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人范仲淹,以一篇《岳陽樓記》在中國文學史上芳名永存,而且其中的名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更成了有識之士報效國家、服務人民的座右銘。文如其人。縱觀范仲淹的一生,他不僅是個文學大家、治軍名將,理國名臣,同時也是個克己讓人、豁達大度的君子。南宋大教育家、哲學家、思想家朱熹對他推崇備至,認為他是一個杰出之才,在宋朝振作士大夫之功為多。朱老先生說:“天生人才,自足得用,豈可厚誣天下以無人?自是用不到耳。且如一個范文正公,自做秀才時便以天下為己任,無一事不理會過。一旦仁宗大用之,便做出許多事業。”誠如朱夫子所言,范仲淹不僅影響了同朝的歐陽修等一般文人名士大臣,影響了在他之后的改革家王安石,直到今天,他的人格與人品,也還在影響著善良的人們。
一
范仲淹出生于北宋太宗端拱二年(989),字希文。他的先祖本是邠州(今陜西彬縣)人,后來舉家遷往江南蘇州吳縣。范仲淹的童年是很不幸的。他兩歲時,父親不幸病故,家中的生活失去了來源,無奈,母親只好帶著他改嫁到長山一姓朱的人家,他隨之改姓朱,重新取了一個名字叫說,直到他參加科舉考試時,用的都是朱說這一名字。他年齡稍大,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對母親為將他撫養成人而改嫁,感激涕零。他決心不辜負母親對他的撫養大恩,便辭別了母親到應天府(今河南省商丘市)去讀書。應天府有個應天府書院,是北宋時期的四大書院之一。也許是有了孤兒這種悲慘的經歷,范仲淹在讀書時,表現出了常人難及的勤奮和毅力。他讀起書來不分白天黑夜,尤其是在十冬臘月天,天寒地凍,同學們早早鉆進被子里去了,他仍堅持學習,實在困了,就用冷水洗把臉。生活自然也是非常艱苦的。由于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他就只好經常以稀飯充饑。同窗們都詫異他生活之艱苦,他卻不當一回事。孟子說,老天爺要將重要的責任放在某人身上時,一定先讓這人在非常艱苦的環境中使身體和心理都得到充分的磨礪。這話放在范仲淹的身上非常適用。艱苦的生活使他奮發向上的志向得到了充分的磨練,由于他立有大志,身處困境求學之時,能超然于富貴、貧窮、歡喜、悲哀、稱贊、詆毀諸等煩惱之外。然而過于艱苦的生活和超常的學習重壓,還是嚴重地損害了他的身體。據《涑水紀聞》說,他在小的時候,就患上了脊背不能伸直的毛病。當時有一個名叫姜遵的諫議大夫,以剛直嚴明而著稱。一天,范仲淹隨眾學友去拜訪他,寒暄罷,客人都辭別了,姜遵卻將范仲淹留了下來,并帶進內室介紹給自己的夫人。他對夫人說:這位朱學究是個了不起的人,以后他不僅能當上顯要的官職,而且一定能在世上留下盛名。這話傳了出來,人們實在弄不清楚,姜遵何以對這么一位有病的青年給予這樣高的評價。正所謂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像姜遵這樣慧眼識人的人,世間也不常有啊。功夫不負有心人。范仲淹一舉及第,授廣德軍司理參軍。范仲淹一到任上,就馬上將母親接來供養。后來改任集慶軍節度推官,便給皇帝上了一折《改姓表》,說明了姓朱的原因,請求皇帝批準他恢復姓范?;实弁夂?,朱說才重新改名范仲淹。
二
范仲淹進入仕途后,奮不顧身,敢說敢為。由于他敢于上書言別人之不敢言,不免開罪于皇帝或皇太后。他一生四進四退。前三次被貶,每次出京,都有同僚、親友、賓客相送。相送的人們對于范仲淹的被貶,不僅僅是同情,更多的是贊揚,認為他的被貶是一種光榮,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光榮,以至于第三次被貶時,范仲淹與同僚、親友、賓客們作別時自嘲道:我范仲淹前后三次被貶三次光榮了,以后再遇到這種事情,只希望諸位能給我找個好一點的牢房了。 宋仁宗天圣七年(1029),范仲淹時30歲,任秘閣校理。這個官不過是在皇帝藏書閣中負責整理和??钡囊粋€小官,還沒有資格給皇帝上書言事。這時,宋仁宗是個還不到20歲的年輕人,朝中大權,全在章獻劉太后的手中。滿朝文武,無不唯章獻劉太后馬首是瞻。這年,劉太后擬以冬至時臨朝,要皇帝率百官上賀。對于劉太后的這一決定,從皇帝到百官,無不認可,但范仲淹卻上書表達了不同意見。他說:當皇帝的有事俸老輩人的責任,但沒有來當臣下的道理;有坐北朝南的尊位,沒有北向為臣的禮儀。若請皇帝在宮內侍俸母親行家禮,這是應該的;如今要讓皇帝和百官同列來朝拜太后,這樣做將會損害為君之道,削減了皇帝天下之主的尊嚴,給后世留下不好的先例。不僅如此,他更進一步要求章獻劉太后歸政于皇帝。這一來,自然讓大權在握的劉太后極其不滿,于是將他貶到河中府(今山西永濟市)當了一名通判。通判這個官職為宋太祖首設,是“通判州事”或“知事通判”的省稱,相當于知州的副手,但享有直接向皇帝上書的權力,為皇帝直接委派。范仲淹因開罪皇太后而出任河中通判,故屬于被貶之列。這一次,同僚們在都城門口餞行時,就交口贊揚他這次被貶是“此行極光”。 明道二年(1033),章獻劉太后去世,范仲淹得以被召回朝,當了個右司諫。右司諫是言官,隸屬于中書省。范仲淹有了右司諫這個言官的身份,也就更方便向皇帝表達意見了。劉太后過世后,很多言官都抱怨太后聽政時的過失,而遭受過太后貶逐的范仲淹,此時卻表現出了顧全大局的超人大度。他說,太后受先帝遺命,調護皇上十多年,是盡了責的,因此我們應當掩蔽她那些小的過失,以保全太后的名望。劉太后過世時留得有遺囑,要宋仁宗立楊氏為皇太后,并參加軍國大事的議決。又是范仲淹表示了反對的意見。他說,太后是皇帝母親的稱號,自古以來沒有因為保育的原因而代立為太后的。如今一個太后去世了又馬上另立一個太后,天下人就會懷疑皇上是不是一天也離不開母后的幫助呢?因為范仲淹反對得有理,繼立太后一事方得作罷。 劉太后去世的這年七月又遭遇旱災和蝗災,江、淮、京東一帶特別嚴重。范仲淹請求皇帝派人到災區去安撫賑災,卻不被接受。這下,范仲淹說話就不客氣了,問皇帝道:如果宮中的人拿半天不吃飯,那情況會是什么樣呢?如今有那么多地方的老百姓已經斷糧了,怎么能夠不去安撫救濟呢?宋仁宗聽了這質問,無以回答,只得就派范仲淹到災區去安撫賑災。范仲淹每到一處就開倉放糧,禁絕淫祠,減免了災區的茶役和鹽賦,災區老百姓方安定下來。返京時,范仲淹又將災民賴以充饑的野草帶回呈送給皇帝,請皇帝展示給六宮貴戚,讓他們了解民間的疾苦,以此來警戒他們追求奢侈消費的欲望。 這次范仲淹回朝的時間并不長。劉太后一死,宋仁宗可以自己作主了,他便借口第一個老婆郭皇后沒有生育,要廢了郭皇后另立皇后。范仲淹認為皇后不應輕易廢除,便和眾諫官、御史勸宋仁宗改變主意,然而沒有說動宋仁宗。他準備第二天上朝時再爭,第二天他剛到待漏院就得到了通知,要他到睦州(今浙江建德)去當知州。他這次被貶出京,僚友們送得更遠,直到長亭,并贊許他這次被貶“此行愈光”。 宋仁宗景祐三年(1036)范仲淹第三次被貶,是因為上《百官圖》之故。范仲淹后來回朝當上了吏部員外郎,并兼知開封府。這時的宰相是呂夷簡。這個呂夷簡在宋仁宗手下執政時間很長,宋仁宗剛親政時政治清平、天下安定,他是做出了貢獻的,因此,他也是一代名相。但因為他執政時間長,門生故舊自然也多,當時朝中官員大多出自其門下。于是范仲淹上《百官圖》,剖析了朝中百官和呂夷簡的關系。這就觸怒了呂夷簡,加之那時他對范仲淹還不甚了解,一氣之下以要率百官罷職相威脅。這時的宋仁宗是很倚重呂夷簡的,于是一道命令,將范仲淹貶到饒州(今江西上饒地區)去當知州。這一次,僚友們一直送他到京郊,更稱贊他“此行尤光”!
三
范仲淹雖為一代文士,卻從小就喜歡談論軍事。宋朝時,西北黨項族對宋是時附時反。到了該族首領元昊掌權時,他就不再甘心臣服于大宋王朝了。宋仁宗康定元年(1040),元昊起兵造反。范仲淹再次被召入朝,恢復了他以前擔任過的天章閣待制。若僅只是天章閣待制,那么這是個閑官。事實上,這次召范仲淹入朝,就是要利用他的軍事才能對付元昊,因此同時讓他兼知永州軍,后來又改任陜西都轉運使。他得知延州(今陜西延安)一帶關防失守,便自告奮勇去守邊,宋仁宗就委他為戶部郎中兼知延州。范仲淹未到任前,此地按官階高低決定帶兵之多少,如總管領兵一萬,鈐轄領兵五千,都監領兵三千。敵人來犯則官小者先帶兵迎敵,至于這迎敵的將官是否勝任,那是不管的。針對這不合理的情況,范仲淹明確地指出:選擇迎敵的將領不考慮他們的本事,只按官職大小來排定出兵的先后,這就是打敗仗的原因。他到任后,將州兵集中起來,共得一萬八千人,再一分為六,每位將領帶兵三千加以訓練。敵人來犯,則根據進犯之敵的多少派兵迎敵。第二年的正月間,皇帝下詔要范仲淹主動出擊,范仲淹沒有盲從,而是依據延州的現實情況,提出了正確的應對之策。范仲淹向皇帝報告說:正月間正是塞外十分寒冷的時候,大雪茫茫,此時出兵,我們的軍隊難以隱蔽,容易暴露。等到春暖之時,這個時候敵人馬瘦人饑,我們出兵容易取勝。他進一步獻策道:鄜州(今陜西富縣)、延州靠近西夏,是羌人必由之路。希望能暫時按兵不動,讓他以恩信對之招撫,若貿然動兵,已和羌人建立的交往可能會斷絕,那么,這一片地方的安定就會遙遙無期了。他建議可先攻取綏、宥等地,占據要害之處,屯兵營田,如此,茶山、橫山等地的老百姓就會扶老攜幼來歸附了。宋仁宗聽取了他的這些建議。果然,當地羌、漢各族百姓都安定下來了。 范仲淹為將,號令明白,賞罰分明,愛撫士卒。邊境有警,他和時任樞密副使的富弼一道領兵御敵?;噬腺p其黃金百兩。范仲淹并沒有將這筆財富占為己有,而是全部分給了隨他出征的將士。 在軍事上,范仲淹與另一文人軍事家韓琦齊名,時稱“韓范”。但在與敵對陣時,范仲淹能審時度勢,根據實際情況決定用兵策略。一次他和韓琦一道領兵到了前線,韓琦決定立即分兵五路進攻,范仲淹駐守慶州城,認為不應立即進攻。那時任秦州通判兼經略判官的尹洙奉韓琦之命,到慶州來約范仲淹一道出兵。范仲淹對尹洙說:我軍剛打了敗仗,怎么能率兵深入呢?以現在敵我雙方的實情來看,若立即開戰,我軍只會戰敗,因此,現在不是和敵人作戰的時候。尹洙聽了,嘆惜道:您不及韓公啊。韓公說:用兵應當將勝負置之度外。現在看來您處事過于謹慎,這就是您不及韓公的地方啊。范仲淹回答說:大軍一動,就關系著千萬人的生命,若置勝負于度外,我實在不知道怎么能如此打仗。尹洙說不動范仲淹,只得回去交差。韓琦不聽范仲淹的建議,率兵出擊,結果遭到元昊的伏擊,全師陷沒,大將任福戰死。韓琦領著殘兵敗將返回時,那些攔在韓琦馬前號啕大哭的陣亡將士的父兄妻兒,就有幾千人之多。這些人拿著陣亡者穿過的衣服,燒著冥幣哭道:你們跟隨招討使出征,如今招討使回來了,你們卻不幸戰死了。你們的魂魄若認識路,能跟著招討使回來嗎?痛哭之聲震天動地。韓琦也悲痛流淚難以行進。范仲淹得知長嘆道:這種時候,是很難將勝負置之度外的??! 范仲淹主政過邠州、延州、涇州和慶州四地,這些地方與西北少數民族比鄰。因他治理有方,百姓們能安居樂業,因此,他深受這些地方百姓的愛戴。特別是羌人,對他非常尊敬。由于范仲淹是以龍圖閣學士身份出任這些地方的行政長官的,羌人便尊稱他為“龍圖老子”。
四
范仲淹所處的時代,宋王朝已經立國七八十年,雖還處于其較為強盛的時期,但仍內憂外患。北方的遼人和西北方的羌人對宋王朝的錦繡江山虎視眈眈。自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與遼國訂立“澶淵之盟”起,宋王朝每年必須向遼國上貢白銀10萬兩,絹20萬匹,這就像給大宋王朝的經濟發展壓上了一塊沉重的巨石。而遼國并不滿足,每當羌人在西北邊一騷擾,宋王朝忙于應付時,遼人就會趁機勒索,要求增加上貢。這筆沉重的負擔,嚴重地阻礙了宋王朝的經濟發展。國內,土地兼并十分嚴重,大量農民流離失所。由于宋王朝已經立國七八十年,政府機構日益龐大,出現了“冗官”、“冗兵”和“冗費”的三冗局面。唐朝名相魏征曾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自宋太宗后期的王小波、李順起兵造反,直到范仲淹生活的時代,承受不住生活重壓的農民造反就一直不斷。正如這一時期的另一名臣歐陽修在其《再論置兵御賊札子》中說的那樣:“今盜賊一年多如一年,一火強如一火,天下禍患,豈不可憂?!闭窃谶@樣的大背景下,以范仲淹為首的一批重臣,推出了在歷史上影響頗深的“慶歷新政”。 之所以稱為“慶歷新政”,是因為范仲淹等人推行的改革發生在宋仁宗慶歷年間。宋仁宗慶歷三年(1043),宋王朝與西夏又發生了一次戰爭,而且又是宋王朝戰敗。此時宋王朝內外交困的局面讓時任宰相的呂夷簡束手無策。宋仁宗也意識到了積弊不改,政局將會進一步惡化。于是,宋仁宗提拔了當時因處理邊事有功而頗有聲望的范仲淹出任參知政事,與宰相共同處理國家大事。這是范仲淹的第四進,亦即最后一進。一幫憂國憂民的文人名士大臣早就想對宋王朝幾十年來的積弊進行改革,只是苦于群龍無首。因此,范仲淹一上任,就得到了這幫文人名士大臣的擁護。在宋仁宗的多次催促之下,范仲淹便和擔任樞密副使的富弼、韓琦等人,在總結綜合了文人名士大臣的改革意見之后,給宋仁宗上了道《答手招條陳十事》。 條陳十事,即“明黜陟、抑僥幸、精貢舉、擇長官、均公田、厚農桑、修武備、推恩信、重命令、減徭賦”。僅從這十事的名目上看,這些新政首先就是要整頓吏治,以砥礪士風、改革科舉、興辦學校、認明經旨、培養人才為本源,兼及軍事、經濟等領域,是針對時弊、正本清源、撥亂反正的舉措。而其中核心之處,則是沖擊到了“冗官”層中許多既得利益者的既得利益。范仲淹認為,冗官中的老朽、病患、貪污、無能等人太多,應一律淘汰。在得到了宋仁宗的同意后,他首先對各路的轉運使進行了淘汰。這些被淘汰的官員,自然是一夜之間貧富兩重天。因此富弼曾說:“范六丈公則是一筆,焉知一家哭。”范仲淹答道“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耶!”這種為了老百姓的利益,為了不至于出現“一路哭”的群眾受苦局面,敢于觸犯當權者利益,不惜讓不稱職的當權者“一家哭”,從而遭至對自己攻擊誣蔑的氣魄,實在值得后世執政者們學習! 范仲淹的慶歷新政,果然遭到了權貴層的強烈反對。于是,攻擊范仲淹等人結成“朋黨”的言論蜂起。鑒于唐朝“牛李朋黨”之爭給國家造成的危害,宋王朝的皇帝們是很討厭朋黨的。加之范仲淹這幫文人名士大臣中又有人寫了為朋黨辯解的文章,宋仁宗對范仲淹等人也就起了戒備之心了。這一來,弄得范仲淹和富弼竟“恐懼不敢自安于朝”,正好遇到西北有警,兩人便“皆請出按西北”。范仲淹也就第四次從朝廷上退了下來。隨著范仲淹第四次從朝廷上退下來,推行了一年的“慶歷新政”也就隨之夭折了。
五
范仲淹在政治上、軍事上都有建樹,而他為人寬厚、克己讓人這些看似生活小節的事,亦為后人樹立了一個良好的楷模。
范仲淹戍邊時,為示對朝廷的尊重,他用黃金鑄了一個箋筒,并用珠寶加以裝飾,每得朝廷詔書圣旨敕命,就收藏在這黃金筒中。后來,這個箋筒被一老兵偷走,范仲淹得知后,不知他是否因老兵家窮或什么原因,并不追究。袁桷在為他的畫像題詩時,為此贊嘆道:“甲兵十萬在胸中,赫赫英名震犬戎,寬恕可成天下事,從他老卒盜金筒?!?/font>
范仲淹內剛外和,對母親非常孝順。他平時的生活非常儉樸,若無賓客造訪,每日不過粗茶淡飯,妻子兒女的穿著,也僅以能保暖而已。他在杭州任上時,弟子們知道他有退下來的意思,便向他建議,要他在洛陽購一處莊園,種些樹木花草,營造一個好的環境以供養老之用。范仲淹答道:人只有道義上的快樂,這身肉體尚可不顧,何況是住的房子呢。我已經六十多歲了,來日無多,還購什么莊園,種什么花草。我擔心的是在位高了難以退下來,并不擔心退下來后沒有住的地方。從而謝絕了弟子們的建議。
范仲淹曾得一房地基。有風水先生看后對他說:這是塊好地方,住在這里的人家,后世必出卿相。范仲淹聽了,說道:既如此,那我不能私自占有。便將這塊房地基捐出來修了一座學校。這就是后來的蘇州府學。
尤其叫人嘆為觀止的是,范仲淹說,他每日就寢前,一定要自我檢查一番:這一天我的飲食等費用和我所做的各樣事情,是否和自己的俸祿與職責相稱,如果相稱,那我就能打著鼻鼾安然就寢,否則,這一夜就會輾轉反側,直到天亮也無法入睡,而且第二天一定要想辦法將前日不足之事盡可能補救回來。與范公相對照,如今我們那些動輒貪污千百萬甚至上億的“公仆”們,不知他們睡前是否也自省一番?或者如何自???當然,也許他們是盤點了一天的受賄或貪污的收入還不足一百萬,因此耿耿于懷而無法入睡也說不定。
范仲淹任地方官時,特別是任邊境長官時,不僅盡己之能讓治下的百姓安居樂業,而且惠及比鄰的少數民族。因此,他治理過的恩州、邠州和慶州等地的老百姓和比鄰的羌族人,都為他建了生祠供奉他的畫像。他去世時,“四方聞者,皆為嘆惜”。尤其是羌人,有“羌酋數百人,哭之如父,齋三日而去”。又與此相對照的是,近日報載:湖南郴州一位紀委書記被雙規帶離該市時,該市百姓如釋重負,并放鞭炮慶祝以至通宵達旦。應了一句老話:百姓心中有桿稱。公仆們不管自己是否愿意,老百姓總是要對他們稱上一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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