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簡,是宇宙萬物發展之規律,是中華文化之精髓,是中華道家哲學,是大道理極其簡單,簡單到一兩句話就能說明白。所謂“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其實,大道至簡,不僅被哲學流派道家、儒家等所重視,也是人生在世的生活境界。
一個行者問老和尚:“您得道前,做什么?”老和尚:“砍柴擔水做飯。”行者問:“那得道后呢?”老和尚:“砍柴擔水做飯。”行者又問:“那何謂得道?”老和尚:“得道前,砍柴時惦記著挑水,挑水時惦記著做飯;得道后,砍柴即砍柴,擔水即擔水,做飯即做飯。”
我們生活的世界原本很簡單,就是因為人的思想太復雜,瞻前顧后,三心二意,讓世界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自然科學的誕生,讓人類搭上了走向文明的高速列車。但如果把一門學問看做高深莫測,是因為沒有看穿實質,搞的很復雜是因為沒有抓住關鍵程序。其實,一門學問研究到最后,涉及的范圍越來越小,甚至小到一個分子,一個原子,遠沒有當初想象的那樣復雜迷茫。
我們看過的武俠小說或者電影,高手對決總是一招制敵,擊中要害,絕對不會大戰300回合才擊倒對手。在搏擊較量中,出招過多就是多余無效的招數。
醫生開的藥方越多,就越不能做到對癥下藥,讓病人感到不知道吃那個藥好。如果一股腦地都吃下去,難免在肚子里相互反應,不但治不好病,反而會貽誤病情。
宋代的青源禪師有過這樣一段話:"老僧三十年前來參禪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及至后來親見知識,有個入處,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而今得個體歇處,依然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
由此得來人生三個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一個人剛開始接觸這個世界的時候,覺得一切都是新鮮的,有人告訴你眼前這叫做水,你就認識了水;有人告訴你遠處那就是山,你就認識了山。你會心想“原來如此”,以為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理。
隨著年齡漸長,人在經歷過無數的問題和挫折之后,開始逐漸了解到人生的深意,這時看山也感慨,看水也嘆息。山自然不再是單純的山,水自然不再是單純的水。一個人倘若停留在人生的這一階段,就會這山望了那山高,爭強好勝,永無休止和滿足的一天。
大多數人到了第二重境界就走到了人生的終點。追求一生,卻始終無法達到自己的理想,于是抱恨終生。但是有些人通過修行,終于把自己提升到了第三重人生境界,返璞歸真,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人這個時候便會專心致志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與旁人有任何計較,無求無欲,與世無爭,面對世俗之事,一笑置之。
衣食住行是人生活的最基本的需求,但是如果把這些最基本的需求當作一種儀式,當作一種向別人顯擺的手段,當作生活的全部,只能算是一個活著的人,徒有一副精致的外表和粗造的皮囊。
亨利·梭羅向往極簡生活,他在《瓦爾登湖》中寫道:大多數的奢侈品,還有許多所謂使生活舒適的用品,非但沒有必要,而且還會大大地阻礙人類的崇高向上。就奢侈和安逸而言,最富聰明才智的人,其生活反而比窮人的簡單,樸素。
19世紀四五十年代,他住在美國馬薩諸塞州的離康科德鎮1.5英里的一處郊外,借助山林和土地湖泊,在那過著自給自足,清心寡欲,離塵隱居的生活。
想想我們自己的生活,衣柜里塞得滿滿當當的衣服,平時穿的也不過那一兩件;客廳里擺滿的沙發,卻很少坐一坐;廚房里堆滿了碗筷,要用的就是那一個碗和一雙筷子……
盡管我們擁有了太多的東西,但真正能夠用到的卻很少。那些無用的東西始終占據著生活空間,就像一塊食之無味扔之可惜的雞肋,日積月累,堆積如山,成了生活中的負擔。
有時候,一個人的壓力和負擔并不是來自外部,而是自己的欲壑難填。其實,那些你費勁九牛二虎得到的,往往只是一時的歡快。越是復雜的生活,越讓自己背負更多的負擔。
大道至簡,人生易簡。廣廈萬間,夜眠七尺;良田千頃,日僅三餐。不必把太多的東西帶進自己的生活,簡單即輕松,簡單就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