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發表過關于滿族人吃“菜包”的文章,所以關于這“菜包”的來歷,也就不重復了。只是近日看到那大白菜的葉子,不知為什么,真想用其做“菜包”吃,但是又真不敢吃,因為總怕這用化肥施肥的白菜,那白菜葉生吃會影響健康,所以只能忍著。而且,連用白菜心切成絲兒拌豆腐絲兒吃,都不敢,何況用菜葉兒吃“菜包”呢!但是越想吃,越不敢吃,也就越饞,也經常想起小時候吃“菜包”的情景。
小時候吃過多少次“菜包”,真記不清了,只是有一兩次吃“菜包”給我印象最深,因為這兩次吃“菜包”的菜料都是最佳食品。舉一例自己刺激自己食欲吧,真是和自己過不去!
大概是我四歲那年,因為我父親是獨生子,所以我奶奶的侄子和侄女就是父親最近的親戚了。那是在冬季時節的一天,我們全家和我表叔、表姑聚在一起,看著屋子里放著的那新鮮的大白菜,決定午飯吃“菜包”。順便說一句,這做“菜包”的大白菜,是老北京人所說的“白口菜”而不是“青口菜”,就是淺黃色葉子那種大白菜。那天備料俱全,在著名老字號“盒子鋪”買的醬肉、小肚兒、熏腸兒等。關于這“熏腸兒”,大概吃完這次“菜包”不久,就從市場消失了,而且至今我沒有見過當年那種滋味兒的“熏腸兒”。當時,就在我家胡同北邊的一條胡同里,有家著名的“醬房”。我們特意去那里買來新鮮的黃醬,這是吃“菜包”必不可少的調料,那時候人們,即老北京旗人還不習慣用甜面醬。雞蛋,是家里養的幾只“九斤黃”母雞下的蛋。用這種“九斤黃”雞蛋攤黃菜,滿屋都彌漫著香味兒。所配的青菜,一般必須有一個炒綠豆芽兒和韭菜炒白菜絲兒,當然也有人配炒菠菜等。我家這次吃的“菜包”,是從胡同里那家賣菜的個體商戶那兒買的新鮮綠豆芽兒;白菜絲配的是青韭,這青韭只要買5分錢的炒菜,就滿屋都是韭香味兒。最令人高興的是,家里有捆山東章丘大蔥,那蔥白兒足有1尺多長,這蔥絲兒裹在“菜包”里,可謂錦上添花!
吃“菜包”,首先要用清水把白菜葉子洗干凈,那白菜葉子很大,相當于一張“春餅”,而這種“菜包”的吃法兒,與老北京人吃“春餅”相似。攤開一片白菜大葉兒,在中部抹勻黃醬,然后在黃醬上放切好的蔥絲兒,放多少,根據每個人口味需要決定。放好蔥絲兒后,就要在菜葉兒上碼放切好的醬肉、小肚兒、熏腸兒、炒雞蛋,再放上炒豆芽兒菜、炒青韭白菜,用雙手把菜葉兒包嚴實,就可以捧著這“菜包”吃。鮮嫩的大白菜葉兒的“鮮”味兒,含雜肉香、雞蛋香、蔥香、醬香,可謂美味俱全,香甜爽口兒!第一次吃“菜包”,我一個四歲多的孩子竟一頓吃三個!
最后一次吃“菜包”大概在我九歲那年,再以后,豬肉、雞蛋等副食品和少數蔬菜,每人按定量供應,而且那白菜葉子也不新鮮,吃“菜包”的菜料也很難理想地配全。所以以后再沒有吃過“菜包”。現在,人們早就不生吃大白菜的心兒和葉兒,不少人,包括一些報刊也指出用化肥施肥的蔬菜,最好不要生吃。因此,盡管肉、蛋等供應豐富,但一直不敢吃“菜包”。倒是在一些飯館,看到有類似“菜包”的“菜包”,有幾次看到飯館是用洋白菜的葉子洗凈后,或放進炸“鴿子渣兒”,或放進炒熟的豬肉餡兒,但吃慣“菜包”的我,對這些既不吃,也不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