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博更新博文請見下一篇
新浪博客優秀詩詞每周五評,佳作鑒賞,置頂一周,周日更新
其一、詩作
劍動三臺輝錦袂,瀑飛千仞映云鴻;
憐人相共重陽暖,抱恨非因落葉紅。
塵世悲歡殘照里,年年依舊弄西風。
這是一組詠菊詩的第一首,觀察角度頗有新意,以菊的特性,描摹人的傲骨,卻不露痕跡,將人的主觀融于環境氣氛中,以氣氛點染情緒,再用情緒烘托氣氛,二者相得益彰不分彼此。
首聯通過“不與”“敢”等主觀傾向強烈的詞直寫情緒,將人的態度切入畫面,引人注目非常有力度的起筆。雖則態度明確,但是“不與百花同”畢竟也是菊之特色,花在秋季,與眾不同也已經無可爭議,對句又用“敢”和“笑”把菊的被動承受賦予主觀意義,好像菊是有意識地能動地與“清霜”爭衡,與秋風斗狠,“一笑中”更是強調菊的樂觀明達,在百花眼中充滿肅殺之氣的秋霜,在菊那里只充了勁舞的鼓聲付之一笑而已。這又將菊之精神氣度凌駕于百花之上,菊的與眾不同更是無可辯駁的了。這里寄予的詩人的主觀立場如此清晰明確,卻不傷詩趣,實為難得。
頷聯寫菊之動勢菊之魅力菊之光彩一言以蔽之是寫菊之生命活力。“劍”指菊之花瓣,又讓人聯想到寶劍的神勇冷峻,“三臺”意義不詳,詩人自注,此處原為“三尺”為格律計改為“三臺”,“三尺”與對句的“千仞”都是長度,可以想見原是形容菊之舞的肢體動作波動范圍,說菊之如劍般單薄鋒銳的花瓣在秋風中搖曳,仿佛舞者旋轉身體令戴著錦繡飄帶的裙裾閃耀光輝。“瀑”在此處不知詳解,也可看作衣袂飄飄帶起的波光,如果說出句是菊花之舞的一個特寫,對句則是對一片菊園中菊舞的遠景描摹,將出句中特寫的鏡頭拉遠,就成了對句的景致。這里“輝”是閃耀輝映,與“映”同源。
頸聯深入菊之內在,寫菊的精神菊的感受菊的理解菊的情緒,“憐人”竟從菊的角度寫人與菊的相與呵護,與人共度這秋涼霜冷的季節里溫情的節日,讓觀賞的人感受到菊的關注和體貼。對句寫菊之怨,不同于百花之怨恨凋零敗落的命運,雖未明說,卻暗示了菊的心事,既與人相依與共便也仿佛如人一樣有了喜怒殤樂的感受,但詩人對此只是點到為止,多說則直白顯露易傷詩趣,也與菊之自然狀態相去太遠,只此一點,富于聯想的暗示,引發人的共鳴,產生余味無窮的留白效果。
尾聯合到菊之對于稍榮即逝的命運的無怨無悔,從容自在地面對自我面對自然。“塵世悲歡”是人的世界,也是菊的牽念,而“殘照里”則傳達菊對命運的感受,百花凋零的肅殺秋風,也昭示了菊之末日的臨近,對此,菊以平和隨順的心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盡著自己生存的義務,直到生命結束。所謂“弄西風”也是隨順自然賦予的使命或者說特征,這個過程是消弭了主觀抗爭的狀態,聯系首聯的“一笑中”,方解菊之豁達寧靜的生命之依托,既有面對秋霜的自主的能動的抵御,也有平靜安寧地了盡自己的生命含義的明達。這——也許就是詩人認為菊的“不與百花同”的芳姿傲骨吧。
翠葉飄塵掩,柔枝壓雪殘。
路邊零落五更寒。
暗憶別時明月,憔悴可相關?
素手曾纏挽,春山喜色彎。
雨收云破好青天。
忘了啼鵑,忘了在人間。
忘了此生初見,莫記舊時顏。
小詞詠柳,著意關情,利用喝火令的獨特形式,于反復詠嘆層層遞進的氣氛中帶出一種別樣風情,令人感嘆。
起句概言柳的現實處境,“飄塵掩”翠,有點柳老枝黃的感受,總之一個“陳”字的氛圍,二句更重,“柔枝”是柳的形容儀態,“壓雪”引起人的同情,說到松枝“壓雪”尚且有驚悚的感受,何況是柳枝,所以一個“殘”字就仿佛結束了讀者的聯想,把柳的命運定格在秋之肅殺的凄涼中。一反強調余味無窮的詞趣,將詞的余緒斬斷,也將讀者的共鳴斬斷,更將僥幸的希望斬斷,這實際上帶出另一種余韻,用主觀強烈的手法,將讀者的感受引導到詞人營造的氣氛中。
三句承接上句的氣氛,直接抒發襟懷,把讀者的思緒強化,引入對僥幸的生存希望被斬斷的痛苦聯想中。“路邊零落五更寒”于柳或無所謂,于人卻千般不忍,這就把寒意帶入心中,控制住讀者想象的方向,也間接引發此一方向的感受,把每個人不同的心理體驗順著一個方向導出,強化詞的藝術感染力。
以上這些都是線描,沒有更多的情緒色彩。在上片結句用人情點染環境,加深色調,進一步牽引讀者的感受向深處延展。“暗憶別時明月,憔悴可相關?”將柳色受到霜欺雪壓的憔悴衰萎引到“別時明月”的一段追憶上,將客觀的因素繼續消弱,主觀的色彩越發秾麗,這一消一長之間,柳色也就漸入人情,更能引人共鳴了。上片結在此處,留下懸念。
下片以憶中情色開始,“素手曾纏挽,春山喜色彎。雨收云破好青天。”“春山”合于柳色初新的艷麗,對照今日憔悴凋零的落寞,暗含著青春好夢與落魄晚景的相互映襯,勾起人的美好回憶或者傷懷惋嘆。“素手曾纏挽”明示歡情,“素”引發的實質上是關于“艷”的種種聯想,“纏”字渲染的是濃烈的激情,對比今日對“別時明月”的追憶,更見凄涼。“雨收”句已不只是當時情狀的實寫,只是當時心境的白描,更多的是回憶中泛起的對當時的舒展開懷的情緒的眷戀。
這首詞的情境只停留在此了,詞人的筆并不想繼續追憶,此處安置了一處留白,這個留白,仿佛暗示時光能為人生永遠停在這一刻的希冀。下面則用疊句抒發情懷宣泄感受。“忘了啼鵑,忘了在人間”,都是對這一刻的美麗這一刻的歡樂的無窮回味。
結句沒有順著這個情緒繼續生發,而是陡然一轉,又起波瀾,幾經跌宕,一波三嘆,失落和痛苦的感受一瀉如注:“忘了此生初見,莫記舊時顏。”
正在回憶的興頭上,正在此生的巔峰上享受那美好的風景,卻突然跌回現實,突然由欣喜快慰跌入痛苦深淵,“素手曾纏挽”的美好回憶,與現實中“柔枝壓雪殘”的處境相映襯,讓這一刻的痛苦變得更加難以承受,所以詞人發次呼喚:忘了那個美好的時辰吧,不要再想起舊日的艷容,也就不會對這衰敗和凋零感到如此絕望不堪承受了。正如陸游《釵頭鳳》中的那一連聲的“錯錯錯”,把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叫人斷腸的感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詞人隨著自己的感受由客觀漸漸深入主觀情境,巧妙地將讀者步步帶入情感氣氛的高潮,在巔峰中用痛徹肝腸的決絕,再次斬斷美好的回憶,實際上卻將那美好的情境永遠留存下來,將不舍的感受永遠釘在此際。詞不在精,貴在情真,這首詞并無特別的雕琢也沒有什么驚人的鬼語,兩個結處的刀削斧鑿痕跡明顯,卻正好彰顯了詞人此際感情跌宕的復雜層次,詞無常法正如水無定式,只有真情能出好詞,技巧和手法都不能產生如此感人的藝術效果。
其三、卜算子者,不可卜算者也乎?一笑。
蟻
撼樹大方譏,攔路群俗啐。
一旦團團浩蕩來,水火全無畏。
雖未泰山移,卻有長堤潰。
問遍黃粱內外人,誰解其中味?
此詞題做一笑,似嘲如諷,細觀全詞,卻不見褒貶,每有為蟻之威力張本的嫌疑,卻又似停在點化人心提示警覺的分寸間,非常耐人尋味。
起句先說蟻在人世間那種幾近于“人人喊打”的處境。“撼樹大方譏”來自于中唐韓愈“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的詩典,蚍蜉就是一種大號的螞蟻,巨型螞蟻意欲撼樹也只有招來大方之家的譏刺而已,并無實際功效可言,而所謂“攔路”,也是螞蟻的一種生存方式,說它們在路上招搖過市,在民間風習里也逃不脫被“啐”的命運。這里說的是螞蟻的不足為觀者道的“糗事”。這是欲揚先抑的開篇。
下句承接上文,開始“揚”的鋪排,雖說螞蟻強為撼樹在人眼中是如此不堪,但是“一旦”它們形成規模浩浩蕩蕩大舉進攻,那么在人看來無情肆虐刻不容緩的“水火”之災,對于螞蟻絲毫不起威懾作用,“水火全無畏”所提示的對人的威懾力,是不容置疑的,上片就在這番似威脅似提醒的驚悚中結束,將人對螞蟻的輕視一舉突破,將人對螞蟻的心理優勢一并擊垮,為下片開啟論題為螞蟻描摹真身。
下片開始,論述螞蟻的威力。螞蟻自有其獨特能力,撼樹搬山不是它的長項,但是把它貶得一無是處人人唾棄也是人的自大和自戀的鼠目寸光,提醒人們不要忘記,除了“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的詩典,還有“千里之堤毀于蟻穴”的古訓,不要小瞧這微不足道的螞蟻,它可也是千里長堤毀棄消融的元兇,小詞至此,于調侃嘲弄的口氣間帶出冷峻嚴肅的氣氛,令人警醒。
結句抒發感慨,對人的自大自戀不知兇險的樂感認同十分無奈,這里的“黃粱內外”頗有寓意,“黃粱”的典故自不必說,“內外”的說法則囊括了現實中和非現實的所有人類,“內”概指夢中的癡人,“外”則泛指所有不信夢魘的清醒理智之人,一個“內外”就相當于一個全稱判斷,可見人性中的妄自尊大盲目自信實在普遍,不知蟻之威力蟻之為害的人,普遍存在于“大方”和“群俗”之中,可見在這一點上,“大方”與“群俗”,或者竟至于與吹噓撼樹的螞蟻,并無太多本質的區別,而他們卻要彼此輕慢劃出上下內外之別,實在可笑之至。恐怕這才是此詞題做“一笑”的真正含義,也是它帶給人們的真正啟示。
其四、【七律】暮秋荷塘【十一真】
一片蕭疏常寂寞,千枝狼藉未沉淪。
衰容布露誰憐老,瘦影搖風自顧珍。
暫把癡心存涸沼,來年再漾滿池春。
詩寫暮秋荷色,令人心亂,霜降之后,哪里還有荷的立足之地?可是此荷非彼荷,雖在那一片肅殺之中,卻并無消沉可憐之氣。
首聯渲染“寒氣”襲來,小園秋冷,“漸”字用得凄涼,溫水煮魚一般,于不知不覺中,荷的顏容老去,生命消弭,這種侵蝕是銷魂蝕骨的,難以抗拒也無從抗拒。對句寫“冷雨”,“寒氣”是橫向襲來,“冷雨”則是縱向落下,“寒氣”渲染它侵蝕的“漸”,“冷雨”則鋪張它滅頂的“彌”,象煙一般落下,難以閃避也無處可避。兩句下來,縱橫渲染,荷塘的環境已是如此不堪了,荷花的悲慘處境也就不言自明了。
頷聯從荷花的角度,或者說與荷花同病相憐的知音者的立場來描述荷塘的現狀和荷花的精神狀態,“一片蕭疏”寫荷塘的衰敗,“寂寞”是荷花的感受,凋零前的荷花沒有悲嘆,沒有怨尤,只有風華不再的寂寞,繁榮凋敗的蕭索。對句中更是直言荷花的不屈精神和堅強意志,“千枝狼藉”的慘象,也不能撼動頑強的堅持,不能嚇退純凈的向往。“未沉淪”說的滄桑感慨,情義深重,濃烈的主觀情緒蘊含于蒼涼的氣氛中,怨而不怒哀而不傷。讓人感受到力量感受到進取,感受到末日的凄美感受到臨路的豪情。看過不禁挽淚輕嘆:這是荷花嗎?這是面對滅頂之災的生命之舞吧!
頸聯稍事轉折,說到不愿沉淪的頑強堅持背后,也有傷情自憐的惋嘆,更見堅持的難能可貴和“未沉淪”的來之不易。“衰容布露”如霜染殘枝,都是極言老殘的自身處境和惡劣的外界環境相互撕扯的不幸,“憐”字暴露出內心深處的脆弱,“瘦影搖風”是遠觀的效果,更進一步渲染“憐”的印象,說到“顧”其實已經難“顧”了。這里的“珍”很有意蘊,聯系頸聯頷聯的內容一起品味,“一片蕭疏”“萬枝狼藉”的慘狀里還有什么值得一“珍”的懷戀嗎?還有什么可以“自顧”的本錢和機會嗎?這里留下一個疑問,將尾聯牽連起來。律詩常見格工律嚴卻首尾脫節的現象,美其名曰要有跨度,其實是內容不連貫,所謂起承轉合也指內容之間各聯的鏈接,只是內容的起承轉合比之形式的格律要更加復雜,無律可依,所以通常我們無從注意罷了。這里的一個“珍”字,就從主旨上將頸聯與尾聯粘合起來,是形式與內容的完美結合。
尾聯回答所一心要“珍”的內容竟是“癡心”,所謂“自顧”就是要珍存此岸的“癡心”,換來彼生的“春”色,可見在詩人眼里,“滿池春”的精髓和靈魂就是“癡心”,這句也說肉體死滅靈魂不朽的信念。而且一個“存涸沼”更見“未沉淪”的頑強,那種凄美的悲壯,是荷花的弱質靈心,也是千載文人在厄運中煥發出的炫麗光環。一代一代,前仆后繼,不屈服于殘酷和丑惡,薪火相傳永遠不滅的就是這份歷久彌堅的“癡心”。所謂荷塘的景色,已經提升到士子的精神,強烈的主觀情緒和混茫蒼涼的氣氛相融和,有極強的感染力。
其五、【七律】擬九日登高(限韻字)
淺霜漸浸東籬菊,黃葉獨飄南浦身。
多病江湖頻涉遠,轉蓬歲月足安貧。
鄉園久忘來時路,野鶴終歸不可親。
以前的重陽節,民間例有登高出游、賞菊飲酒、遍插茱萸等活動,所以現今詩人寫重陽,還是會涉及到這些活動。這首詩也從登高和茱萸寫起。
首聯“駐屐云峰”描寫登高情境,半入云間,眼界陡然開闊,“云峰”言其高言其出世之勢,“駐屐”表面看來與停住幾近同義,但詩人在此著意寫“屐”還是別有用心的,現在人不會穿著木屐去登山,不管是活齒的還是固定齒的,但是謝靈運卻還有現實意義。詩人此處所謂“駐屐”并非實寫,而是借用當年謝靈運事典,包括后來李白的“炒作”詩典,不露痕跡地傳達自己仰慕魏晉風致高標出世的超然情懷,與“開眼塵”相連,道出登高一望,云煙舒卷,境界開闊,四野清明的那種清新感受。對句緊承,繼續描述重陽舊俗,“遍插茱萸”于今寫來也未必是實,當是借用王維詩典,點出重陽的氣氛情境,而且,謝靈運與王維無論在性情氣質上還是詩詞風格上都有幾分相似,這里引用此二人典故,也間接表達了詩人對謝王二人寄情山水放逐田園的這種生存方式的向往和對他們超然塵外的山水田園詩趣的仰慕之情。“一年新”則將原典翻出新意,有時光流轉又見重陽的慨嘆,也有重游王謝舊跡詩品的欣然。
頷聯由景至情,稍解襟懷,以“菊”與“身”相對,古字中,“身”不是身體的意思,更多的時候是代指“自己”,所以頷聯中“菊”與“身”的相對正是暗示了詩人以菊自喻以菊自娛的心思,與首聯中借王謝之典抒發超然情懷是異曲同工。而菊的“淺霜漸浸”的處境與“身”(即己)的“黃葉獨飄”的命運也是惺惺相惜。“南浦”在今重慶,是長江上游的著名港口,素有“川東門戶”之稱,是古來商旅集中來往的地方,古人常以“南浦”為送別之地,從《楚辭》后南浦更是常常出現在送別的詩中,久而久之就成了詩詞中送別的代名詞了。這里引用“南浦”,當是借指自己遠離家鄉遠離親友的游子之身。
頸聯漸由抒懷轉為議論,生發人生感悟的慨嘆,寫得蒼涼厚重,節奏頗為沉郁。這里“多病”與“轉蓬”又暗化杜甫“百年多病獨登臺”(《登高》)和李商隱“走馬蘭臺類轉蓬”(《無題》)的詩典,借用其蒼涼沉郁的境界氣氛,來烘托詩人的共鳴情緒。“江湖”說人際交往仕途奔波的疲于奔命,“歲月”說年華老去激情不再的無可奈何,“頻涉遠”的無助厭倦與“足安貧”的豁達平和恰成對照,客觀的環境讓人無奈,主觀的精神卻好自安寧。這也是詩人人生經歷的濃縮和感悟。兩處典故對渲染情緒烘托氣氛十分有利。
尾聯出新,上句“鄉園久忘來時路”表面說自己遠離家鄉時間太久已然忘了回鄉的路,但其言外之意是說久違的故鄉也已不再是自己真正的歸宿,一旦出來,就再也無法真正地完整地回到家鄉,回到過去,“鄉園”之喻,另有逝去的時光過去的經歷的含義,這一嘆,真是感慨良多寄托遙深。如果說上句指的是所有過去了的一切,那么結句的“野鶴終歸不可親”則指向了未來的日子,人活在世上,不管是謝靈運王維這些超然塵外的田園隱士,還是杜甫李商隱這些深陷紅塵糾纏的現實詩人,當然也包括詩人自己,都終將難以避開塵囂紛擾去追隨野鶴幻化成仙,終于還是要活在現實的世界里,直到生命的消亡,所以,“野鶴”的夢想終究也難成人類的歸宿。
往者不可追,未來不可及,人無時無刻不在這種阻滯中嗟嘆不能獲得自由解脫的苦悶,但是畢竟只有現實的世界才是人的真實真切的落腳之處,兩句之間,寫盡阻滯,將人的根本限定于現實現世,而這種理智清晰的認識本身,也就是詩人走出阻滯走向成長的現實之路,雖則依然沉重,卻有腳踏實地的扎實穩健,那種蒼涼沉郁的感慨,更有其深重醇厚的藝術感染力。
【以上格律未檢】
附錄:楚江閑鶴先生贈玉:
五律·讀夢也無聲《管窺集》【一東】
雅室新花發,時時色不同。
清芬迷彩蝶,朗月照秋翁。
桃李承暄媚,文章賴筆紅。
河汾人未倦,韶秀仰春風。
【注】1.暄:溫暖的日光。
2.指老師以紅筆批改學生作業。
3.河汾:隋唐間詩人王績(585~644),字無功,絳州龍門人(王勃的叔祖),性簡放,不喜拜揖。曾設教于河汾之際以授徒傳詩。其詩沖淡疏遠,質樸自然,有《王無功集》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