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不同,社會風俗不同,婚姻狀況也就有所不同。
今天的婚姻狀況固然同古代的婚姻狀況有著歷史的必然聯系,但由于時代的變遷,社會條件的改變,同一歷史現象的今天和昨天又決不會是同一個面貌。
我國古代的婚姻狀況從《詩經》的內容中得到了較全面的反映。下面,我就從這一角度出發,從如下四個方面作一闡述。
一、 古代反映在婚姻上的道德觀念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直是我國封建社會不可違逆的定格,誰違反了這一社會化了的定格,便被視為叛逆的行為,便會為社會所不恥。
早在《詩經》中已有了明確的記載:
《齊風·南山》中即說:“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又說“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豳風·伐柯》中也說:“娶妻如何?匪媒不得”。
從此可以看出,這一定格確實是奴隸社會甚或奴隸社會以前社會的產物,在奴隸社會這一定格即已納入了婚姻道德的規范,封建統治者只不過是承斷并發展了它而已。
當人類社會進入了文明階段以后,伴隨著男權的確立和一夫一妻制的形成,維護一夫一妻制也便自然地成為一種道德,誰不遵守這一道德信條,哪怕你是國君或貴族宗室也要受到譴責。
《詩經》中對于有損于一夫一妻制這一道德信行條的穢行淫亂的諷刺可以說是比比皆是。
如齊襄公之妹文姜本已嫁魯恒公為妻,可是文姜返齊又兄妹通奸。
對于文姜的淫蕩穢行在《齊風·南山》、《齊風·敝笱》和《齊風·載驅》中都進行了無情的諷刺。
陳靈公肆淫于夏姬,國人便作了《陳風·株林》一詩諷刺他。
至于衛宣公上蒸其母、下占兒媳的丑事,則在《邶風·新臺》和《鄘風·鶉之奔奔》中進行了諷刺和譴責。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一書中曾說過:
社會發展到一夫一妻制的階段,保護女性的貞操、維護一夫一妻制畢竟已成了一種社會公德,因此,不僅要對那些從來不受道德約束的統治者的違德行為予以遣責,就是下層人的違德行為同樣也要進行譴責。
二、 古代戀愛及婚姻的形式
1.古代如何談戀愛
關于古代的戀愛方式,從大的方面說,基本上有兩類:自由戀愛及他人作合。
從《詩經》可以看出,古代的自由戀愛方式多種多樣的,而在這眾多的自由戀愛的方式中,約會是通常的方式。
《邶風·匏有苦葉》寫的是一癡心女子在河邊耐心等待情人的情況。
《邶風·靜女》寫的是男女幽會于城隅及男子接受女子贈物后的無比欣喜之情。
《王風·丘中有麻》寫一女子盼望情人前來幽會時產生的種種懸想。
《鄭風·山有扶蘇》寫一女子與情人相會時的戲謔。
《鄭風·豐》寫一女子后悔失信于自己的情人,盼望著情人前來與她一道乘車以償素愿。
《鄭風·子衿》寫的是一個女子等候情人時“一日不見,如三月兮”的焦急心情。
《陳風·東門之楊》寫男女相約,私會于黃昏之后。
《小雅·隰桑》則是一女子自述見到情人后的高興心情。
從此我們可以看出,一是“約會”(或稱“私會”)是那時男女自由戀愛的主要形式,也是必然的形式
二是這眾多的約會之中,大部分是寫女子的,是女性占了主動。
三 是男女約會有時又以出游的方式出現。《王風·君子陽陽》寫的就是情人相約出游的無窮樂趣
《鄭風·溱洧》也寫的是青年男女春游之樂。
當然,男女約會有時又會互有贈答,甚或有時又不免有戲謔之辭。
如《邶風·靜女》就寫了約會之時女方向男子贈送“彤管”和“荑草”的事
《衛風·木瓜》也寫的是男女相愛,互有贈答的事
而在《鄭風·山有扶蘇》和《鄭風·褰裳》中則都寫了約會時女子對情人的戲謔。
與自由戀愛方式并存的還有他人作合的的介紹方式,這一方式最明顯的特點就是婚戀要通過中間媒介——媒妁的撮合。
應該說,在一夫一妻制的奴隸社會這是一種較普遍的方式。
關于這一方式,我們完全可以通過《詩經》中《召南·鵲巢》、《召南·何彼稼矣》、《齊風·著》諸篇中那種明媒正娶的迎親之情看得出來。
2.關于古代的成婚方式
古代的成婚方式不外乎下列四種,即私合,正娶、私成明娶、強占。
《召南·野有死麕》和《大雅·生民》兩篇反映的即是“私合”這種情況。
明媒正娶應是一夫一妻制的奴隸社會的普遍現象,因此《詩經》的不少篇目都寫到了這種情況。
如《召南·鵲巢》和《召南·何彼稼矣》都寫到了貴族女子出嫁時的鋪張、莊嚴與奢華,顯然這都是正娶,所以堂而皇之地進行了宣揚。
《齊風·著》則寫的是新嫁娘被迎至夫家初見到夫婿的情景,詩中寫到了新郎在不同的地點等待新娘的情況:“ 俟我于著乎而……俟我于庭乎而……俟我于堂乎而。”
從中可以看出,新娘接來后,新郎是從門屏邊把新娘一步步迎到廳堂的,這顯然也是正娶。
《衛風·氓》反映的則是另外一種情形,從詩中看,女主人與氓是從小相處,長大后又自由戀愛成婚的,他們的結合雖沒有他人介紹,但卻是明娶的“以爾車來,以我賄遷”,所以這種成婚方式我們只能稱之為“私成明娶的方式。
從《詩經》中看,還有一種不正常的成婚方式,這一成婚方式的基本特點是用強力手段非法予以占有,這種方式我們可以叫它為“強占式”。
如《邶風·新臺》和《鄘風·鶉之奔奔》兩詩中所諷刺的衛宣公筑新臺強占兒媳的丑事就是統治者用強力或輔之于種種欺騙手段所獲取的不正常婚姻,這可以說是一個比較典型的“強占式”成婚方式。
三、 古代婚姻的程序及陪嫁
古代婚姻的程序與成婚方式是緊密相連的。
程序最簡單的就是“私合”,這種方式只是由“自由戀愛”到“私合”這就完了,中間并沒有什么程序。
“強占式”的成婚方式,因其具有不合法性、欺騙性,所以總是秘密進行的。
這中間的一切,只是玩弄陰謀手段或施加暴力,所以也沒有什么程序可談,對此,《詩經》中也沒有什么反映。
從《衛風·氓》一詩看,“私成明娶“這種成婚方式的程序一般是:首先男方向女方求婚,女方一旦答應,這便是“定婚”了。
然后再由男方去車把女方的嫁妝及女方本人迎接到男方,“以爾來車,以我賄遷”說明的正是這種情況,或者再通過一些儀式便算是夫妻了。
程序最多的恐怕就是“明媒正娶”這一成婚方式了。
這種成婚方式都要先經媒人介紹,雙方父母據情允諾,“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齊風·南山》說明的正是這種情況。然后雙方互換一些禮品作為定親物,這才算是“定情”,定婚之后,由男方確定迎娶成婚的時間。
迎親的時候,如果是貴族女子出嫁,她將帶有很多的陪嫁品,為顯示各自的寶貴顯赫與鄭重其事,男方將有大批的車輛前來迎娶,女方也必有大批車輛相送,這種備車百輛迎送求婚也正表現了統治階級鋪張奢侈生活的一個側面。
當然,婚禮又是相當隆重的,飲宴歌舞,一派喧嘩。
如果是下層人們的喜事,也是由男方備車去迎娶,新娘接到夫家后,儀式雖簡單,有時也不免歌舞喜慶一番。這都是自然情理之中的事。
關于陪嫁制度,在《詩經》中也有記載。
如《召南·江有汜》一篇寫的便是“媵女未得從嫁的怨詞”。
古代諸侯嫁女,多以媵女陪嫁,這是奴隸社會剝削制度的產物。
這一制度把人變成了陪嫁物,這是對人權的極度蔑視。
但即使是這樣,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由于媵女陪嫁成了人們已接受的習俗,再加上是陪從諸侯的女兒出嫁到另一尊貴的諸侯之處,實際上也有些好處,所以會有樂從之者。
四、 關于青年婚姻的不自由
反映青年婚姻不由已的詩篇在《詩經》中還是不少的。
如《鄘風·柏舟》寫的就是一個姑娘已有所愛,可是卻得不到母親的允許,詩中“之死矢靡它”、“之死矢靡慝”便是她愛堅情貞的自我呼喚;“母也天只,不諒人只”便是她對阻礙婚姻自由者們的控訴。
《王風·大車》則寫一女子欲私奔去會晤她的情人,因怕大夫的出巡而不敢行動,故而發出了“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白敫日”的堅貞誓言。
《鄭風·將仲子》則寫了一個女子因畏“父母之言”“諸史之言”“人之多言”,怕被別人斥為“淫奔者”,而不敢讓他的情人前來相會。
從中我們可以看到,這是父母之權,兄長之權及眾人的習慣束縛了他們的自由婚配。
《詩經》反映婚姻不自由的詩篇中,呼喚婚姻自由的都是女性,雖然在客觀上女性的不自由也意味著男性的不自由,但這種呼喚卻無一出自男性之口。
究其因,“就在于婦女逐漸被剝奪了群婚的性的自由,而男性卻沒有被剝奪……凡在婦女方面被認為犯罪而要惹起嚴懲的法權的及社會的后果的一切,對于男子反視為榮耀,或在頂壞的場合之下,也不過當作道德上的小污點而泰然處之。”
一夫一妻制實際上是建立在奴役婦女的基礎上的,壓迫愈甚,反抗愈烈;奴役愈甚,呼聲愈強,這是自然的,所以我們可以說《詩經》中的女性的呼喚,正反映了她們被壓迫、被奴役的地位。
總之,《詩經》既是我國古代的一部詩歌總集,具有很強的文學性;同時它又是一部歷史的記錄,在一定程度上再現了我國古代社會的歷史面貌,單從婚俗的角度看,亦可略見一斑。
婚姻,這個永恒的話題,多少年來,一直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也是世界上最說不清楚的事情之一,更是人們生存所必須經歷的一件人生大事。
婚姻,有人說它美好,有人說它丑惡。
錢鐘書老先生說:“婚姻像圍城,城里的想出去,城外的想進來。”
培根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早已成為婚姻中的經典。
列夫-托爾斯泰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太多的名人、名家對婚姻有著自己經典的解釋,給生活中的人們許多經營婚姻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