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多年前,中原陷入敵手,悲憤的岳飛寫下了《滿江紅.怒發沖冠》?!比γ麎m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多年后的今天,讀到這些字眼仍令人傷懷不已。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在岳飛寫完這首詞幾十年后,同樣是羸弱的南宋,有一位落難才女也曾寫下了女版《滿江紅》,其筆力不輸岳飛,令無數男兒汗顏,此女名叫王清惠。
公元1276年,臨安城破宣告了南宋的正式滅亡。身為妃子的王清惠被俀北上,路過北宋原都城時內心感慨萬千,在墻壁上寫下了首《滿江紅》,令無數男兒汗顏。這件事在當時曾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眾多文壇巨匠紛紛寫下了和詞。王清惠到了北地沒多久,便向元軍自請出家,元軍重其為人,便應允了,最后王清惠客死異鄉。讓我們一起來看一看這首當時令無數士大夫汗顏的才女詞: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
龍虎散,風云滅。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宛^夜驚塵土夢,宮車曉碾關山月。問嫦娥、于我肯從容,同圓缺?
王清惠一生沒寫幾首作品,現存詩四首,詞只有這么一首。詞的上片從往日的風光,寫到如今眼前的一片蕭條。作為一位后宮妃子,她本過著平靜的生活,伴君側,住在玉樓金闕中,這些描述就是詞人最真實的生活?!昂鲆宦暋?,詞人筆鋒一轉,她僅用“繁華歇”3個字就描繪出了自己生活的巨變,種種委屈和感慨都藏在了這3個字中,可謂妙筆。通過這3個字,我們也看得出來南宋朝廷的懦弱,基本上對元軍沒有任何抵御能力,或許正如林升寫的“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詞的下片是抒情。當時的大臣逃的逃,躲的躲,南宋朝堂一片狼藉。詞人此時想的不只是自己,而是面對舊時山河的千古之恨,一個女子在這個時候尚能為山河二百,淚盈襟血,可當時多少文人卻投了元軍。王清惠雖無岳飛“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的男兒壯志,但“龍虎散,風云滅”6個字寫得也是一樣慷慨激昂。最后的落筆,透出了詞人的志向。她希望向嫦娥一樣,守著月宮過清靜的日子。
整體看來,這首詞通篇都沒有任何高級的字眼,但讀來卻令人斷腸,原因就在于才女在意境的渲染上別具一格。她將自己悲與喜,與大環境的改變相接合,既有千古恨的直訴胸臆,又有細膩婉轉的景物描寫,讀來一氣呵成。因為當時這首詞是寫在墻壁上的,傳開后文天祥等人都紛紛來和,不過對于這些和詞晚清詞人陳廷焯的評價是:“和者雖多,無出其右”。有些感情,若非自己親身經歷,或許真的很難寫得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