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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羊的張老蔫和他的76只剪了毛的綿羊】

 BJ木匠

上面這張圖上的老漢姓張，他告訴我，別人都叫他張老蔫。

看照片，你也許認為他應該有70多歲，可他的實際年齡才57周歲。

老蔫18歲參軍入伍，就在他要退役那年，也就是1979年的春天，爆發了對越自衛反擊戰。

當時，老蔫是工兵班的班長，專業是開推土機。因此，他毫無選擇地在戰場上擔負起了掃雷的任務。

當聊倒他眼見著三位戰友在他的身邊不慎觸雷，瞬間血肉橫飛的時候，他的眼角流下了傷痛的淚。

戰爭是無情的，更是殘酷的。

在一次執行任務中，老蔫的左腿被彈片擊中，他咬著牙，強忍著劇痛，楞是開著推土機沖過雷區，后面的戰友跟著就沖上了山頂。

慶幸的是，老蔫活了下來，代價是左腿瘸了。

1981年，老蔫帶著二等功的勛章退役回到農村老家，，，，，，，

后面的故事木匠沒有讓他繼續講下去。因為，不用他說，他現在的職業就是牧羊人。

有圖為證。請看！

1、木匠驅車經過溫榆河畔，忽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群羊，腦海中立即浮現出阿龍拍的一組《人說山西好風光》中的場景。

于是，馬上靠邊停車，，，

2、牧羊人是一老一少，老的那位左腿有些不好，一瘸一拐地舞動著羊鞭走在前面。

3、年輕的牧羊人走在羊群的后面，嘴里一直吹著非常悅耳的口哨。

4、藍天白云、綠草翠柳、潔白的羊群、清清的河水，還有天籟般的口哨。木匠被雷倒了！他嘴里咕噥著：“NND，真想不到，介地方這么美！”

5、神說：“有水草的地方就是你們的家。”于是，就有了，，，，

6、羊在吃草，四周靜謐。木匠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在上面，點著一只煙。正午的陽光透過枝葉班駁地灑在地上，生出夢幻的光影。

7、太陽有些毒，兩個牧羊人熬不住了。他們要把羊群驅趕到陰涼的地方。

8、老漢的腿腳不好，走幾步就要停下歇一會兒。借這個機會，木匠和老漢有了對話。他對俺手里的相機很感興趣。

9、羊被趕到了一座大橋的下面，其中一些羊直接就進入了午睡的狀態。

10、領頭的公羊很有領袖氣質，不但不懼怕陌生人，還對著木匠的鏡頭高昂起它的羊頭。

11、老漢告訴木匠，吹口哨的牧羊人是他的兒子，從小就智障，但是天生的會吹口哨。只要他吹口哨，羊群就會乖乖地跟著他走。

說完，老漢從背著的大口袋里，拿出兩張已經發硬了的大油餅，這是他們的午飯。

他把其中一張遞給兒子，又把手里的一張油餅從中間撕成兩半，一半遞給我，說：一起吃吧！

木匠沒有拒絕，接過老漢遞過來的油餅，也從中間一撕兩半，把其中的一半還給老漢。說：“有這半塊兒就夠俺吃了。”

邊吃餅，老漢邊講他的過去。說到動情處，他的眼角已是布滿淚花。

12、木匠接過老漢遞過來的軍用水壺，咕嘟咕嘟地灌了幾大口涼白開。老漢說：“當兵時就背著這只壺，幾十年了一直隨著我。有感情了！”

13、老漢說，下午還要帶著羊翻過馬路，讓羊去吃對面剛長出的嫩草。

14、這是掉隊的兩只羊，當聽到年輕牧羊人的口哨聲，它們快速地追上“大部隊”。

后記：

張老蔫很喜歡木匠戴在帽子上的五角星，木匠毫不猶豫地從帽子上取了下來遞給他。

老蔫把紅五角星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連聲地對我說，謝謝！謝謝！！

木匠握著老蔫地手，說：“你是老班長！俺要向你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