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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作家‖【老屋不老】◆閑云落雪


作者簡介

閑云落雪,山東省散文學(xué)會會員,德州市作協(xié)會員,江山文學(xué)網(wǎng)逝水流年社團編輯。作品散見于《山東文學(xué)》《微型小說月報》《星星·散文詩》《西南作家》《農(nóng)村大眾》《德州晚報》《公主嶺報》等多種雜志和報刊。


老屋不老

今年一開春,父母就動了要修葺老屋的心思,幾番斟酌考量,終于確定了下來。聯(lián)系好施工隊,定下開工日期,這事兒就算妥了。

老屋其實不算老,是上世紀(jì)九十年代才翻蓋的。那時我剛上班沒兩年,大弟上大學(xué),小弟讀初中,父親還是民辦教師,家里境況窘迫依舊,怎么說都不是蓋房的好時候,但母親就像中了邪,非蓋不可。

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房子終于蓋了起來,是全村第一座前出廈的大房子,母親很是揚眉吐氣了一把。房子蓋好后,住了沒幾年,父母就開始跟著兩個弟弟輾轉(zhuǎn)南北。最初,父母還抽空回家住段時間,漸漸的,回去次數(shù)越來越少,慢慢斷了聯(lián)系。二十多年過去,新房子閑成了老房子。

房子其實也是物件,跟那些家什一樣,越不用壞得越快,今年這里破了,明年那里漏雨了,東修西補的,沒消停過。幾年前,終于大修了一次,重新鋪了屋頂,屋脊也換了,修修補補的事總算暫時告一段落。

那次大修我是反對的,覺得反正沒人住,修它干啥,白白浪費人力物力財力。但他們都不這么看,尤其是母親。母親說,這房子給咱家立過大功的,第一年蓋好,第二年送你出嫁,后來你兩個弟弟結(jié)婚,再后來給你奶奶發(fā)喪,都是在這房里辦的。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大事?它給咱家長了臉了,必須要拾掇得好好的,我跟你爸還要回去住呢。

這次我依然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但沒有像以前那樣潑冷水。老屋畢竟是父母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是我和弟弟的生地,是母港。

回去那天非常冷,是開春后最冷的一天。父母和小弟要跟干活的師傅們接洽,早到了,我啟程較晚,進門時,他們已干了一陣子了,院子中央堆滿工具和原材料。

屋門上的油漆東一塊西一塊地脫落了,翻卷起硬硬的漆皮,下面的木板一條條開裂,邊緣已經(jīng)腐朽,窗上的玻璃也快掉光了,窗扇大開。母親掏出鑰匙,插進鎖孔晃了半天,終于打開了正屋的門,手上沾滿了鐵銹。

屋子里更是狼藉,幾乎找不到落腳地,哪哪兒都碰不得,積攢了十幾年的灰塵,厚重嗆人。衣櫥里的被子衣物倒還好好的,并沒有蟲蛀鼠咬的痕跡,也并無霉味——大概得益于窗戶大開,屋里很干燥。

西屋靠北墻,是一張年代久遠的八仙桌,厚厚的塵土湮沒了它的本色,灰撲撲的。灰塵下面,隱隱可見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小心地翻轉(zhuǎn)過來,竟是一面相框,里面鑲嵌著二十幾張老照片。母親參加縣文藝演出的,父親和校區(qū)老師們的合影,大弟考上大學(xué)時的全家福,弟弟們的結(jié)婚照……幾十年的光陰,從小小的照片里,一步步走到面前來。

老屋在翻蓋之前,是東西兩座房,奶奶住東邊,我們住西邊,院子通著,里面種著棗樹、榆樹、槐樹、椿樹等,當(dāng)然還有香椿、梨樹,房門前甚至還種過一棵桑樹。桑樹種下的第三年,奶奶從濟南回來,說院里種桑樹不吉利,硬是讓父親刨掉了,當(dāng)時樹上掛滿了即將成熟的桑葚。

那棵梨樹卻存活了很多年。它長得不高,樹冠也不大,但果子特別好吃,個大皮薄,脆甜多汁,在那個缺衣少食的特殊年代,它曾經(jīng)香甜過我和弟弟們的夢。

有一年深秋,我放假回家,發(fā)現(xiàn)在梨樹的樹梢,稀疏的半黃枝葉間,還懸掛著幾顆大大的鴨梨。母親說,為了讓你吃個新鮮的,一直給你在樹上留著呢。迫不及待地讓父親給摘下來,拿在手里,它淡雅的黃色里透著水嫩,仿佛汁液就要破皮而出,清甜的香氣好像長出了鉤子,一直把深藏的饞蟲給勾到了嘴角外。一口咬下去,汁水順嘴角流下,滴到了衣服上。我可顧不了那么多,急吼吼地再咬一口,五臟六腑似乎一下開了,清涼沁人。不想,吃久了餅子咸菜的舌頭牙齒,一下被這濃濃的香甜醉倒,再吃別的東西,竟品不出滋味了。

那是我記憶里吃過最好吃的梨。

父母離家時,梨樹還在,雖然早已過了盛果期,但依舊年年碩果滿枝,只是后來疏于照管,缺水又缺肥,終于還是慢慢枯死了。

還有那棗樹,結(jié)的棗又甜又脆;還有那槐樹,每年槐花開時,滿院香氣撲鼻呢;還有那高大的椿樹,我曾經(jīng)分不清它和香椿,為了吃一盤椿芽炒蛋,把它下面鉆出來的小葉子掰下給娘。還有……

姐,你還記得咱家的這棵大榆樹嗎?一個人都摟不過來。小弟指著墻角一個碩大的樹墩說。前年,四伯叫人把榆樹伐了,樹根卻留在了土里,因為鋪院子,才剛叫人刨出來,上面的泥土還有些潮濕。

怎么會不記得?從我有記憶起,它的濃蔭就遮蔽了大半個院子。小時候,沒少吃用榆錢兒做的清香滿口的菜餅子,或者蒸榆錢兒。在它的濃蔭下,我們做飯、燒水、洗衣、乘涼;在它的注視下,我們姐弟三個先后離家求學(xué)。

小弟考上職業(yè)中專時,家里剛翻蓋完房子,一貧如洗。父母四處籌措,終于湊夠了他的學(xué)費。報到那天,歡天喜地地送小弟離開了家。中午父母回來,見小弟正蹲在榆樹巨大的濃蔭下,用磚支起的簡易爐子旁,燒水。問他話,他也不應(yīng),只低頭擺弄那幾根木棍。母親急了,一再逼問,小弟賭氣似的喊了句,不念了。扭身進了屋,隨即傳來他的大哭聲。

父親氣壞了,一腳踢翻了爐子,水壺滾翻在地,熱水流到燃燒的木棍上,發(fā)出滋滋的響聲,余燼四處散落。他大罵小弟目光短淺,多少人在后面排隊,就等有人讓出名額呢,你倒好,自己送上門去。小弟哭夠了,才囁嚅著說,他舍不得那幾千塊錢,不忍心讓父母為他舉債、受累,還說報到今下午截止。母親一聽還有挽回余地,飯也顧不得吃,抬腿就走——去縣城的班車就一趟,而且從家到車站,還有十里路要步行。

是母親的“力挽狂瀾”,改變了小弟的人生軌跡。

與小弟比起來,我和大弟算是比較“自私”的。

大弟中考時,成績中等。當(dāng)時的錄取規(guī)則是,前一百名進入重點高中,然后錄取中專生,中專錄取完,其余超過錄取分?jǐn)?shù)線的,進入普通高中。大弟被中專錄取了。進了中專,就等于端上了公家飯碗,前途已然明朗。我們都替他高興。

大弟也像小弟一樣,去縣招生辦報到。母親特意從地里早些回來,打算給他小小的慶祝一下。飯菜還未收拾好,大弟進了門。母親問他報到的情況,什么時候開學(xué),要準(zhǔn)備哪些東西。大弟走得大汗淋漓的,穿過榆樹的濃蔭,徑直走進堂屋,從水缸里舀了碗涼水,咕咚咚喝下去,擦了擦嘴角,才淡然地說,我沒去中專報到,我跟那兒的老師說了,把我調(diào)到了普通高中,我要讀高中。父母愣住了。榆樹上一聲高過一聲的蟬鳴,此刻聽來,格外刺耳。放棄已知走向未知,這不是傻嗎?也許三年后你什么都得不到。父親急火攻心。但他非常篤定,就算三年后名落孫山,也要讀高中。

三年后,大弟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邁進高等學(xué)府。如果沒有當(dāng)初的一意孤行,他的人生又會是怎樣的呢?

我十四歲離家,跟弟弟們相處的時間很少。有一年冬天,我回家過周末。周六回的時候天還好好的,周日卻下起了雪,下午要返校時,雪不僅沒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父母勸我周一早上再走,說不定到那時雪就停了。我堅持說,今晚還有晚自習(xí)呢,再說,第二天路上只怕更難走。

午飯后,我匆匆背起書包邁出屋門。大弟攆出來,在榆樹下追上我,扯住我的衣服,目光懇切。雪花撲簌簌落下,落到弟弟仰起的小臉上,落進他的眼睛里。我推開他,快步走向院門。就在我撥開門閂時,大弟又追過來,他倚在門上,用身體阻止著我。眼看時間在我們的拉鋸中流逝,而我還有那么遠的路要走,索性心一橫,強行把他拽到一邊,打開門沖進了風(fēng)雪里。后面?zhèn)鱽硭拇罂蘼暎业难郾伙L(fēng)雪打疼了,眼前一片模糊……

后來,我成為我們村第一個走出去的人。

這些年,我們義無反顧地奔赴自己的新生活,最后,連它的建設(shè)者也不得不離它而去,老屋卻默默地守候在那里,風(fēng)里雨里,不離不棄。它知道,總有一天,倦鳥要歸巢的。

五嬸回來啦,有啥需要幫忙的,說話。正忙活著,前院的許嫂走了進來,拉著母親的手親熱地寒暄。不一會兒,左鄰右舍都來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

師傅們手腳麻利,很快把起居室整理了出來。起居室原來是尼龍吊頂,因多年閑置,早已酥成了碎末,一碰,就窸窸窣窣往下掉,四周的墻壁也斑駁得不成樣子,根本無法入住,必須重新做。

到處塵土飛揚,嗆得人喘不過氣來,戴著口罩也無濟于事。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灰的,眼睫毛也是。母親拿著笤帚,掃掃這,掃掃那,一刻不閑著,我讓她去一邊歇會兒,等裝修告一段落再收拾,她不聽,反而往外趕我。也許,母親的本意并不在干活,她就是想看著自己親手蓋起來的老屋,自己住了多年的老屋,是怎樣一點點的舊貌換新顏。

我說五嫂,咋想起收拾房子了?在城里待不住了?東邊胡同里的福叔踱進來,跟母親開著玩笑。福叔大兒子也在深圳,他們老兩口在那兒呆過幾年,前年回了老家。父母去大弟家時,兩家曾聚過幾次。在幾千里之遙的深圳,還能遇見一個村的鄉(xiāng)親,實在難得,兩家原本關(guān)系就不錯,這下,更覺親近了許多。

你放著深圳的大房子不住,跑回來干啥?母親反問他。福叔嘿嘿笑著,說句大實話,千好萬好不如自個兒的家好啊,外面的高樓大廈是氣派,可那不是咱的,咋也覺得不踏實。回來就不一樣了,就覺得這腳啊,一下踩牢穩(wěn)了。母親頻頻點頭,對嘛,所以我向你看齊,也回來啦。

年輕時咱為孩子們活,跟著孩子們東跑西顛,現(xiàn)在老了,該為自己活了。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咱自己喜歡的日子,多好!閑了去地里轉(zhuǎn)一圈,看著莊稼撒著歡兒地往上長,心里那叫一個美!兒子去年叫我去他那兒過冬,我都沒去,臨了,我還把他們一家給忽悠回來了。他們還說今后要年年回來。福叔炫耀似的亮開了嗓門,正在房頂忙碌的師傅們,也不由會心地笑了。

斷斷續(xù)續(xù)將近一個月,終于大功告成。

從外面看上去,老屋沒啥大變化,里面卻已煥然一新。叢生的雜草不見了,新磚鋪砌的院子,平整潔凈寬敞。該洗的,該換的,該曬的,統(tǒng)統(tǒng)折騰了一遍,屋里滿是陽光的味道。母親將擦拭一新的圓桌搬到院子里,沏上一壺?zé)岵瑁诜降噬纤南吕锛毤毚蛄浚臐M意足地說,往院里一坐,這心一下就落地了,敞亮,痛快。

父親也煥發(fā)了青春似的,這里補兩锨土,那里搬兩塊磚,忙個不停。植樹節(jié)時,父親還特意讓小弟買了樹苗,種在院子四周。多年不用的壓水井,居然重新抽出了水,這讓父親欣喜不已,有了水便什么都不愁了,他打算把水井旁開成小菜園,撒上蒲公英和艾草的種子,來年,母親就能用上自己種的蒲公英和艾草了。現(xiàn)在,榆樹、楊樹、香椿都已發(fā)了嫩嫩的芽。父親一棵棵端詳著,說,一個夏天它們就能長大,明年就能滿院綠色了,有了綠色,這個家才像個家,才有生氣和活力。他還錄了短視頻發(fā)到家人群,大弟很快回復(fù),不錯啊,暑假我回去看看。小弟說,暑假都回來,咱們?nèi)ダ霞摇奥糜巍保ヅ娜腋!鹤诱f,我負責(zé)拍照,晚上開講座,現(xiàn)場教認(rèn)星星……

如洗的碧空里,有飛機悄然劃過,后面拖著長長的白線,漸漸擴散、消弭。飛機飛得很高,但因為能見度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紅色的尾翼,越飛越遠,慢慢淹沒進無邊藍色里,也許,它也正飛奔在回家的路上吧。

返程時,太陽已西斜。脈脈的斜暉給老屋涂上一層溫柔的黃色光暈,連同屋前的廊柱,廊柱下站著的父親母親。母親將屋門鎖好,說,下次來,我要多住些日子。父親說,嗯,多住些日子,好好整整我的小菜園。我說,給我留一間,等我退了休,也要來住。

恍惚中,我看見老屋笑了,笑得那么年輕,那么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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