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紅樓之悲晴雯
文/冰小曼
晴雯是紅樓夢金陵12釵又副冊里排名第一的人物。可見她在曹雪芹心中的地位很高。她是賈母派給賈寶玉的大丫頭之一,和襲人,麝月,秋紋,碧痕一起是寶玉的八個大丫鬟之一。她是賈府所有的丫頭里死的最悲慘的一個,她即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因為她是紅樓夢里眾多人物中,極少數完全寫完整的人物之一。
作者安排她在第8回出場,第77回含冤而死。第5回游幻境指迷12釵,飲仙謬曲演紅樓夢,晴雯的判詞是;霽月難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壽夭多因誹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準確的概括了晴雯的命運,性格,結局。她心靈手巧,嫉惡如仇,個性張揚,鋒芒畢露,伶牙俐齒,相貌標致,結果招人怨恨,被人誹謗她是個狐貍精,迷惑寶玉,被王夫人趕出大觀園,含冤而死。脂硯齋說晴為黛影,襲乃釵副。就是說晴雯身上有林黛玉的影子,襲人是薛寶釵第二。
晴雯和黛玉長得很像,就連王夫人也說,眉眼有些像林丫頭,水蛇腰,削肩膀就說明晴雯很漂亮。她和黛玉性格也很像,有文人的骨氣,沒有絲毫的奴顏媚骨。她從不巴結討好主子。她身上有一種朦朧的追求平等的意識,第37回秋爽齋偶結海棠社,蘅蕪苑夜擬菊花題,秋紋因為去給王夫人送桂花,得了王夫人賞的幾百錢還有2件衣服,得意的逢人就說,幾百錢是小,難得這個臉面。覺得很有面子,一臉奴才相。
晴雯當時就呸她,說沒見過世面的小蹄子!那是把好的給了別人,挑剩下的給你,你還充有臉呢!秋紋道;憑她給誰剩下的,到底是太太的恩典。晴雯道;要是我,我就不要,若是給別人剩下的給我也罷了,一樣這屋里的人,難道誰又比誰高貴些?把好的給她,剩下的給我,我寧可不要,沖撞了太太,我也不受這口氣。可見晴雯是有平等意識的。
第8回她剛出場和寶玉見面,她先接出來,笑著說;好!好!要我研了那些墨,早起高興,只寫了3個字,丟了筆就走了,哄得我們等了這半日,快來給我寫完這些墨才罷!寶玉道;那三個字在哪呢?晴雯笑道;這個人可是喝醉了,你頭里過那府里,囑咐我貼在門斗上的,我怕別人貼歪了,親自爬高上低貼好的,這會子手還冰冷呢!寶玉笑道;我忘了,你的手冷,我替你握著。可見她和寶玉之間是朋友般平等相處,兩個人感情很深。晴雯之所以脾氣很暴躁,跟賈母,寶玉對她的寵愛有很大的關系。王夫人在晴雯含冤死后騙賈母說,晴雯得了女兒癆,比別人分外淘氣,也懶,把她趕出去了。
賈母道;晴雯那丫頭,我看她甚好,我的意思,這些丫頭的模樣,爽利,言語針線多不及她,將來只有她還可以給寶玉使喚。說明晴雯是賈母內定的寶玉的侍妾。寶玉也很喜歡她,她因此決定不必和寶玉偷偷摸摸,順其自然就行,她看不慣襲人,麝月的行為,諷刺挖苦麝月道;喲!交杯酒還沒喝,就上了頭了!你們那些裝神弄鬼的事,我都知道,等我撈夠了本再說!第31回是撕扇子做千金一笑,晴雯不小心把寶玉的扇子摔壞了,寶玉罵她蠢材蠢材,將來怎么辦?晴雯冷笑道;二爺近來氣大得很,行動就給臉子瞧。
前兒連襲人也打了,今兒又來尋我的不是。何苦來,要嫌我們就打發我們,再挑好的使喚,倒不好?襲人聽了趕過來說,可是我說的,一時我不到,就有事故。晴雯冷笑道;姐姐即會說,就該早來呀。自古以來就你一個人會服侍爺的,你服侍的好,昨兒才挨窩心腳。襲人忍氣說,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原是我們的不是。晴雯冷笑道;我倒不知你們是誰?別叫我替你們害臊了,明公正道的,連個姑娘還沒掙到呢,就稱起我們來了!
把襲人諷刺的體無完膚。后來寶玉還哄她,說她越發嬌慣了,于是上演了一幕有名的晴雯撕扇。賈寶玉對晴雯的感情可見不一般,千金難買一笑,寶玉就用在晴雯身上了。正是寶玉和賈母的寵愛讓晴雯恃寵而驕,樹敵太多。她見不得下人不守規矩,偷懶,偷東西,她挖苦小紅道;怪道呢,原來攀高枝去了,不知說了幾句話,名兒,姓兒記住了沒有,就把她興的這樣!有本事出了這園子,長長遠遠的攀在高枝上,我才佩服呢!
她用一丈青扎小丫頭墜兒的手,罵道;要著爪子干什么,拿不動針,捏不住線,只會偷嘴吃,丟人現眼,不如戳爛了你!她恨小丫頭偷東西,覺得丟了寶玉的臉,她把墜兒趕出了怡紅院。她在春燕娘欺負芳官時罵道,把這些中看不中吃的東西都打發出去!可見晴雯樹敵太多了,她在那些婆子面前,就像王善保家的向王夫人說的那樣;那丫頭,仗著生的比人標致,又生了一副巧嘴,天天打扮的像個西施的樣子,在人跟前能說會道,掐尖要強,一句話不投機,就立起兩個眼睛罵人,妖妖調調,大不成個體統。
終于她被小人陷害,生重病時被王夫人趕出了大觀園,不許帶任何衣物,沒幾天就被迫害而死了。她死前見寶玉最后一面,對寶玉說,我雖生的比人略好些,并沒有私情蜜意的去勾引你,怎么就一口咬定了,我是個狐貍精呢!我不服,我死也不服!又將兩個2寸長的指甲齊根剪下,交予寶玉。又脫下自己的襖給寶玉,穿上寶玉的,說回去他們要問,你就說是我的,既擋了狐貍精的虛名,索性不過如此。
我每次看到這里,淚水奪眶而出,不能自己。忘不了晴雯在病中給寶玉補雀金裘的樣子,忘不了她叫寶玉裝病說嚇著了,躲避賈政問寶玉的功課。她是寶玉的知己,不像是丫頭,她身上那種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個性讓我為之敬佩,她的出生又是最下賤的,她是賴媽媽買來的小丫頭,因為賈母喜歡,所以當成小禮品一樣送給了賈母。她是奴才的奴才,然而她又是那么的心高氣傲,品性高潔,與那個骯臟的社會格格不入,終于被迫害致死。我為晴雯悲慘的命運而悲傷,心酸,落淚,而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