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浙江法院網報道,2013年5月17日,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對張輝、張高平再審改判無罪作出國家賠償決定,分別支付張輝、張高平國家賠償金110.57306萬元,共計221.14612萬元。 但張高平叔侄對這個結果,表示很無奈,稱不想去拿這筆賠償,將繼續與律師商量。“十年冤案,回家連房子都破敗了,如今連房子都沒得住。”張高平說,再說100多萬能干什么,買一套房子就沒有了。 另據武漢晚報報道,莫言在北京買房了,200平米,360萬元,占去他諾貝爾獎金的一半。新房位于北五環外。 有意思的是,當初莫言剛剛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記者問他打算如何使用這700萬元獎金時,他不假思索的說,想在北京買套大房子。 莫言的夢想是實現了,盡管花了一大筆錢,也盡管花了幾乎一生的時間。 然而對于張高平來說,買房子仍然需要作出艱難的選擇。 之所以把莫言與張高平叔侄放在一起,我們發現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房子的問題。無論是斬獲大獎的莫言,還是獲得賠償的張高平,房子仍然是他們所追求的第一件事。 可是對于房子的夢想來說,一個靠的是巨獎,這種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另一個要靠十年的冤屈,卻只能是買一套房子。 我們就在想,一套房子究竟需要多少年的奮斗,究竟阻擋了多少人的夢想?安居樂業,先安居,才樂業,這個目標、這個夢想,真的就是那么遙不可及嗎? 第二個讓我思考的問題,靠誠實勞動、智慧勞動、創造勞動有沒有更大更為公平的體面。從莫言來看,如果沒能獲得諾貝爾大獎,他有沒有可能靠自己不懈的奮斗而在北京買得起房子呢?要講他即使沒有獲得這個大獎,應該也是一個有名氣、有本事的人,據不完全統計,莫言的長篇小說已經超過10部,中篇小說約有20部。至少通過他的作品,象紅高梁是捧紅捧富了一批導演、演員,比如張藝謀、鞏莉等可謂是名利雙收,買套房子根本不在話下。 實際上,一部偉大、經典的影視作品,很重要的一個功勞應該在于第一個創作者。但在今天的影視界,思想、創作的價值與資本相比,卻是相形見絀。這種分配機制是不是存在問題,也導致了今天創作的極度匱乏,是值得反思的。如果說莫言都那么艱難,何況我們眾多的平民百姓。 我們再來看看張高平叔侄的自由賠償問題,也可以從中了解勞動的價值問題。按照浙江省高院的判決,張輝、張高平共被限制人身自由3596日。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賠償法》第三十三條“侵犯公民人身自由的,每日賠償金按照國家上年度職工日平均工資計算”之規定,決定分別支付張輝、張高平侵犯人身自由權賠償金65萬余元,那么也就是說每日工資在180元左右,每年有6.5萬元左右。張高平叔侄是跑運輸的,不知道一年可以掙多少錢?還有如果對于一個一年可以掙上百萬元的人來說,他的賠償標準又該怎樣,也只能以日平均工資為準。 因此,有一個問題值得探討,那就是在以日平均工資為基礎的前提下,還有沒有必要參考一定行業,以及個人的勞動價值問題。 這實際還牽扯一個人身自由的代價問題?當我和幾位法官談起這個賠償額時,他們都說這個賠償額,還可以再高一些,甚至于賠500萬元都不過分,這是我們應該付出的代價,并且還要認真、嚴肅地去追究那些制造冤案的人。從他們的了解,人對自由的追求是第一位的,那些在看守所被關過一段時間的人出來就說,這自由太難得了,他們寧肯在外面沒飯吃,也不愿意被限制自由。因為沒有自由簡直生不如死,何況是被冤枉失去的自由,那種痛苦是不敢想象的。 十年生死兩茫茫,人生有幾個十年,十年不見天日后的日子,如何去重新適應這個社會,這更是一個嚴峻的問題。安居、樂業,起碼的生活也需要多大的艱辛。 勞動盡管有辛勞,但卻有自由,盡管可能工資不高,但卻有自由。人的體面首先是自由,沒有自由,談什么幸福和尊嚴,談什么夢想和未來。 莫言幾乎一生的辛勞,換得了一個大獎,得到了一套大房子。張高平們用十年的自由代價,只能換一套房子。從這兩個例子的身上,我們應該反思的三個問題:房價、勞動、自由。這是中國夢繞不過去的坎,必須認真面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