛書的位置,取法于自然的升降論說肝肺功能的要害,是法象。這樣,把臟腑和象的思維方式結合起來,就構建了超越解剖學的理論,《內經》稱此為藏象。與此相同,《內經》中的經絡也是同藏象一樣,援象的思維而構建的。《素問·經脈別論》直言太陽經為太陽藏,少陽經為少陽藏,分別法象三陽和一陽。
  

中醫由象思維參與構建的藏象論與西醫學以解剖學所論的臟腑器官有很大的不同。臟講的是臟腑的象的規律,除有解剖之現象外,還有意象、法象等包括功能、時間、方位等的內容。而西醫學的臟腑器官僅顯示其空間結構。前者與自然整體有聯系,有時間、方位等因素,是超乎形象的認識世界,后者則無。這也是中西醫學之分野之一。

想象的觀念和思維方式
早在先秦之際,就把“象”這個具體言動物的詞義,演為形狀或形于外之所見了。例如“象貌”、“畫象”、“形象”、“氣象”、“星象”等,這也表明,人們把感覺所見作為獲得知識或認識的第一個環節。

這種感覺之所見是現象。《韓非子·解老》又把意想的事物稱為意象,“人希見生象也,而案其圖以想其生;故諸人之所以意想者,皆謂之象。”這是把認識和思維聯系起來,把現象發展為意象。《周易·系辭》言,“圣人立象以盡意”。《莊子·天道》以意象為形象思維的高級階段,“世之所貴道者,書也。書不過語,語有貴也。語之所貴者,意也,意有所隨。意之所隨者,不可以言傳也,而世因貴言傳書。書也不可以言傳也。”意象已經超越形象創造和語言描述了。它既不是現象,也非抽象的概念,而是二者的綜合,具有概括和形象性的特點。古人所云之意造之象、意中之象、有意之象等皆是。象還包括法象,取法于現象或取法于意象之象皆謂法象。如《周易·系辭上》之“象也者,像此者也。”
  

古人認識事物、探討事物都是從“象”開始。《周易》作為中國的第一部典籍,對“象”的闡述遂為最基本的觀念和內容。《周易》言象,包括現象、意象、法象。例如在《系辭》中“天垂象”、“在天成象”、“仰則觀象于天”、“見乃謂之”指的是現象;“設卦觀象”、“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失得之象”、“進退之象”、“晝夜之象”等是意象;而“天垂象圣人則之”、“圣人有以見天下之賾,而擬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謂之象”,以及“象也者,像此者也”是為法象。《周易》論的同時又推數,把通過觀卦象以認識規律(定數)稱為“象以定數”,又以數作為象的表征,即“數以征象”。這種象數之學,隨著西漢經學的發展稱盛一時,以至漢代人處處言象。象數的推演遂成為中國古代科技發展過程理論化的一種助力。《內經》的作者們以此把象的觀念和中醫學的理論結合,例如和臟腑相結合便形成了藏象學說。
對于中國古代醫學發展脈法有所了解
又如脈診的問題,如果從血液循環的有關知識出發,將永遠無法解釋與承認:以手腕處的一截動脈作為人體的縮影;按上下順序劃分成“寸、關、尺”三部,并與五臟相配的理論有何道理。然而局部可以作為全局之縮影,且可給出整體像的所謂“生物全息現象”,卻越來越受到人們的注意,并由此產生了一些新的理論學說。總之,人類在認識自然的過程中,是否只有實驗科學這一條路可走?或者說,以實驗為特征之近代科學的局限性,是否可通過沿著自身軌跡的運動發展而被徹底克服,不能說不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對于中國古代醫學發展脈絡有所了解者自會發現,文中所述“天·陽·火·用·化·胃·后天之氣”與“地·陰·水·體·腎·先天之氣”的對應概念,或者說以此為基礎建立起來的理論框架,正是宋明以來中國傳統醫學在理論方面的新的生長點,甚至可以說是宋明理學形成后,浮現于中國文化層中的主導思潮。

因而與其狹隘地說這篇序言是對腹診原理的解說,勿寧高屋建瓴地將其看作是該時代對于生命現象之原理的概括說明與認識。就實際應用觀之,這種究極的哲學理論在本書中,多少還是有些“穿鞋戴帽”之嫌——理論與技術的結合尚不可謂是水乳交融。例如從理論上講,“虛里”之動(左乳下的搏動)屬“胃氣·后天之氣”的表征,但在實際診察中卻被作為了解“上焦”病變的信息來源——“桂枝湯之腹候第五”中云:“傷于風,邪在大表,上焦尤強,故此邪爭虛里”云云;又“小陷胸湯小青龍湯腹候第十九”云:“客氣隨虛里而動,胸膈短氣者,有水氣”云云。

并未言及虛里的搏動、變化與胃氣有何關聯,而僅僅是被視為上焦(胸部)的邪氣之征。同樣,在“平素之人腹候第二”中,雖然引用了《黃帝內經》有關“虛里·胃氣”及《難經》有關“腎間動氣”的論說,但并非是為了解決腹診的具體問題,而僅僅是為了說明不論是后天之氣也好,還是先天之氣也罷,皆“元氣也,”這一終極真理的需要。
食品的認識
中醫言“白糖補氣、紅糖補血”,然白糖與紅糖乃是一物,只不過純度不同、紅糖含有些雜質而已。然而當科學家,或者說是醫學家弄清了相同器官的化學構成極為相近時。

市場上出售的“豬肚子”(胃)則往往被刮去了內膜棗用于生產某種胃藥;同樣,當人們不再僅僅是從制糖工藝的角度去看待紅糖與白糖的區別時,“雜質”也就具有了一定的“名分”棗許許多多黑色食品的特殊營養價值得到了充分的肯定。當我們了解到花中多含芳香烴、揮發油,具有擴張毛細血管(發散)的作用時,對于中醫據比類之觀而言“諸花皆升”,亦可理解;但對于那些至今還不能對其“所以然”做出解釋的理論、技藝,又該如何對待呢?

盡管從理論上講,人類具有不斷認識自然,逐步從“必然王國”走向“自由王國”的能力,但又永遠不可能窮盡因果之間的全部鏈接細節。這不正是“科學的難點”之所在嗎?在此種情況下,一種被稱之為“哲學的榮譽”的認知方法棗緊緊抓住因果兩端,而將期間的細節問題留給未來自然科學的方法,不是也永遠會具有存在價值與生命力嗎?中醫之所以在當代還沒有消亡的根本原因,恰在于此。
科學的認識
現代自然科學的確比巫術具有更清晰的洞察力,能夠揭示許多自然現象與技術手段背后隱藏的“所以然”問題。例如在傳統醫學領域中,上述思維方式帶來的最“偉大”成就,應該說是眾所周知的“人痘接種法”。

由于古時認為天花的病因在于人體內存在有先天的“胎毒”,欲要引出胎毒,就必需使用某種能與體內之胎毒產生“感應”的東西,于是便令小兒穿上病愈患兒之衣,或取病愈者的瘡痂移植到未患過天花者身上,以實現“引胎毒外出”的目的。這種錯誤的認識雖然一直存在于中國醫生的頭腦中,但卻絲毫不影響“人痘接種法”作為當時預防天花最有效之法所產生的實際效果。

即便是在牛痘法傳入中國后,人們也還是以此作為其原理解釋;而且對于牛痘的安全、優越性,同樣給予了類比式的解釋:牛屬土性、性情溫順,故用之萬全。實際上,直到近代免疫學形成之后,人們才真正明白“種痘”何以能預防天花。同樣,人們通常所說“吃什么,補什么”無疑也是來源于原始的類比思維方式,并成為食療,以及許多“自然之物”被廣泛用作藥物的理論依據。“科學家”開始對此嗤之以鼻,且常常與前引蘇東坡難歐陽修之例一樣地加以駁斥:中醫言“色赤入心、色赤補血”,那么吃只紅色的襪子能治什么病呢?


醫者意也”——《郭玉傳》2  

2007-09-14 11:41:43|  分類: 默認分類 |  標簽: |字號 訂閱

 現代的科學也有難點
承認中醫能夠治病,甚至能治療一些連現代醫學都感到棘手的疑難病癥,這對于大多數具有種種直接或間接感受的中國人來說并不困難。

遺憾的是成千上萬樂于承認這一事實的專家學者,卻無法以自己掌握的最先進的科學理論與技術手段,對這種感受的科學性、合理性加以證明,無法對現象背后所隱藏的原理、本質、“所以然”做出說明。這就是“科學的難點”。中醫之所以能夠治病,固然與幾千年之經驗積累有密切的關系。

但通過前面的論說,不難了解到中醫的許多內容并非都來源于實踐經驗,而是與一些被近代自然科學排斥在外的思維方式有著密切的關系。按道理講,從這些被認為是屬于“交感巫術”的思維方式出發,理應只能產生出偽科學與偽技藝棗不真的認識與無效的操作。但在中醫這片土地上,卻結出了實實在在的果實。對于這樣一種客觀事實,哲學家或科學史家給予了必要的承認:“科學與方術在早期是分不開的”。

“無論這三者(巫術、宗教、科學)的實在關系如何,巫術好像終歸是宗教與科學的搖籃”,只不過“科學比巫術有更清晰的洞察力,它謙卑地學習自然的法則,通過服從這些法則而取得控制自然的能力”。

“醫者意也”充分理解
則是對許胤宗“書不可著”觀點的批評。如《幼幼新書》李庚序(1150)云:“或者乃謂,醫特意耳,不庸著書,……或是一偏之論也。”又如《圣濟總錄纂要》吳山滔序(1681)亦云:“雖然醫者意也,書不可盡廢。”此乃顯而易見之道理,不必多述。特別值得注意的,是蘇軾對于源于感應論之“藥物理論”的批判。在前引《東坡志林》有關“以意用藥”的事例(參見注33),以及歐陽修“醫以意用藥,多此比。

初似兒戲,然或有驗,殆未易致詰也。”的感想之后,還有一段蘇軾的反駁之詞:“予因謂公:以筆墨燒灰飲學者,當治昏惰耶?推此而廣之,則飲伯夷之盥水,可以療貧;食比干之馂余,可以已佞……公遂大笑。”蘇軾的話之所以值得注意,是因為他表露出一種與中國傳統思維方式相悖的“科學傾向”。但遺憾的是,這種“科學”的傾向比較少見;且當出現時,受詰者亦不過是一笑了之。同樣,定式化的醫方固然具有刻板保守的一面,但在某些場合也有追求規范的性質。這也可以說是一種“科學傾向”。

例如被“醫者意也”的支持者朱震亨斥為“何異刺舟求劍、按圖索驥”(參見注18)的《和劑局方》,實為宋代官藥局生產成藥的規范。試想如果沒有這樣一個規范,成藥又當如何生產?因而有人認為:《和劑局方》具有典型的藥典的基本特征和功能,堪稱我國藥學史上第一部劃時代的藥典學著作。

今天,即便是對“醫者意也”充分理解、滿懷眷戀者,亦難免有下述感慨與批評:坦率地說,“醫者意也”是缺乏現代科學性的,它很容易暴露出種種破綻,甚至流于荒誕不經,然而回到中醫的源流上來理解,又會感到它不僅僅是文人用來說故事的題目,而且代表了古典中醫的一種思想方法。……時至今日,隨著中醫現代化進程的加劇,在越來越精細嚴密的醫學科學分析和技術要求面前。

中醫的思想傳統已經失去了存身的基礎,經典表述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如果有誰還對你說“醫者意也”,那么他一定就是最后的中醫。反對中醫現代化,絕對是不切實際的愚蠢念頭,誰敢與科學較勁呢?這種思想方法真的失去了存身的基礎,無法與科學較勁嗎?
反對者的意見
醫案對于中醫來說,無疑是一種教材。無論是自我研讀,還是課堂授業,都不僅起到傳播技藝的作用,而且還兼有通過“有驗之事、可驗之法”向后學與社會證明這個醫學體系之可信性、增強信任的潛在功能。反對者的意見并非所有醫家都支持“醫者意也”的說法,然反對者的出發點卻并不相同。大致有以下幾種情況。

首先,唐代醫家孫思邈雖在其著作中多次提到“醫者意也”(見本文第三節的引用),但書中又有“醫自以意加減,不依方分,使諸草石強弱相欺……”的說法。無獨有偶,《是齋百一選方》章楫序(1196)亦稱:“古人方書,一藥對一病,非茍云爾也。后世醫家者流,不深明夫百藥和劑之所宜,猥曰醫特意爾,往往出己見,嘗試為之,以故用輒不效。甚者適以益其病,而殺其軀者有之。”

這顯示出古今醫家對于“醫方”的基本看法有所不同:古人稱方書中所載醫方為“經方”,即行之有效的經驗之方,故只能照本宣科地加以利用,不得隨意加減;今日固然仍有此類人物存在,但為數極少,而大多數的醫家只不過是將方書作為臨證處方的參考。換句話說,中醫師展現在眾人面前的“隨意遣藥、靈活組方”之畫面,并非古代文物,而是后世醫家的新作(當然,這個“新”只是相對于漢唐而言)。對此有所了解之后,反觀六朝隋唐時期大量方書涌現這一醫學發展的時代特征,自然會有更加深刻的認識。
要真正認識掌握藥物之用
對中藥使用的劑量目前尚缺少科學的正確標準,古今方書、醫案所載出入很大,而實際臨床運用又多各自為政。習用微量者,美其名曰“輕靈取勝”,敢用重量者,被責為“孟浪從事”。都認為,劑量之輕重,當從病情輕重需要和藥物本身的性能、效用方面研討,有結“成法”不可盲目為之局限,但我們似乎應該注意到以下一些情況。

目前在我們常用的中藥材中,不少原來采自野生,現在由于供不應求而改為人工載培,生長期明顯縮短,功效顯然不及野生者為優。如人參,野生與人工栽培的,無論從功效或叢林箱比,差異極大。對中藥材的加工炮制,有些地方不按炮制規范制作,省略了必要的工序,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療效,甚至有“失真”之虞。我們目前所治療的病人,不少曾多次或長期服用抗用抗生素或激素等,病體對藥物的耐受性顯然增強了,或者使病情變得復雜化了,有時小劑量的藥物治療等于杯水車薪,無劑于事。

從歷代方書所載劑量分析,宋以前和明以后的方書有明顯差異,而對照方書之祖的《傷寒雜病論》,則我們目前所用的某些藥物的劑量似乎偏小。盡管古今量制不同,但我們可以從仲景方中藥物之間的比例關系來把握劑量。即以細辛為例,《中藥大辭典》及現在通行的中藥學教材均載:內服煎湯量為即1~3g。而仲景書載方的用量是3~18g,當然這是漢代的度量衡。

但原書方劑中細辛與其它藥味的比例可以清楚地說明,如麻黃附子細辛湯中細辛、麻黃為2:2(即均用2兩,下類同);當歸四逆湯中細辛、當歸、芍藥、桂枝為3、~錢;射干麻黃湯中細辛、人參、黃柏為6、~錢。根據上述方劑中各藥的比例推算,當歸、芍藥、紫菀、茯苓、黃柏等藥味在目前臨床的常用量一般在9~20g左右,那末細辛的用量不應相差太遠。裘氏臨床應用細辛一般在6~15g,長期以來,不僅療效顯著,而且從未發現有不良副作用。藥物的劑量大小還與應用時的配伍有關。對某此易產生副作用的藥物,通過配伍的相殺相制,如果病情需要,即使劑量大一些,也不致于產生不良作用。如裘氏用炙甘草湯,桂枝劑量有時用至30g,但方中配以較大劑量的生地、麥冬等甘柔之品,復加黃連苦寒,即可制約辛熱,又能通過相逆相激的機制而提高治療心律紊亂的效應。

藥物單味應用與復方使用的功效是不同的,其中的機理值得我們深入深究。藥物的劑量與劑型及煎煮的方法有關。仍以細辛為例,據宋·陳承《本草別說》記載:“細辛若單用末,不可過3g,多則氣閉塞不通者死”(《本草綱目》)。陳氏所說的細辛用量是“單用末”的劑量。裘氏認為,單方細辛散劑吞服的劑量,應以1錢以內為宜,若單用水煎服或復方水煎服,用量就不相同。臨床經驗,湯藥煎煮應提倡將一劑藥煎數次,然后合并濃縮到一定體積,分次服用的方法,這樣提高藥物有效成分的煎出率,從而保證藥物在胃腸道的濃度。


要達到“用藥如用兵”的深知
古人云:“用藥如用兵”。為醫者必須充分熟諳藥性,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知”很重要,但應深知而不要淺知。要達到“深知”,一必須多讀方書、本草,二應該在實踐中反復親嘗。多讀本草、方書,拓展視野。

目前一般中藥書籍中介紹的藥物功用,往往是反映了近代人的應用經驗,其中有些藥物的內容尚不夠全面,或者說失之膚淺,以致影響了在臨床中的應用。因此,主張臨床醫生要經常研讀本草等有關醫籍。通過甄別比較,可糾正偏見,拓寬視野。

如對芍藥一味,時醫多拘于后世所謂“白補赤瀉,白收而赤散”之說。認為、漢代芍藥無赤白之分,查《傷寒論》太陰篇載:“太陰為病,脈弱,其人續自便利,設當行大黃芍藥者,宜減之,以其人胃氣弱,易動故也”。仲景以芍藥與大黃并提,說明二藥功用頗為相近。又如桂枝加芍藥湯治腹滿時痛;大柴胡湯治少陽陽明并病而腹中實痛者;麻子仁丸用藥芍與大黃、枳實為伍以治大便硬、腹中實痛的脾約證;《金匱》中枳實芍藥散治產后郁滯所致的“腹痛、煩滿不得臥”等等。《本經》亦載芍藥“主邪氣腹痛,除血痹,破堅積”;《別錄》明指其能“通順血脈,緩中,散惡血,逐賊血,去水氣,利膀胱”等。

所謂赤白之分,實乃后人想象推測之辭,未足為據,在臨床常以白芍作除痹、散結、通便、止痛之用,屢收佳效。再如,生地黃近時均作補血、養陰藥,其實它還有活血逐瘀之功。據《本經》載其“主折跌筋絕,傷中,逐血痹……除寒熱積聚”;《別錄》也認為“主男子五勞七傷,女子傷中胞漏下血,破惡血,溺血,利大小腸,去胃中宿食,飽力斷絕”。《藥性論》還說其有“解諸熱,破血,通利月水閉絕,亦利水道,搗薄心腹能消瘀血”。

可見,生地黃具有消積、除痹、通經、散血、和傷,外用消血腫等治療作用。遺憾的是,這一大功用被后世所疏忽,使之未能“物盡其用”。裘氏說,眾所周知的血府逐瘀湯中就有生地黃即取其活血逐瘀之功效;《普濟方》地黃散中用地黃合烏賊骨以消血癥。裘氏臨床也每多以生地黃作活血行瘀藥,用于腫瘤、痹證、月事不調、心痛等,收效滿意。
對“古方今病不相同”的看法
在中國醫藥學的偉大寶庫中,祖先為我們留下了許多治療疾病的成方、單方、驗方,這是歷代醫家的寶貴經驗結晶。但金元醫家張元素提出“古方今病不相同”之說,但目前的醫者十分重視古方的經承和發揚,診務余暇,喜歡研閱方書,揣摩古人的醫話醫案。

從中汲取營養,為現代臨床服務。《傷寒論》“但見一癥便是,不必悉具”,是一個具有普遍意義的治療原則,也是用古方療今病的重要方法。仲景所說的“一癥”,即指主癥。查仲景書中有小柴胡湯條文十七條,主治范圍甚廣,只要抓住其主癥,均可投以小柴胡湯。如用小柴胡湯加減治療胃炎、膽囊炎、胰腺炎以及某些發熱病癥等病例,均有良效。

又如,以烏頭赤石脂丸合丹參飲,治愈因心陽式微,陰寒盤踞心胸,歷時五年反復發作的胸痹;用紅蘭花酒伍生脈飲加味,治療心陰虧損,血虛氣滯的心痛;溫經湯原為沖任虛寒,月經不調而設,抵當湯則主治太陽蓄血證,把兩方合用于治療因寒凝瘀阻而致的心絞痛,使纏綿數十載之頑疾,得以控制;葶藶大棗瀉肺湯專瀉肺中痰熱,用治心痛的報道極為罕見,他以此方合桂枝生姜枳實湯,治療一高年心痛患者,三診痛止,照常參加工作……。其在應用過程中始終從抓住主癥著手,“有是癥,用是藥”頗覺得心應手。

抓主癥并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治標之法。所謂主癥,就是能夠反映疾病病理本質的特異性脈癥。抓住了主癥,就基本上把握了病變的病理本質,并可由此推演,稱用于一些病機類似而疾病不同的病癥。例如,炙甘草湯原書主癥是“心動悸”。此方陰陽并調,氣血兼治,不獨可用于“傷寒后,心動悸”,就是雜病中各種“心動悸”,均可隨機應用,裘氏用治于現代多種心臟病均收到較好療效。

仲景為我們制定的方證藥法,實際上是以湯方為綱領,以主癥為應用的主線,執簡馭繁,是實用性極強的辨證用方之示范。張潔古本人也曾明白說:“仲景藥為萬世法,號群方之祖,治雜病若神。后之醫家宗內經法,學仲景心,可以為師矣”。可見張氏本人也是古方的崇拜和繼承者。由此推想,所謂古方不能治今病之說,恐系后人附會潔古之瀾言,我們應予以辨正。

治病先治心
素問·靈蘭秘典論》說:“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主明則下安”、“主不明則十二官危。”心為五臟六腑之大主,不僅主宰人的精神活動,而且對人體的物質、能量代謝活動以及抵御疾病的能力等均有主導作用。

人體本身存在著一個調控系統,具有自我調整、控制、修復、防御能力,而這些功能的發揮,必須以心境泰然,神志安定,充滿樂觀和信心為前提,否則反而導致病情的加速惡化。《素問·痹論》早有“靜則神藏,躁則消亡”之詞。近代醫學研究也發現,不僅大多數精神系統疾患和精神情志因素有密切的聯系,而且許多軀體病變的發生、加劇或減輕的契機,也和精神因素關系甚大。

大量的臨床事實證明,凡是具有樂觀、開朗、心情舒暢、意志堅強等良好心理因素的人,可以促進機體的新陳代謝,增加機體的抗病能力;具有焦慮、失眠、憂郁、恐懼等不良心理因素的人,將會干擾機體的正常功能,削弱體質和抗病能力。《素問·湯液醪醴論》中曾有“形弊血盡而功不立者何?歧伯曰:神不使也。”“神不使”即指“精神不進,志意不治”。

《讀素問鈔》注云:“藥非正氣,不能運行,針菲正氣,不能驅使,故曰針石之道,精神進,志意治則病可愈,若精神越,志意散,雖用針石,病亦不愈”。經文提示,凡治病之道,攻邪在乎針藥,行藥在乎神氣,如果病者神氣已去,則縱有良藥神針,也回天乏術。可見古人歷來強調精神治療在臨床實踐中的作用。

中醫臨床的反思
中醫辨證論治講究的是原則性和靈活性,所謂原則性,就是緊扣疾病的本質。中醫學是通過“辨證求因”,即通過觀察研究機體對致病因素及外界環境的反應情況來把握疾病本質的。所謂靈活性,即對疾病的演變過程作動態的觀察分析,既注意到疾病發展過程中邪正相爭的態勢,又關注于自然環境、社會環境以及病者的體質、精神狀況等對疾病的密切影響,然后根據邪正盛衰和標本緩急等具體情況,制訂出相應的治療措施。所謂藥隨證變,法活機圓,是辨證論治靈活性的生動寫照。

而分型治療只是把病變分割成若干片斷,既不能完整把握疾病的本質,又把動態的疾病過程變成僵死不變的教條,無法體現“因人”、“因地”、“因時”制宜的治療原則,因而就會影響提高療效。徐靈胎曾經指出:“天下有同此一病,而治此則效,治彼則不惟無效,反而大害,何也?則以病同而人異也,夫七情六淫之感不殊,而受感之人各殊,或氣體有強弱,質性有陰陽,生長有南北,性情有剛柔,筋骨有堅脆,肢體有勞逸,年力有老少,奉養有膏粱藜藿之殊,心境有憂勞和樂之別,更加天時有寒暖之不同,受病有深淺之各異,一概施治則病情雖中,而于人之氣體迥乎相反,則利害亦相反矣。”徐氏所揭示的這些內容在分型處方中就難以體現。

再以《傷寒論》為例,裘氏認為《傷寒論》亦擬一部醫案,可示人以規矩。書中對疾病證治多作動態描述,凡發病過程中所出現的邪正消長、病機進退、癥狀變化、治療反應等情況,均有生動的記載,儼如醫學之臨診實錄,仲景所述各病證治,有不少均系前后連貫之條文,非孤立存在而可割裂,充分體現了辨證論治的精神。如果將分型立方與仲景治病的格局相對照,分型立方與傳統的中醫辨證論治精神的距離是顯而易見的。按照分型立方的辦法不妨作為臨床科研的初級階段,而如果不去進一步深究中醫學精深的義理和復雜多變的臨床現象,將使中醫學術發展的道路趨于狹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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